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188)
连果子都带,小和尚这里头都装了什么?!
有热乎乎的甜牛乳、有果子,还带着瓶瓶罐罐的油盐酱醋,有薄毯、有羊毛毡,还有什么他想不到的东西啊……
本来李从舟不想让云秋看,但见他实在好奇,也就随他去,只轻声嘱咐,“就在里面翻,别拿出来,塞进去一回不容易的。”
云秋一开始还笑,可脑袋趴在驮箱边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就渐渐谈了:甜牛乳用两个温瓶夹在中间焐着,除了果子李从舟还带了不少糕点瓜子,还有各式各样的药。
几个药瓶下面还放着一只未点燃的手炉,炉上铺着几本《典务纪要》、《解当齐要》,而那些书上还放着几样精巧的小玩具——一看就不是李从舟自己要带的。
云秋翻了一会儿,心里有点酸酸涨涨的,他是没想到——出来打个猎,李从舟会这样照顾他,吃穿度用都照顾得好好的,而且什么也不要他操心。
“好奇完没?”李从舟的声音恰好在这时候响起,“看完就过来坐,烤好了。”
云秋扒拉着驮箱盖子,慢腾腾挪过去,紧紧挨着李从舟坐下,看上去情绪有点低落,一点儿也不像刚才拿着兔子那般开心了。
李从舟挑挑眉,将其中一串烤好的兔肉塞到他手里,“怎么了?”
云秋捏着那木签子,抿着嘴看了半晌后,突然气呼呼地张嘴就去咬兔腿上的肉。
李从舟被他这奔放的吃法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拦,“仔细烫!”
然而就这么紧拦慢拦的,还是拦晚了一步,云秋咬得太快,嘶地一声烫得差点给手里的兔子都甩丢。
李从舟实在不知他这又较什么劲儿,只能叹一口气到外面找来水囊,驮箱都用来放云秋的东西了,他自己的水囊就挂在马上。
水囊不能保温,不过云秋被烫着用点冰凉的水正好。
给云秋漱过口,又检查了一道没有烫着舌头,李从舟在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而闯了祸的云秋更加别扭,闷闷地捏着木签良久,才憋出一句含含混混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啊?”
李从舟:“嗯?”
云秋叹了一口气,清清嗓子轻声道:“我是不是挺麻烦的?”
李从舟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摇摇头,“怎么这样想?”
云秋一指那两个驮箱,“是点心告诉你的吧?里面的东西……你带的都是我喜欢的,自己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我……”
李从舟却只是伸手轻轻揉了他脑袋一把,没让他说完,他挨着云秋坐下来,然后撕下来一块兔肉递给他,“吃肉,待会儿凉了。”
云秋下意识接了,可还是眼巴巴等着李从舟的答案。
李从舟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无奈地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傻气,真嫌你烦我还要专程准备这么多东西、邀你来打猎么?”
云秋恍惚了一瞬,陡然明白了!
刚才还愁云密布的小脸喜笑颜开,扑过去就抱住李从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是李从舟习武、腰腹力量稳,他都要给扑倒了。
多大的人,竟还跟小时候一样莽撞。
李从舟拍拍云秋的背,给人扶扶好,叫他坐回去别发疯。
而云秋嘿嘿一乐,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抱着李从舟分给他的木签子、一条条兔肉撕下来吃。
山里的野味还真是不一样,只洒上点椒盐也能这样喷香。得到李从舟不怎么直白的回答,云秋也就没什么压力地吃掉一只半。
等都吃完、收拾好,李从舟还从驮箱底翻出来一口锅,给云秋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人不是来打猎,是来野炊的吧?
