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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87)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25-11-22 11:18 标签:天之骄子 升级流 前世今生 朝堂

  乐无涯接过来便饮,并无半分怀疑。
  赫连彻见他坦坦荡荡地饮尽,心里便舒坦了不少,出言吓唬他:“我下了药。”
  乐无涯却精猾得很,得意地晃着空碗:“大哥骗人。你刚才给元小二倒茶,用的是那把铜壶,这把瓷壶里是没下过药的。”
  说着,他又好奇起来:“哥,你要是真想带我走,往我的茶里也下些蒙汗药不就结了?”
  赫连彻冷脸不语。
  乐无涯眼巴巴地瞧着他,等一个答案。
  赫连彻不愿他空等,态度漠然道:“药劲大。醒了头疼。”
  乐无涯眉开眼笑,撒娇的话张口就来:“大哥疼我!”
  赫连彻忍无可忍:“……大虞人到底是怎么养育你的?如此轻浮的话,张口便来,也不害臊!”
  乐无涯狐狸尾巴翘翘,口无遮拦道:“我自小就会啊,大哥说过,我第一个会叫的人就是哥哥——”
  赫连彻:“…………”
  他恨极怒极,一拳砸在桌子上,生生把刚买来的茶摊桌子砸了个粉碎!
  趴在桌上昏迷的元子晋直接往前一栽,撅在了一地的碎木渣子里。
  乐无涯自知失言,巴巴地摇着尾巴贴了上去,讨好道:“哥,手疼不疼啊?”
  赫连彻的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伸手拉开衣服。
  只见他右侧肩胛上,烙印着一处苍青色的寒鸦图腾——赫连氏的图腾。
  赫连彻:“……你再气我,我就把你抓回家去烙上这个。”
  乐无涯马上乖巧表态:“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见赫连彻怒意稍消,乐无涯顺手把元子晋捞起来,横放在条凳上,又折回小黄马旁,从马鞍边取下了自己亲手编织的花冠:“哥,你擅丹青,可不可以帮我看看,这花冠有没有什么可改进之处?”
  赫连彻认为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于是默不作声地把花冠接过去,端详片刻,摘了一朵鹅黄色的野花,三两下缀在冠沿。
  阳光穿过茶棚顶部,在他冷峻的面部上投下了温柔的光斑。
  乐无涯眼睛亮了亮。
  ……如此一衬,配色果然更和谐美观了。
  装点完毕,赫连彻抬起手来,便要替他把花冠戴上。
  “不要不要。”乐无涯推开了他的手,“这是送人的!”
  “……”赫连彻的手僵在半空。
  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后,赫连彻冷笑一声:“……呵。我就没有。”
  他素来沉稳,难得这么无理取闹一次。
  这回,是他不请自来,还不是怀着善意而来,强要礼物,着实蛮横得很。
  “哥也有份呀。”谁想,乐无涯眼珠一转后,笑微微道,“我送哥哥一个秘密,好不好?”
  赫连彻挑眉。
  乐无涯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当年掉进兄长怀里,是我故意的。”
  赫连彻面色一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乐无涯坦然地回看向他。
  那么威武的大个子,那么熟悉的、阴暗又沉重的眼神,他怎会认不出?
  “无论如何,我都会认出兄长来的。”乐无涯认真地望着赫连彻,攥紧了他的衣袖,“你我兄弟,恒长不移,不在一时,只在一世。”
  ……
  一番纠缠后,乐无涯得以重返官邸。
  他后面跟着一个脚步虚浮、满脸痛苦地揉着太阳穴的元子晋。
  元子晋醒来时,人正伏在马背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乐无涯告诉他,他喝着喝着茶,就突然睡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还问他,是不是这几日太过兴奋了,不曾睡好。
  元子晋摸着闷痛得像是被马踩过的脑袋,龇牙咧嘴地想,好像是的。
  自打码头一战,他就一直兴奋莫名,上蹿下跳,连着好几日不曾安眠了。
  难道真是心神一松,就睡过去了?
