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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97)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25-11-22 11:18 标签:天之骄子 升级流 前世今生 朝堂

  闻人约:“……?”
  乐无涯神情自若地说出了令闻人约毛骨悚然的话:“自从我出了皇宫,就有人跟着我。我今日开窗的时候,你在我下面,有个人就在馆驿的房顶上盯着我。”
  闻人约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乐无涯是特意选在小桥上同他说话的。
  闹市之中,上为天,下为地,周遭开阔,不便窃听。
  顾兄是同他讲过和人密谈时要如何选址的,他却只沉浸在对过往的怀想中,直到现在方知乐无涯的用意。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曾成婚,旁人猜也猜得到,我许是有些难言之隐。”乐无涯语气轻松道,“咱们俩缘分颇厚,你的案子就是我帮你翻的。在皇上看来,我与他的新任状元公过从甚密、夹缠不清,总比和他的儿子们不清不楚来得好吧?”
  “可刚才席间,我试了又试,想了又想,还是不成。”
  闻人约将一句“顾兄为何不愿拿我做挡箭牌”的疑问生生吞了下去。
  这虽是真心话,却实在太上不得台面。
  末了,他掐头去尾,只问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为何?”
  乐无涯不加掩饰,坦诚以告,“我现在心里有个影子。”
  “影子?”
  乐无涯点头:“对,影子。”
  那影子并不闹人,伴随着他们吃了整顿饭,一语不发,只是含着笑,平静地作陪,却让乐无涯一口饭都没能顺顺利利地咽下去。
  闻人约埋头思索片刻,问出了一个堪称剑走偏锋的问题:“只是影子……而已吗?”
  乐无涯:“是。”
  闻人约注视着他,忽然被一股庞大的不安和悲伤席卷了全身。
  ……那人在他心目里,只不过还是个不确定的影子而已,他便连和自己的一顿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若那影子在他心中扎了根、成了形,那他又将会如何爱他?
  闻人约一直以为,乐无涯这样嬉笑怒骂、值得世间千爱百怜的人,实际是更擅长被爱,而不大擅长爱人的。
  在南亭时,哪怕和孙县丞说话,乐无涯的眼角眉梢有时候都能透出几分百转千回的含情脉脉来。
  所以,闻人约不妒、不忌,因为知道心悦这样的人,总要更加辛苦一些。
  可此刻,听乐无涯如此说,闻人约这才意识到,贪吃美味、擅长筹谋、八面玲珑的顾兄,仅仅为着一个影子,就可以不吃晚饭,中止拿自己挡枪的计划,并等不到次日,便要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他不愿与他作亲密状,假的也不成,他演不下去。
  他原是可以如此磅礴如海地爱着一个人的。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
  闻人约闭上眼睛,强忍过一阵心痛:“顾兄……”
  “不是你的问题啊。”乐无涯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的问题。”
  闻人约苦笑:“顾兄,先前在桐州,你说我太小,我还不懂你的意思。我想……我想,论起年岁,我总比六、七两位皇子要大一些吧。”
  如今,他才明白,乐无涯说的“小”,到底是为何意。
  裴鸣岐见到的,是少年时恣意无度、飞扬洒脱的乐无涯。
  项知节、项知是见到的,是盛极而衰的权臣乐无涯。
  到了闻人约这里,他遇见的是再世为人、摆脱一切束缚的乐无涯,是以上两个乐无涯的综合。
  他何其有幸,得以遇见最好的乐无涯。
  他却又何其不幸,错过了造就这个乐无涯的所有岁月。
  无论是金樽对月的恣意年华,还是独坐寒夜的至暗时刻,陪伴着他的,都另有他人。
  这两年多间,闻人约已经在竭力长大了。
  从一个面对胥吏刁难束手无策的七品小官,到如今御街夸官的状元郎,他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却依然追不上那段缺席的时光。
