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275)
而跟着徐振羽且战且退的士兵们,也几乎是全军覆没,最后仅剩几个亲兵带着满身伤痕护送着将军回来。
徐振羽死后,朝廷实在无法,才改派了宁王到前线,最后和西戎拉锯几回合,宁王一心求死,最终也是战死在西戎王庭,用命护住了边关。
李从舟相信西戎贵族所言,准备顺密道进去给荷娜王妃来个出其不意。可是军师苏驰和徐振羽都觉得此法冒险,谁知道西戎人可信不可信。
“你也别怪舅舅,”四皇子帮着说话,“他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就算那贵族说的都是真话,你一个人进去也太危险了一些。”
李从舟撇撇嘴,他禀明此事也只是尽告知之义,本来也没想过中军帐的人会同意,毕竟连乌影都觉得他疯。
他已经做好了计划,等某次两军交战的时候,他就故意失手被俘。因为他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宁王世子,西戎的翟王和贵族应当不会对他怎么样。
那么他就一定会被带回到西戎王庭附近,等待一次和谈或者交换人质的机会,那时候乌影就能从旁策应帮忙,他从地牢脱逃出来,就直接去绑架小戎王和王妃。
乌影倒是有本事在西戎境内来去自如,毕竟他是苗人,西戎和苗疆蛮国没什么世仇,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为中原汉人敌对的四夷。
实在不成,乌影可以恢复他蛮人的打扮,再不济装成西戎人也是一样的,都是异域长相,也能以假乱真。
可是对于自己去当俘虏这一点,乌影不能认可,已经是李从舟一提他就要骂他疯的程度——
“便是你们下象棋,也没见到谁家的主帅上来就冲过河的。”
李从舟也不好解释,毕竟那密道的位置就只有他知道,别人去办这件事他也不放心。
“不过那密道的消息苏先生倒是说可用,他和舅舅正在筹谋怎么去到格斯山上,然后两面夹击、攻破西戎王庭呢。”
四皇子吞下最后一口糕碎,“有密道,就要防备他们从密道中脱身,而且说不定我们攻过去的时候他们还会再从后合围。”
李从舟撇撇嘴,心想不用说不定,前世荷娜王妃就是这么取胜的。
四皇子见他不说话,也跟着坐过来,他一跃跳上了箱子,手肘碰了李从舟一下,“干嘛?好不容易提出个计划结果被舅舅否了,不高兴啊?”
李从舟横他一眼,他哪会这么幼稚。
他不说话是心里在想着事,想着有没有一种避开“假意被俘”这条路的第三种选择,这样乌影、苏驰和徐振羽都不会拦着他。
实不是李从舟不敢冒险,而是他从前无牵无挂,一心一意只想着复仇,可是如今木箱里面藏着他这辈子最大的牵挂,他没办法不瞻前顾后。
四皇子一直盯着他,李从舟只能解释,“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凌予权是半点不看气氛,“跟我也说说呗?说不定我能站在你这边,然后帮你去说服他们呢?”
李从舟:“……”
得了吧。
这位殿下冲动起来犯的事比他还多,否则前世也不会被西戎诱敌深入、弄死在大漠里,让襄平侯方锦弦的计划顺利实施。
“殿下乖乖待在军阵里,不要冒进、不要追穷寇,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李从舟忍不住道,“您可想想宫里的惠贵妃。”
一提到母妃,凌予权就哀叹了一声,“母妃前几日才送来了家书,她怀孕了……”
李从舟愣了愣,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四皇子却像是终于找着人倾诉一样,抓着李从舟大倒苦水,“我当然知道母妃是担心我,但是……是不是孕中多思啊?她还随信给我寄了好多……良女的画卷。”
凌予权可是委屈坏了,“前线战事未平,怎么就求娶良女了?我现在成婚要被多少人盯着,加之母妃怀孕,这要是妹妹还好,要是个弟弟……”
他双手捂脸,“我那太子哥哥身后的人,怕不是要恨死我们了。”
李从舟也很惊讶,不过他惊讶的是,前世惠贵妃仅有凌予权这么一个儿子,在皇后的八皇子夭折之前,宫中皇子顺利成年的,也就只有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
其他皇子不是未足岁夭折,就是长大不过十岁病逝。
而八皇子和皇后先离世后,皇帝大悲大痛,连三年选秀都停了两回,再算上四公主远嫁惨死、五公主被迫代替等等纷争。
前世是一直到承和二十年后,后宫的娘娘们才又传喜讯。
而且九皇子的生母,是怡贵人、后来被封为怡嫔的江氏;七公主则出自淳嫔林氏,也因公主小时候的模样肖似故去的昭敬皇后,林氏也被进为淳妃。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好像今生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他和云秋的真假世子案提前了,而惠贵妃竟然又有了身孕。
“……喂,”凌予权绕到李从舟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啊?!”
锦朝皇子十六七岁议婚,这很寻常。
但——
李从舟开口,“太子不还没成婚么?”
“是吧!!!”凌予权两眼放光,感动地重重拍了李从舟两下,“我就说不必急于一时!而且别说是大哥,三哥也没有议婚呢!”
太子是身份贵重特殊,皇帝和文太傅、舒大学士他们应当有自己的打算。三皇子虽没议婚,可他身边的通房丫头也不少。
李从舟捏了捏山根,“娘娘只是寄给你看看,又没说一定要挑选谁,你就当是孝顺母亲,顺着她说就是了。”
“啊……那肯定啊,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凌予权长叹一声,“我才几岁啊?再说舅舅不也没成婚吗?怎么就着急我一个啊!”
李从舟动了动,实在怕云秋躲在箱子里憋坏了,便问四皇子,“殿下还有别的事儿么?没有的话,我准备叫水沐浴。”
他本来也没有想要沐浴,只是不用这样的借口、凌予权看起来很像是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样子。
不过李从舟显然低估了这位皇子殿下想找人吐苦水的决心,他啊了一声,然后转身做到床上去,“你叫呗。”
李从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凌予权。
“干嘛?”四皇子奇了,“你还要我回避啊?我们不是一起到河边洗过澡么?军营里那么多大老爷们都看过,你还跟我别扭啊?”
李从舟不说话,还是看着他。
四皇子和他对视片刻,最后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行行行,我出去,不过你洗完澡要过来找我,我还有好些事情想和你说。”
李从舟暗中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四皇子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大帐。
李从舟也终于放松下来,从木箱上站起身,然后就在这一瞬间,已经离开的四皇子突然转身折回,速度极快地扑到了箱子边——
“嘿嘿!我就知道你藏了东西!”
李从舟伸手用力摁着想拦,但四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两人较了一会儿劲,眼看四皇子推起来一点儿的箱盖又要被李从舟摁回去,凌予权眼珠一转、忽然撤力。
呯地一声,箱盖落下。
趁着李从舟卸力的这一瞬间,四皇子突然用力反扑,一下就给箱盖整个掀开,“嘿呀,让我敲敲你偷藏了什么好宝……啊呀我的娘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