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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242)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25-11-22 11:18 标签:天之骄子 升级流 前世今生 朝堂

  那人从喉咙里咕噜出三个字来:“蔡……蔡彘。”
  “好,你是领头的,准你去报信。”乐无涯一指蔡彘,“剩下的人,我扣了。叫你的千总带着军法来我这儿领人。我这府衙不是纸糊泥捏的,更不是城门楼子,由不得你们进进出出。”
  言罢,乐无涯一摆手:“来人。取大锁来,捆成一串,找个柴草房,给他们好好醒醒酒。”
  他端端正正地下了马车,铿铿锵锵地将人骂了一顿,又漂漂亮亮地拂袖而去。
  堪称片叶不沾身。
  元子晋早在府衙里头探头探脑了,见乐无涯气度潇洒、拾级而下,忙追了上去,第一次热切地夸奖了他:“行啊你,不丢份儿!”
  尽管从没沾过军务,但元子晋爱爹及乌,天然对行伍中人颇有好感。
  眼看军人受穷,不得不跑到衙门来讨饷,他还挺同情的。
  但他同样晓得,现下衙门里银钱紧缺,姓闻人的初来乍到,要填的坑实在太多,实在腾不出手、调不出钱了。
  这帮人借酒发作,咋咋呼呼,着实野蛮。
  左右为难,他只好窝在一旁,慢慢地动脑思索解决办法。
  没想到乐无涯颇有几分手腕,刚一露脸,就三下五除二把这场闹剧平息了。
  奖惩有度地发落了闹事的人,许诺补上欠饷,顺道还隐隐表露出要调查吃空饷的意图……
  饶是元子晋对乐无涯再瞧不上眼,也忍不住想跑上去摇摇尾巴,夸他两句。
  乐无涯不理会元子晋,边走边嘀咕:“算得真准。没一个人带兵器,不打砸,不往里闯,人数不超过一队,不算擅闯公堂,高低只能治个酒后滋事的罪名,打个十军杖便罢了……”
  元子晋破天荒地冲他示一回好,见他只顾着碎碎念,便不屈不挠地追问:“哎,我夸你呢,你听见没有?”
  乐无涯头也不回:“滚蛋!”
  元子晋被骂得摸门不着,愣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刚想追上去和他拉开架势对骂一番,卫逸仙便清风一般从他身侧刮过,直追上了乐无涯。
  夏风燠热,送来了卫逸仙温文尔雅又难掩焦急的解释声:“大人,大人……赠印之事,我只同您说过……至于是怎么传出去的,建章实在不知啊。”
  元子晋一回头,又看见牧嘉志冷着张赛铁板的脸,直奔乐无涯而去。
  他知道这干人必有正事要办,只好强自咽下满腹牢骚,找仲飘萍说坏话去也。
  仲飘萍如今正在读书。
  他不学无术了许多年,如今再拾起学业,确实困难,连华容读的书都比他深些多些,但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要和书本死磕。
  因为闻人大人提点过他,为人要多听少言,求诸于己,亦要求诸于书。
  元子晋滔滔地同他讲了半天,仲飘萍频频点头,一言不发。
  待元子晋将话说尽了,他才慢吞吞地开口道:
  “军中之事,我不甚懂。但我见过我爹收皮子、做生意,跟那些猎户打交道。常有猎户说,他们和三四个人一起组队,才打了这些狐狸麂子,央求我爹每件加上几钱去,好跟猎户兄弟们多分些银钱。我爹从来不查有没有这些‘猎户兄弟’,只看皮子成色如何。倘若品相坏了,任人说上天去,是一件也不收;若是一批皮子质地都堪用,便真添上些银两,又如何呢?”
  元子晋听得一脸神往,忍不住跑了题:“那什么皮子成色算坏?”
  他自小在上京吃用,使的都是好皮子,还没见过什么劣等玩意儿呢。
  可仲飘萍对他笑笑,没再说别的。
  元子晋坐在桌前,慢慢咂摸出了些味道来。
  他迟疑着道:“你是说……闻人明恪他不应该查吃空饷的事情?”
