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269)
虽然小和尚只是跟叙说一个事实,就好像是告诉他端午节时候西北吃的粽子是红枣馅儿的一样。
但云秋就想到了一条宣传铺面同时还能挣大钱的妙宗——
既然学堂人少,就按着人少的教,空出来的地方就拿来给找来的短工做制药、炼药的地方。
这是承和十六年的六月里,陆老爷子才改进了他们家传的古方,研制出了专门避暑驱瘟的避瘟丹和行军散。
正好请人到桃花关批量制作,然后就是请张昭儿和张勇兄妹两个扮上,做一出《眼药酸》的杂戏,再由小邱在前面敲锣打鼓吆喝。
从雪瑞街善济堂一路吆喝串过聚宝街,到各处水路码头免费赠给搬运的船工、挑夫、城隅司的巡警,甚至还有夜巡的银甲卫。
而且赠送的时候,小邱、陈诚、陈勤,甚至是薛洋身上都穿上了一件后背上印有“善济堂”三字的布马褂,分发的药包、胆瓶上也贴了善济堂封。
赠送的行军散只有一钱,避瘟丹只有十粒,整好控制在一个初具成效的范畴内,虽说一两趟的成本上算下来他们是亏了钱。
但几日后,就有好几个码头上搬货的工人拿着那善济堂封往城里找来,他们四五个人一群,聚在善济堂门口远远对照了一下字样。
然后他们推推搡搡地派了个人上前,在店铺里环顾一圈,挑了个他们认为最老实的人询问,“劳驾请问,你们这个……这个避瘟丹怎么卖呢?”
帮工们找的是站在柜后算账的陈家二郎,陈勤回家问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爹娘都很支持,大郎也专门找他谈了此事。
村长告诉他,凡事都有第一回,当年他被选做村长的时候,不也照样是第一次,更惨的是——还没人教他要怎么当好这个村长。
李大娘也说,能够得到先生认可,他应当高兴才是,而且是两位先生都认可,那说明他确实有过人之处。
“便是犯了错也不怕,”最后陈村长笑着拍拍他肩膀,“爹娘有积蓄,而且年纪也不大,钱丢了再挣就是,只要行得端、站得直,不用怕事。”
本来他们对话是背着陈石头,怕影响他考试,但偏偏那日小石头回家来拿东西,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也进来劝他:
“二哥你不用担心,你能当上账房这是长脸的事儿,我们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堂堂正正的、影响我什么?”
大郎也专门给他找过去,说知道他从小就想得深远、心思细腻,这也是那两位先生看重他的地方,但有时候想得太多难免瞻前顾后。
陈诚甚至笑着与他坦言,“二郎,说得功利些,大哥也希望你能去药铺做账房,将来若是有一天,朱先生一定要在你我之间二选一呢?”
听了这么多人的劝,陈勤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来做了药铺的账房,他依旧谨慎,但却拿到了更多的月钱,沈敬也教了他更多。
“您问避瘟丹呢?”陈勤看着他手上的封贴,笑了笑,“原价是三百文,但我们东家说了,拿着封贴来的,折半价。”
想了想,陈勤又补充道:
“我们免费分发的胆瓶里是十粒装的,平日有个头晕眼花的吃上一粒就成,重症的也出不去五粒,这正式贩售的一瓶里有五十丸,算下来一粒只要三文钱。”
按着市价算,一斗米是三十文,那三文钱正好是一升米。
这价钱乍一看有点贵,但中暑之后配汤方、延请大夫,但出诊的诊金就要一两银子,那换成避瘟丹,就算是照原价,也够买三瓶的。
他们便是吃着好,一粒下去头不疼、脑不热,这才想着找过来问问,若是便宜,就大家伙凑钱买它一瓶。
没想到拿着封贴来还能折半价,几个工人高兴起来,当即就每人买了一瓶。
他们才走,就又有几个城隅巡警并骁骑营的士兵进来,都说要买避瘟丹、行军散,陈勤自然笑着接待,一一给他们记账。
不几日,善济堂的避瘟丹和行军散扬名,在云秋找到第二个坐堂医之前,皇帝身边的三阳公公乔装改扮、专程来了趟雪瑞街。
他一来,就给善济堂带来了一笔大订单:朝廷愿按原价订购一批十万份的避瘟丹和行军散,专门供给西北大营的士兵们使用。
三阳还躬身递上了腰牌、令牌两块,“陛下吩咐了,说若贵处人手不足,御药房和制药局任凭差遣。”
这本来是好事,但云秋在延揽第二位坐堂医的过程中,也听着了一些拈酸的话,说他们善济堂风头太盛、是不是要让京城的医馆都没饭吃。
这回出来云秋还带上了小邱,他一听这话就想上前理论。
但云秋却笑了笑,拉着他要他稍安勿躁,“小邱哥,别急呀。”
“他们都这样说了,东家不生气?”
云秋拿着根筷子在掌心转着玩,转了一圈停下来后,用筷尾敲了小邱一下后笑盈盈的,“小陶走的时候,不早就告诉我们解法了?”
第075章
“解法?”小邱挠挠头, 没反应过来。
云秋也不与他细说,只给面前两块糖酥酪塞到小邱嘴边,“快吃, 吃完我们赶紧回去,告诉陆老爷子对策。”
小邱张口还想说什么, 云秋却顺势给那酥酪塞进他嘴里,“唔?!”
云秋嘿嘿乐,接过点心递来的帕子擦干净手。
其实这状况他预想过,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一时风头无两是能做善济堂很好的宣传, 但名声既立, 还继续强劲这股势的话, 许要遭人妒。
虽说“能受天磨真铁汉, 不遭人妒是庸才”, 但在同行里树敌太多、于往后发展不利。
小邱快速嚼完了那块糖酥酪, 另外一块管茶铺老板要了张油纸包起来,他用手背一抹嘴, 看上去比云秋还着急,“东家我们走吧?”
云秋看他那模样乐, 顺手就给手里的帕子塞给了他。
一行三人顺着和宁坊的六部井街出来,过汇通河上顺平桥,就能沿着东西市的中轴线返回永嘉坊、聚宝街。
善济堂顺利开张后, 云秋就有意避嫌, 很少到那边去。
正如陈家二郎所言,云琜有钱业行会和正元刘家的麻烦, 恒济也因为方归平的事牵扯上了官司,虽然都顺利解决了, 但难保日后不会有新的麻烦。
就让善济堂对外看起来是陆老爷子的铺子好了,反正他们也一直是打着“小陶神医”和杏林陆家的招牌。
到云琜钱庄内坐下、备好茶,再派人到善济堂请陆商、沈敬过来。陈勤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已经比以前大胆很多,能够一个人看店。
陆商也正在犯愁皇室这笔订单:
要说避瘟丹和行军散有多难做,那倒也没有,而且还是在御药房和制药局都供他们差遣的前提下。
按理来说人手和原材料都可以打着皇室的名义去雇佣、调遣,但陆商太了解朝堂官场,今日捧着你、明日就可能摔了你。
像韩硝和他的医署局,在泰宁朝时能被奉为圭臬,现在不过短短四十年,就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固然韩硝是自作自受,但陆商深知这就是朝堂,永远没有善恶对错。
云秋招呼他们坐,分别奉上一盏茶后,才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与他们两位听。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他想出来,而是从小陶离京时做的那决定中得着了启发。
“什么?!”陆商听完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你说要公开善济堂避瘟丹和行军散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