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491)
乐无涯便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拖着死狗似的周文昌,见到了背对着他勤勤恳恳挖尸体的项知节。
隔着朦胧的雨幕,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他乐无涯思之太甚,就是项知节念他成狂了。
他无情地把昏迷的周文昌扔到一边,摔得他在昏迷中都忍不住吭哧了一声。
乐无涯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个雨中的幻觉。
雨声喧嚣,再加之项知节双耳中皆是嗡嗡不休的杂音,他没有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
……当真是他。
确认了这一点后,乐无涯紧绷着的肩膀陡然松弛了下来。
几天不眠不休,四下奔忙,挖坑布局,随机应变,他都是精神十足的。
可这一瞬,他忽然累得不成了。
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动了。
乐无涯假装方才自己没有扛着周文昌一路准备下山,呼出一口浊气,将跪在地上卖力刨人的项知节的后背做了垫子,合身趴在了他背上:“这位小公子,这是干嘛呢?”
乌鸦扑棱棱地飞过来,理直气壮地落在了他的鸟架子上。
项知节的动作骤然凝固住了。
乐无涯看不到他的表情,快乐地大放厥词:“小公子啊,我行路至此,实在精疲力竭,烦请背我一程。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必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厚报。”
话本里,山中骗吃行路客人心的山鬼狐精,都是这么一套说辞。
项知节回过头去,看似如常的语气透着一丝颤抖:“真的吗?什么报偿都可以吗?”
乐无涯点头如捣蒜:“真的啊。”
项知节猛地拧转了身子,揽住了乐无涯的腰,单手压住了他的后脑,两人翻滚几圈,最终,项知节居下,将乐无涯紧紧护在了他身前。
他几乎是颤抖着吻上了他的嘴唇。
软而凉的触感,像是葡萄的果皮,内里则藏着甘美的果肉和汁水。
老师的味道是清澈的,干净的,催人欲醉的。
乐无涯被他笨拙而生涩的吸吮弄得嘴唇有些疼痛。
然而他顾不得这些了。
因为他清晰感受到了项知节口腔里的淡淡血腥味。
他心脏向下沉去,掐着项知节的下巴,强硬地与他分离开来。
天地间,雨声隆隆。
项知节眼巴巴地瞧着他,眼睫是湿漉漉的,左眼无声地滚下了一滴泪来。
之所以能确定是泪,是因为雨水不会这么灼人。
乐无涯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转而摆弄起项知节的衣裳下摆,将手指悄然探了进去,游走在他冰凉却坚硬的小腹时,察觉到了那处湿黏的伤口时,他心头一紧,却故作不觉。
单看他的眼神,乐无涯便知道,他心里的伤比身上的伤要重些。
当务之急,先医心病。
他滚热的指尖在项知节的脐周打转,轻一下,重一下,惹得那处的皮肤一点点滚烫挛缩起来,才似笑非笑地发问:“……我说啊,你会不会亲?”
项知节俯身凝视着他,呼吸渐重,心胸里狂乱地呼叫着什么。
乐无涯吐出了一点舌头,用雪白的牙齿咬着,令它充血泛红后,笑嘻嘻地诱导他:“亲这里,咬这里,用点力,我喜欢这样。”
项知节负隅顽抗:“不能咬。老师……会疼。”
乐无涯凑近了他的耳朵,问道:“还是不是好孩子了?”
项知节耳畔轰地响了一声。
耳鸣似乎比刚才还剧烈,心跳也是。
他履行了一个好学生的职责,在泼天的雨声中,乖巧又暴戾地咬住了乐无涯的舌尖。
乐无涯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过自己的身体。
皮肤一阵阵地发着紧,雨水浇淋在上面,像是浇在了滚热的烙铁上,又像是有无数细密的针尖,一下下刺入肌理,灸治着他的神经,叫他止不住地晕眩。
一声细碎的低吟声终于难以忍受地溢出:“嗯……”
第310章 斗法(五)
瓢泼大雨里,两人的血里仿佛流淌着烈火熔浆,肌肤、呼吸偶一碰撞,便是抑制不住的火花四溅。
乐无涯最先受不得了,颤抖着、抽着气……
抱紧了他。
不能推开。
怎么能推开呢?