  纳闷的元子晋回屋补觉去了。
  而乐无涯一入后院,便见项知节端端正正地坐在秋千上,温文尔雅地冲他笑。
  ……仿佛是专程等他回来似的。
  乐无涯绝口不提自己险些被自家亲哥拐走的事情。
  项知节也绝口不提自己与项知是险些冲突起来的事情。
  “回来啦。”
  “回来了。”
  二人异口同声,旋即又一起笑了起来。
  乐无涯背着双手,走近了他:“闭眼。”
  项知节乖巧闭上了眼睛。
  少顷,他觉得额上添了些重量,有草木清香萦绕鼻尖。
  项知节睁开了眼睛,在近在咫尺的乐无涯的眼睛中,看见了一只灿烂精致的花环,正端端正正地戴在他的头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乐无涯的眼睛,一时失语。
  “忘啦?”乐无涯俯身撑膝,“我在马车答应过你,你若不笑,就送你一个礼物。”
  天知道,项知节费了多少精力,才在短时间内重新调动了自己的唇舌:“……那把剑……不是礼物吗?”
  乐无涯摆摆手:“是。可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啊。”
  “这才是独给你的。”
  项知节垂下眼睑,将双手乖乖地搭在膝盖上。
  面对项知是,他可以将自己的心事侃侃相诉。
  可在面对乐无涯时,他却实在没有那许多自信。
  他贪念、痴念、欲·念横流的样子,实在丑陋。
  他不想叫乐无涯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只好娴熟地装乖。
  见他默然不语,乐无涯在他眉间戳了一记:“怎么?不喜欢啊?”
  他听见项知节轻声道:“老师,今天……天气当真好,是不是?”
  乐无涯心肠蓦然一软。
  他的记性何等好?怎会忘记那件事?
  ……
  那年,在御花园里,春絮纷扬如雪。
  他与小七偶遇了对着假山石反复练习口齿的项知节。
  他久装结巴,已经积小病为真疾,只能笨拙生涩地讲着同一句话。
  “老师,今日……今,今天……天气……”
  “天气……”
  “当真好……”
  乐无涯哄走了跃跃欲试地想要调皮捣蛋的小七后,独身一人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
  少年清朗的嗓音渐渐染上焦急,像只学飞时不断踉跄、屡屡跌落的小雀。
  听他一声一声地练习如何向自己问安,乐无涯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怕自己贸然出现,令他难堪,于是便静静陪着他,好给他鼓一鼓劲儿。
  小六终于把这句话练熟的那日,偏逢了一个闷雷滚滚的大阴天。
  惊雷炸响在靶场上空时,乐无涯看见了小六闷头拉弓的背影——这孩子正固执地等着个“好天气”,再向他问安。
  乐无涯凑近了他:“小六?”
  小项知节扭过脸来,看见乐无涯含笑的面孔,心下一阵冲动,那句话竟自己蹦了出来:“老师,今天天气当真好,是不是?”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劈亮天际。
  见小孩儿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乐无涯怕打击了他学说话的信心,忙忙地开口哄他——
  “是啊。”
  时隔多年,乐无涯注视着他,眉眼含笑,字字重复了当年的应答话语:“得见小六,雨天好,晴天也好。每一天……都好。”
  项知节抬手握住了秋千索,微笑不语,然而胸腔里那颗心早已跳得不成章法。
  是啊,又是一个好天气。
  ……
  上京守仁殿内,鸿雁香炉内吐着缕缕青烟。
  项铮斜倚在龙纹蒲团上,细细审阅着解季同为他拟好的旨意。
  解季同垂手侍立,心跳如擂,竟与千里之外桐州秋千架下的某人如出一辙。
  “桐州府知府闻人约……”项铮悠然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忠勤体国,才略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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