  他与他的情分,算来也只有短短两年而已。
  太单薄了,太稚嫩了。
  当乐无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时,他还在江南老宅,于四书五经间埋首苦读。
  当乐无涯在狱中饱受煎熬时,他仍在为是否入仕辗转反侧。
  纵有通天之能,他也无法返回过去,对着那个权臣乐无涯说,我陪着你走走吧。
  在强烈的感情激荡下,闻人约抓住了乐无涯的衣袖一角。
  面对着神色凄怆的闻人约,乐无涯挪了挪身子。
  他一天只吃了一点食物,腹中饥火正炽,方便他将该说的话一气说尽。
  乐无涯低头注视着他那捏得发白的指端:“松开吧。”
  “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把袖子从你手里扯出来。这不好,伤感情。”
  他不冷漠,不尖刻,话语斩截利索,却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闻人约执拗不放。
  “留着我,当条后路,不好吗?”哑然半晌,闻人约艰难地开了口,“万一你像先前一样,路走岔了,你还有一条回头路好走啊。”
  乐无涯笑吟吟道:“不要。”
  “首先,若是那人负心寡情,我赌输了,自会去讨我的债,与其他人无干。我从不会退而求其次。”
  “其次。”他说,“你该做康庄大道,做青云之梯,就是不要去做谁的后路。这世上没人值得你如此这般,饶是我这样天下第一的人,也不值得。”
  绕是闻人约满腔酸涩,听了这话,也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种时候,顾兄也不忘自夸?”
  “笑啦?”乐无涯把脸伸到他跟前,“实话实说还不行啊?你这个天下第一的状元,难道不是我教出来的?”
  闻人约双手交握在身前,试图偷师:“顾兄,你为何喜欢他?”
  谁想,乐无涯往桥栏上一趴,轻松自若地玩起了手指:“我也在想呢。”
  总之,好像不是前世做师徒时喜欢的。
  但又好像与前世种种藕断丝连,暗有联结。
  若没有前世那个看似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对照,他会对这个心思诡谲、欲念横流的“坏孩子”动心吗?
  不知道。
  管他呢。
  先想着。
  闻人约凭栏远望。
  石桥依旧,流水如常。
  变化的唯有他的心境。
  在二人离别时,乐无涯半开玩笑地问他:“后不后悔把身体让给我?”
  闻人约答得干脆利落:“不后悔。”
  能遇见你、留下你,是求也求不来的好运气,怎么会后悔。
  乐无涯与闻人约在桥上作别。
  他脚步轻捷地向馆驿方向而去。
  走到半路,他偷偷溜了回来,买了一碗酸梅汤喝。
  在他坐在摊位上,惬意安宁地大快朵颐时,裘斯年站在另一座相隔五十尺的桥上,静静凝望着乐无涯。
  他目光空茫,除了波光灯影之外,便只剩下一个乐无涯。
  有个人挤到他身边,和裘斯年并排而立。
  他打着手势,问闻人约与明大状元谈了些什么。
  来人摇头。
  小桥本就窄小,若是站在二人身边尖着耳朵偷听,委实是太扎眼了。
  裘斯年一摆手,属下便无声无息地再度遁入人群,跟上了尚未走远的闻人约。
  闻人约就近找了一家酒肆,打了一壶新烫的杏花村。
  他自己本来是没有饮酒的习惯的。
  而明相照虽然擅饮,但当初他被诬谋反,就是因为醉酒后被人钻了空子,是以在接管了明相照的身体后,他恪守教训,始终滴酒未沾。
  可今夜的事情,很值得他饮上一饮。
  他枯坐酒肆一角,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实在是不习惯这般呛辣的滋味,咳嗽了起来。
  ……真苦。
  听说顾兄前世千杯不醉,但凡上京官场饮宴,必定有他。
  他那样爱吃甜、爱美味的人,怎的受得了这个?
  “唷!守约贤弟,怎的一个人吃起酒来了?”
  闻人约闻声抬起眼来,瞧见了一脸讶异的苏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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