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356)
乌影哼了一声,心道一声醋鬼,面上懒得与他斗,只继续告诉云秋残页的事——
黑苗巫典是记录黑巫蛊毒秘术的典籍不假,但黑白苗分裂之事早已过去百年之久,许多苗人也只是听闻知道此事,却不明其中就里。
“就连圣山中的大巫也是看见了那张残卷,才知道昔年存在些误会。”
苗人部族最是团结,乌影他们几个寨子被汉人屠灭后,金沙江南岸的几个寨子也多派人划船到岸边搭救。
乌影也是借着这些故人的缘故,才渐渐与蛮国国君、圣山大巫有了些来往。
“我们得到这卷残页是人从钦敦江中打捞上来的,”乌影解释道,“钦敦江就是金沙江的上游,流经境外蒲干国后入境蛮国。”
残页看起来是黑苗巫典的最后一页,上面记载的内容并非蛊术毒术,而似乎是一些苗人古语写下的议论。
捞起来的苗人部族不敢隐瞒,便交给了大巫裁断。
大巫结合圣山中黑苗巫典的残页,还有其他部族所藏的残页拼凑连贯看,意外发现这最后一页才是黑苗巫典的精要所在——
“原来当年编纂巫典的黑巫也担心此书流传到部族之外甚至是境外害人不浅,故而在最后几页写上了破解前叙蛊术毒术的秘方。”
“只是他用的是苗人古语,这语言仅有文字没有读音,非是我族大巫、圣女等从小跟着师父研读的人看不懂,所以才会被当做是议论。”
而且,乌影有些话没细讲出来。
那残页是密封在一个竹筒内,顺着钦敦江漂流而下才被人发现的,而且发现的时候,竹筒上还虚虚挂着一只银镯。
听来传讯的人说,那银镯上勾勒有雷山缠花枝纹,这种纹路在蛮国异常尊贵,只有国主部族和圣女能用。
联想到蛮国旧史,乌影猜测是百年前勾结黑苗叛乱的宰相乾达之女、曾经的圣女阿曼莎的旧物——
乾达利用黑苗巫典,甚至在钦敦江上腾出异蛟。虽然跟乌影同龄的其他人都不相信什么蛟龙存在,认为是神话传说编的故事。
但,在旧史记载上:圣女阿曼莎最终是被她的父亲做成了不知生死、疼痛的尸人,在蒲干国一战后,尸骸沉入钦敦江、不知所踪。
按时间来推算,百年前的乾达很可能就握有黑苗巫典最后几页残卷,而阿曼莎作为圣女是能看懂苗人古语的。
所以乌影推测,那竹筒多半是阿曼莎最后神志清明时候的手笔。
“乌影?”他这正想着,李从舟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发什么愣、问你正事呢?”
乌影眨眨眼回神,看样子是根本没听着刚才李从舟的发问。
于是云秋好心重复了一道,“刚才他问你我身上的蛊毒呢。”
李从舟不爱和云秋讲襄平侯的事,那人阴险狠毒还疯狂,如果可以,李从舟但愿云秋什么也不知,就那么无忧无虑度日。
心里想着襄平侯烦闷,他一皱眉转向乌影发难,“你检查了这半天,不会什么都没看出来吧?”
陆商和尤雪两位善济堂的大夫可是瞧出来了阴阳逆脉,李从舟眯了眯眼,要是乌影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可就要揍人了。
乌影十五岁被李从舟救出来,如今也过去八年,和他相处也算有默契,一瞧李从舟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盘算什么。
他盘腿坐到暖桌边,打眼看了看那边几乎叠成一体的两个人,不耐地啧啧两声,“你们汉医看的不差,两种蛊虫相争,脉象上行逆,这不打紧。”
“不打紧?”李从舟不满,“男生女脉、脉象逆行,这还不打紧?”
乌影耸耸肩,“你家宝贝小相好的又不习武,逆脉而行大多是影响习武练功的人,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血脉爆裂而死。”
“但他不习武,也没什么内家功夫在身上,逆就逆了,没多大事。”
李从舟啧了一声,很不满他这个回答。
“你倒还别不服气,”乌影哼哼两声,“你家宝贝这算是幸运的,只是逆个脉,人本身没什么事,有的蛊毒相克相冲、人是能做死的。”
这时候点心热了牛乳茶进来,还带着一盘瓜果小食,他给东西放下后,笑盈盈问了李从舟:“世子今日在庄上用饭么?我好叫他们备。”
李从舟回来是先见过了父母才过来的,王妃虽然有些怨他回来也不在家待着,但听到他是去见云秋,便又改了笑颜、叫他晚上别回。
见他半天不开口,乌影便主动应了:“在在在,我们晚上回家没饭。”
送了点心出去,乌影仰头灌了一大口牛乳茶,才转过头看继续自己刚才的话:
“我是说真的,小秋秋你这真算运气好,那些能一下冲死的也不赖,就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疯了傻了的都有。”
李从舟听了这话,心中更恨襄平侯,只问乌影有无解法。
乌影耸耸肩,“解倒是能解,但需用内劲给蛊虫从心脉里逼出来过到手上,然后再割腕放血。过程里疼痛难当,最后还要失好多血。”
他看看脸都吓白的云秋又看看李从舟:“怎么样,你舍得不?”
李从舟:“……”
“既无什么大碍那就别解了,”云秋着急地朝乌影摆摆手,又转头看李从舟,“我怕痛……”
李从舟深吸一口气,揉了揉云秋脑袋看乌影,“你确定……没有大碍?”
乌影嫌他烦,点点头拱手,“没有没有,你们汉医不也说了没有,除非你家宝贝小相好从今天开始要习武。”
云秋立刻给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习武,我连马步都不会扎。”
乌影了然,对着李从舟耸耸肩。
意思是——你瞧。
“那还能避毒么?”李从舟最后追问了一句。
“能啊,”乌影掏了掏耳朵,“到底是我们从小就养的蛊虫诶,你没看那噬心蛊都斗不过么?”
他翻了个白眼,心想当初就不该答应李从舟。
现在他平白无故欠了下属一个老婆,自己的老婆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盘问到这,李从舟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可坐在他腿上的云秋却慢慢皱起了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在那边端着牛乳茶豪饮、往嘴里不住丢瓜果花生的乌影。
——刚才乌影说什么?
说蛊毒相冲相克会给人做死,说严重些还会疯会傻。
他慢慢从李从舟身上站起来,人往乌影那边挪动了两步,回头又看了眼李从舟,然后轻声问:“那……小和尚身上也有蛊吗?”
“当然有,”乌影愤愤不平,“那可是我养了十五年的宝贝疙瘩,当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他见云秋这般问,以为云秋是对蛊虫有兴趣,便高高兴兴拉了他坐在自己身边,细细与他说起来这蛊虫的由来。
还一本正经地要云秋记着账,“正好你问,那小秋秋你也记着帮我做个见证,你家这位可欠着我两个媳妇儿了,我一个,我那属下小兄弟一个。”
“到时候我们大家的大事了了,他可得如数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