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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07)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25-11-22 11:18 标签:天之骄子 升级流 前世今生 朝堂

  春日里,杏子熟了,但时值傍晚,好杏子都被人挑拣得差不多了。
  项知是颇有耐心,在一堆杏子中一枚枚地拣着。
  这种挑法,按理说是很招人讨厌的,可他什么也没说,就将一贯钱径直丢到了摊主怀里。
  摊主一句话都不再多说,安静地缩到一边数钱去了。
  项知是清清静静地挑着杏子:“我爹有令,叫我们来看看各地矿产情况如何。五哥领了这差,我和二哥、四哥去办。正好,我熟悉的地方正好有一处矿产,前些日子还差点酿出一桩谋逆大案,可不得来探探么。”
  乐无涯忍不住想起了前些日子那个不告而别之人:“他呢?”
  项知是恍若未闻,举起一枚漂亮的杏子,就着衣襟擦了擦,递到乐无涯口边:“尝尝,这个一看就甜的。”
  尽管早有预料,乐无涯咬穿果皮的时候,还是被酸得两颊全麻。
  项知是对他的表情很是满意,天真无邪道:“……哦,对了,县令大人刚刚说的谁呀?”
  乐无涯细想了一下把他扔进南亭河的后果,逐渐心平气和了起来:“……没谁。大人要现在去查吗?”
  “天色太晚,明日再查。”
  挑完了杏子,项知是站起身来,爽朗道:“请我吃点什么吧。上次我吃了四海楼的点心,还不错。”
  四海楼的点心不算昂贵,但乐无涯知道一旦和这人面对面坐下,那就是唇枪舌战,没个休止。
  偏偏他这辈子托生在个小官身上,回呛都没法挺直腰杆,着实气闷。
  乐无涯拒绝:“下官俸禄微薄……”
  项知是一脸好奇地背手凑到他面前,反问道:“你不贪啊?”
  乐无涯:“民脂民膏,下官岂敢。”
  项知是一点头:“那就是要骗我掏钱了。”
  乐无涯:“下官请过裴将军阳春面。”
  “请他,不请我?”
  “阳春面的话,大人这边请。”
  项知是不上他的当:“不吃。我就要四海楼的点心。”
  乐无涯:“……”
  他这撒泼劲儿,倒是颇有自己当年之遗风。
  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啊。
  “您拔根头发,比下官的腰还粗,何必为难下官呢?”乐无涯一眼瞄中了他胸口的项链,举例道,“比方说,您这一条金饰,都够下官三年俸银了。”
  “三年?”项知是神情微妙地一低头,用指腹摩挲了那枚小小的金花生,“你一百年都赚不来。”
  乐无涯:“……”喂,太伤人了吧。


第59章 针锋(三)
  最终,在项知是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去吃了四海楼的点心。
  和他一晚上交际下来,乐无涯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出家。
  倘若他是个和项知是不相熟的人,只会觉得其人是个热情、没心机、没架子的赤诚之人,说话妙语连珠,颇有趣味。
  但鉴于乐无涯知道小七的本质,他清楚,自己这一晚上是受了大气了。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憋了一股邪火,非逮着他排揎不可。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乐无涯只好装作听不懂,并报以纯真的微笑。
  不过,最后会账的还是项知是,还打包了一份苕麻糖,交给乐无涯提着。
  作为回报,他要乐无涯亲自送他回驿站去。
  暮色四合的边陲小镇,街边只剩三两摊位,贩着一缕又一缕的人间烟火。
  绕城的南亭河上浮着圆月一轮,仰头望去,真正的圆月却藏于高树之后,难以窥见。
  乐无涯低头看着瑟瑟树影,一语不出。
  项知是轻声抱怨:“你都不怎么说话呢。”
  乐无涯:“在想事。”
  项知是:“想什么?”
  乐无涯诚实道:“想出家。”
  项知是看他一眼:“出家要早起做早课。”
  乐无涯:“……哦,那算了。”
  “看见我就想出家?”项知是回味半晌,才明白过来,“你穿我衣服,却讲这话,丧不丧良心啊。”
  乐无涯:“穿了好看,不穿浪费。怎么想来,还是穿了更划算些。”
  项知是:“狡辩。”
  乐无涯:“大人一腔爱才之心,若束之高阁,岂不辜负?”
  虽明知道他是嘴甜,项知是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微微的笑了。
  “别叫我大人,也不怕街上有人听到?”七皇子随意道,“叫我岫官。”
  乐无涯一怔。
  大虞传统,及冠取字。
  像乐无涯这样,小时候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字,长大后沿袭了下来,也是常事。
  皇子就不能这般随意了,往往要礼部拟定,再交由皇上审定择选。
  即使要走这么一套繁琐手续,定字后,也甚少有人真的这样称呼他们。
  往下一级的宗室不敢叫,平级的皇子互称兄弟,皇帝常以次序称呼,所以有表字也用不着。
  乐无涯并没活到他取字的年龄,今日才知晓他的字。
  他忍不住又想,小六起了个什么字呢。
  心中想着旁人,乐无涯仍不忘礼节:“下官不敢。”
  “也不许你称下官。”
  “那下官该称您什么?”
  不知怎的,项知是就不乐意见他对自己卑躬屈膝的:“随你。今夜不管说什么,不算你违制就是了。”
  “今夜之后呢?”
  “也不找你旧帐。”
  乐无涯侧过身来,正面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明恪遵命。”
  继而,他直起身来,直视了七皇子的眼睛:“岫官,南亭流丐纷扰,是你所为么?”
  七皇子面上完美的笑意稍稍一僵:“……什么?”
  乐无涯故意声声恭敬,装了一晚上孙子,就是知道他不爱拘束,为了得他一声“你不要这么多繁文缛节,放松一点”的保证。
  他遵命放肆,便无所畏惧了。
  “近日,南亭流丐甚众,险些酿祸。若我不提前预防,有所作为,此时南亭必已生乱,正值此时,你却出现在此……”
  七皇子摸一摸鼻尖,品出了些异样味道:“明恪,你这是在审我?”
  乐无涯:“我只是不知,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情。我刚有麻烦,就有可以替我料理一切麻烦的人到来。若此人能替我解了流丐之危,我自是要对他感恩戴德,无有不从的。”
  项知是怔愣半晌,方道:“你这么想我?”
  乐无涯:“我是不信我有这样的运气罢了。”
  项知是却不肯信这解释,一味追问:“你为何要这么想我?”
  他在他面前,嬉笑怒骂,全凭心意。
  “荒唐、随性、一掷千金的浪荡皇子”,这张面具,他自认从来是戴得稳稳的。
  他是哪里露了坏孩子的行藏么?
  乐无涯想,你以前也没少这么坑过我啊。
  但这话说不得。
  于是他含糊其辞:“许是我多疑。”
  “撒谎。”项知是的态度忽然激烈起来,“你骗人!”
  他一把攥住乐无涯的衣领,将他拖到近前,逼视着他的眼睛。
  天下知道他真容的,少之又少。
  这小小县令知道自己什么,怎敢学着他,事事疑心于自己?!
  乐无涯不惧他,不仅不移开视线,还从手中的点心包裹中取出一枚苕麻糖,叼在嘴里,回望他的目光里,有审视,也有挑衅。
  他得冒这一次大不韪,排除一切风险。
  不然,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再针对南亭百姓来一场这样的暗算,他受得了,百姓们未必能受得了。
  “我不知道流丐一事。我刚从上京而来,益州天高路远,我即使有心为之,手也伸不了这么长。”项知是偏过头去,怒气冲冲的,“……我说这些,你肯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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