  仲飘萍动了动嘴巴。
  以他商贾之家出身的认知来说,确实不该查。
  涉及大宗银钱的事儿,糊涂是福。
  毕竟这世道,从来是水至清则无鱼,动了钱,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伤到了谁的利益,自己想不出血,实在不大可能。
  但他吃过多嘴多舌的大亏,便摇摇头,道:“不好说。”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很难吗?”元子晋想不通,“把吃白饭的轰出去,不是能用同样的军饷干更多的事儿吗?每个人拿到的钱也会变多,打倭寇不会更踊跃,更有劲儿吗?”
  仲飘萍笑着打太极:“……这个真不好说。”
  元子晋旁的不认,就认个死理儿。
  仲飘萍不跟他细说,乐无涯懒得同他说,那他自己去查不就是了!
  他和南亭百姓打了许久交道,总算不是那个满嘴屁话、高高在上的少爷羔子了,至少能无缝融入老百姓,和他们谈谈天、说说地。
  元子晋单人出马,走街串巷去也。
  在他忙碌时,乐无涯已经接连打发走了不咸不淡地跑来请罪的卫逸仙,警告他身为地方父母官、莫要将无辜商户牵连进来的牧嘉志。
  随即,他把秦星钺唤了来。
  二人头碰头聊到夜深时分,房门忽然被一把蛮力贸然推开。
  元子晋披星戴月而来,手扶住门框,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一味的只是喘息。
  他虽是跑出了通身大汗,但开口就是无礼之至的命令:“闻人明恪,你不能查吃空饷的事儿!”
  乐无涯跟秦星钺浅浅对了个眼神,秦星钺便起身告辞了。
  待门扉关闭,乐无涯才冲他一挑眉:“哦,怎么个说法?”
  元子晋擦了把汗,勉强将气喘匀,从怀里掏出一卷揉皱了的小册子:“我知道,你是文官出身,不懂武将这些个弯弯绕。我、我打听到了,来讲给你听!”
  听他这样说,乐无涯面上没有一点嘲笑之色。
  相反,他以从未有过的温和与郑重,递给元子晋一杯凉好的茶:“说说看。”
  元子晋满心焦急,无暇理会乐无涯态度的转换,一口饮尽了茶水,一抹嘴,在乐无涯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哗啦啦翻开册子:
  “我朝文武分治,按理说是各管各的那摊子事,互不干扰,但是我先看南亭,再看桐州,发现朝廷的规定是规定,到了地方,其实军政不怎么分家。若是你厉害些,你就能说了算;若是那卫所的人有权有钱,他们说话就能更算数些,你就算官至知府,也管不到他们,只能干瞪眼。”
  乐无涯微微一点头:“那桐州,是谁说了算?”
  元子晋一瞪眼睛:“这不是废话吗?管他是谁,肯定不是你啊。”
  怕乐无涯托大,不能理解他如今面临的处境,元子晋刻意压低声音,认真比划起来:“这些卫、所头头,势力都可大了!朝廷让军户闲时屯田,战时扛枪,平时屯田得的粮,上交后再换作饷银,若是上头拨付的饷银不够,就把他们上交的粮再发还回去,充作他们日常的嚼谷。这一来一回间,这些千总、百宗、把宗,把自己吃了个肚儿圆,真正到军户们手里的少之又少,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还虚报军户人数,就为了多骗取一些朝廷饷银!刚开始还收敛些,拿自己的亲朋好友充数。这些好歹还是活人,到后面,他们见没人查问,越发肆无忌惮,干脆捏造户籍,凭空造出了好多人来。一家军户,夫妻两个生了十六个孩子,单这一枝一脉,足足有十八口人!母猪都没有这么下崽的!”
  “就这么着?”
  “岂止!”元子晋气得直拍大腿,“他们还敢大肆收地,把军人当做佃户使唤,恨不得把他们敲骨吸髓压榨死呢!平时里把军户打熬得要死要活,男的耕地,女的织布,小的放牛,活脱脱是当自家长工使唤!”
  “怨不得这些人打不过倭寇,一碰上就像是豆腐碰石头似的,一撞就散!平时疏于操练,武备废弛,真要到了战时,这些军户和寻常农户有甚区别?肯定是明哲保身,走为上计啊!”
  元子晋越说越气,哐哐地凿起桌案来,义愤填膺道:“若是我爹在,他们岂敢做这等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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