他攥着他的手腕,脑海中一阵阵地晕眩着。
因为炙热而分明的渴望。
在吸吮得他舌尖发麻刺痛后,项知节率先停了下来,眷恋地将额头贴在乐无涯的鼻子上,蹭一蹭,又带着一点小小的贪婪,用自己的鼻尖去顶他乐无涯上的那颗小痣。
乐无涯由得他闹去:“不像样了啊。”
项知节望着他,忍得骨头都疼了,要攥着自己的手腕才能忍住血脉里的嚣叫和冲动。
他竖起一根手指,请求他的首肯:“再亲一个。”
乐无涯挑眉:“……什么?”
项知节的脸泛红了,却依然坚持着道:“亲一个。”
乐无涯骑跨在他身上,居高临下、饶有趣致地欣赏着他:“大点儿声,雨太大,听不见。”
项知节:“……老师明知故问。”
乐无涯就爱逗君子,伪君子也行,叫人颇想把他那副端方皮囊扒下来,瞧瞧内里藏着的究竟是何等模样。
他诚恳道:“真没听见。”
项知节:“我……”
他伸出的手指被乐无涯一把握住,越过头顶,按在了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俯身亲吻了下去。
项知节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他的身体,他的欲念,仿佛是一支强弓,被这世上最好的弓手拉满了。
乐无涯其实不大会亲人,效仿着小时候吃绞绞儿糖的样子,连亲带舔了一阵,总算直起腰来,坐在他身上蹭了两下,持之不懈地逗他:“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大声点,刚才说想要什么来着?”
项知节再没犹豫,按着他,刚要把人按回来,爆发出力量的肌肉便陡然僵硬住了。
……乐无涯朝下看了一眼。
他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渐渐笑得前仰后合。
项知节闹了个面红耳赤,直起半个身子,委屈道:“老师,不许笑。”
“先欠着,先欠着。”乐无涯抬起笑眼,隔着薄薄的裤子碰了碰,“还是说,六皇子等不及了,不打算欠着,想要我在这里还?”
许是刺激过分了,项知节一把把他抓走了。
恰在这时,一旁的周文昌低吟了一声,眼皮弹动,似有醒转的意思。
“我把他打晕了。”乐无涯被项知节按在树上时,还有心思探头探脑,“怕他看见?要不我再去给他补几下?”
项知节见周文昌只是哼了几声,并没有恢复意识,便用脚轻轻将乐无涯的脚拨开:“他做什么了?……老师,腿请分得大一些。”
乐无涯侧着脖子,将脖子上的擦伤堂而皇之地亮给他看,告状道:“喏!”
项知节语气温存:“老师要我帮忙处理他么。”
“用不着,干你的事去。”乐无涯靠着狎昵的拥抱和近贴,不断发散着萦绕周身的困倦,同时狡黠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力。
项知节又用眼角余光撩了一下趴在泥地里的周文昌。
只见他的右手臂骨以一个不大正常的角度折着。
“从前有个人不大听话。”乐无涯趴在他耳边,似是调笑,似是威胁,“然后他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就断了。”
项知节立即表态道:“我听话。”
乐无涯看向自己的两腿间,笑音里带着气喘:“我怎么觉着你不大听话呢?”
项知节不上他的当:“真觉得我不听话,老师可以跑。”
乐无涯当然不跑。
不仅不跑,他还挑衅地揽住了项知节的脖子:“少废话,叫我看看你的本事。”
二人衣衫严整,在古树之下耳鬓厮磨。
雨声带着饥火,烧尽了衣料轻擦的低响,吞噬了缓缓而行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