李从舟没想那么多,这口锅点心没说,但他自己觉得山里冷,就想着带出来烧点热水、好方便云秋洗漱。
而在云秋洗漱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出去看了看外面的风雪,观察下马儿所在的另一处背风的山洞,重新拾捡了一些干柴进山洞。
他身上的斗篷脱下来给云秋叠了枕头,所以现在就穿着一套劲装,云秋听他的话,洗漱完就乖乖窝到了羊毛毡上。
这会儿,正抱着膝盖侧首看他站在洞口掸落身上的雪。
篝火摇曳,劲装紧身。
一行一动都勾勒出李从舟身上极具爆发力的那些肌肉——横阔的胸膛,紧窄的腰肢,还有那双骑在马上、能垫着他踩马镫的长腿。
云秋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小小啧了一声。
正好李从舟也掸干净了身上的雪,将柴堆好后就转过来用剩下的水洗漱。前世今生他当了两回和尚,每回洗脸都是习惯连着脖子、胸脯一起洗。
今日帮云秋带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麻烦,只是教云秋骑马还有注意周围的猎物、防备不让睡熟的小家伙掉下去,着实有些费神,累得他出了一身汗。
衣裳肯定是换不了,李从舟也就自然地敞开衣襟,用巾帕沾着变温的水周身胡乱擦了擦。
他这儿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可从云秋这边看过去却没那么简单——
篝火的火光明亮,照在李从舟身上给他一身漂亮的肌肉都涂上了鲜明的色彩:亮得更亮、暗得愈暗,结实的胸腹上一片沟壑起伏纵横。
云秋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红了脸、抓下风帽蒙住整张脸。
完了呀。
云秋双手死死攥着风帽边沿,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当成粽子给严丝合缝包起来——
真是十五岁了,要整点世俗的欲望了。
他怎么可以这般没羞没臊、荒|淫无度、饥不择食,对着自己的好朋友都能起这种荒唐旖旎下流的心思?!
云秋闷在风帽里天人交战,偏偏越想脑子越乱,尤其听着李从舟一步步靠近,他身上不由起了一股又一股的细小战栗。
李从舟走过来,本想给云秋说——前半夜他好好睡,他来守着火。结果靠近就看见小云秋笔挺地躺在羊毛毡上、风帽还盖着头。
他看了一眼觉着好笑,后来想想又以为是云秋觉得冷,便将那条绒毯抽出来给他掖掖好,风帽也重新整理拉高、绒毛拢住额头耳廓,但要露出口鼻方便呼吸。
等整理完这些,他才轻笑一声转身,就坐到云秋脑袋边、替他挡住洞口灌进来的风。
而李从舟不知道的是,他做这一切时云秋还醒着。
等他背过身去,云秋才整张脸红得滴血,手指轻轻动动、掀开一线绒毯、目光恨铁不成钢地直往下看——
争气点儿啊你!看看清楚这是小和尚不是大姑娘!
轮不到起立啊你。
第056章
云秋再醒来时, 神雾山上呼啸了半夜的雪终于停歇。
他是被冻醒的:手脚冰凉,盖在身上的绒毯也好像淬了一层冰碴子,身下的羊毛毡倒挺耐潮, 摸上去还是一片干爽。
云秋揉揉眼睛,茫然地坐起身, 这才发现李从舟已经靠在洞壁上睡熟,而他脚边的篝火却不知什么时候熄了。
他抖抖手脚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外出住山洞,合该是两个人轮值守火的。
但不知为何李从舟没叫醒他, 而是选择自己硬撑。
云秋绕过去, 到熄灭的火塘边看了看, 发现那篝火熄灭应当有一段时间——碳化的枯木堆里、一点儿火星子都没剩, 摸上去也凉冰冰的。
借着洞外反射进来的雪光, 云秋发觉李从舟眼下也因疲惫而聚了一团乌青, 而靠坐洞壁的睡姿并不舒服、他的眉峰始终紧蹙着。
思量片刻, 云秋在“尝试抱李从舟到羊毛毡上”和“拿毯子过来给他盖
”之间选择了后者——他不是大力士,弄不动比他高、比他壮的人。
拿来薄毯轻轻盖到李从舟身上, 云秋就蹲到火塘边准备重新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