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330)
陆商看着云秋,很是动容。
——当初若非这位小公子带人到南漕村找他,他可能终日都是村里一个疯老头,既没机会实现善济堂的理想,也不会遇上小陶和这众多的好人。
他看了云秋一会儿,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碗,走过去弯腰给云秋揽到怀中。陆商是一言未发,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云秋眨了眨眼,然后也重重回搂了老头一下,“往后大家都会越来越好的!”
除了给老爷子压惊,云秋还分别送了礼去感谢毛|家生药铺仗义执言、帮忙找到凶器的毛|先生,以及那两个被他临时叫出来帮忙的银甲卫。
给毛|先生的是一套王针医帮忙挑选的银针,还有几份儿善济堂制好的成药。
而两个银甲卫那边——
云秋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两个人就能上天入地在短短半日里办成那么多事——又是捉到余九又是查清楚余乡长幕后指派的。
所以云秋备了十份礼,也是和避瘟丹、行军散一样的成药,还有曹娘子亲手腌制的腊肉、山红叶新酿的酒。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云秋塞到他们手上,“不接可就是嫌少,你们不拿着我就要回去取银子了哦?”
两个银甲卫眨巴眨巴眼,最终给兜鍪下的脸都憋红了,才勉强接过来、鞠躬谢了云秋。
等云秋蹦跳着、哼着歌回了钱庄,那两人端看左右无人后,才做贼一样跑到背街无人处,叫下来徐家的暗卫、银甲暗卫给东西塞给他们:
“……给你们的,拿走拿走、快拿走。”
——他们好歹也是领朝廷俸禄的武将,即便王爷、世子认定了这位是自己人,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弹劾、倒霉顶包的不还是他俩么?
那四人对视一眼觉着好笑,最后却还是拿走了自己那份儿,他们做暗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主家赏送出腊肉和酒。
那两个银甲卫原本是想将所有的谢礼都交给暗卫们去处理,毕竟他们在暗、事情也大多是他们办的,他俩就是在明面上传几句话而已。
反而是暗卫们不同意,生是留下了两份礼给他们,“主家赏赐你就拿着,又不是金银贿赂的,便是查问起来,也合可以说是自家人。”
银甲卫:“……”
不过那酒闻起来倒是蛮香的,两人吸吸鼻子,最终决定先寄放在他们相熟的食肆里,等晚些时候下了值,就到那里要店家炒好了腊肉来下酒吃。
“唉,走吧走吧,也算打打牙祭,”其中一个劝道,“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到金莲池巡防了,可还有一阵子忙呢!”
“啊……”另一个一听这话也叹起气来,“是啊,这回是世子第一次负责宫禁巡防呢,王爷和萧副将都说出不得乱子,要我们时刻警醒……”
两人摇摇头,互相鼓劲儿打起精神,然后又调整仪态上街巡防。
与此同时,武王街,宁王府。
宁王和李从舟站在瞭山阁内,两人中间的长桌上摆着一张金莲池的舆图,上面的圈点标记都是李从舟做的,标出了出入口和需要加强巡防之地。
李从舟负手站在长桌旁,“金莲池在禁中,因公主择婿的缘故、后门会设禁紧闭,并由羽林军和银甲卫共同固守,因而正式的出入口仅有正门一处。”
“您分拨给我的两队人马,我会令他们两两结对、再以七对十四人为一队,分别派到这么几条线路上——”
李从舟上前两步,俯身用手指点着舆图上的长廊水榭、亭台楼阁给宁王细讲,并提到了恭房和小厨房等僻静或人杂之处。
“宫廷女眷的恭房是在靠近宫禁的西北角,到时候会由杀人庄上的女子藏身暗处看顾,门外再设两位禁军值守、以防有意外。”
因为金莲池择婿是从早上的巳时开始,因着京中世家子弟的名帖,安排的时间是足四个时辰到酉时。
中间要跨过一个晌午,朝廷生怕世家公子们饿出什么好歹,就安排了御厨在金莲池的小厨房内制些糕点、小食,到时候再由传菜的宫女、宫人们送到坐席。
“世家公子的坐席都安排在了水榭这边,公主和两位娘娘坐在对岸飞凤阁的二楼上,下面安排银甲卫看守,来往各人都要由宫人和嬷嬷查检。”
其余可能存在的问题,李从舟也逐一给宁王做了说明。
宁王听完后沉默良久,最后面色复杂地看了李从舟一眼。
“是有什么不妥么?”李从舟问。
“……”宁王摇摇头,最后长叹一声拍拍李从舟的肩膀笑了,“只是惊讶于你的成熟稳重、办事妥帖,第一回巡防,就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军中巡防都是这样布置的。”李从舟道。
宁王看着他无奈一笑,松开扶住李从舟肩膀的手道:
“非是父亲躲懒要给这件差事推给你,只是儿子——战事不常有,巡防拱卫、监察刺探,才是宁王府的常态。”
李从舟点点头,“儿子省的,没怪您。”
宁王看看舆图又看看李从舟,最终颔首认可了他提出来这套方案。
说完了正事,宁王给舆图收起来递还给李从舟,然后与他说起了私事,“我今日听外门管事说点心回来找了你,是秋秋有什么事吗?”
李从舟:“……”
他早知道这事情被爹娘晓得后会变成这样。
宁王见他面色有一瞬的尴尬,也立刻尴尬地举起手来,“要是是那种事……你就不必说了,当父王没有问。”
李从舟噎了下,“……不是,只是请我题字。”
“题字?”宁王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想起来聚宝街上那家他一看就觉得匾额上的字写得极好的钱庄。
哦呀。
宁王偷偷看了李从舟一眼:云琜恒济?俩小家伙还挺会。
他摆摆手笑,“好好好,既不是什么要紧事,那为父就放心了。府上这边没什么要紧事了,去忙你自己的吧。”
李从舟点头,躬身退出宁王的书房。
在他准备替宁王阖上外门时,宁王忽然又叫了他一声:
“舟儿。”
李从舟顿住手。
“要是晚上不回来吃饭,记得提前同你母亲讲,”宁王坐到了书案后,竟冲他做了个双手合十告求的动作,“拜托拜托,我真不想再被罚跪了。”
李从舟一愣,而后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是,儿子知道了。”
宁王挥挥手,“去吧。”
李从舟点点头,关上房门后就返回了自己的沧海堂,拿出长幅来写好云秋要的“宴惊鸿”三个字,然后又照着这三个字给想了几副好意头的楹联。
今日时辰晚了,李从舟明日不当值,可以亲自到钱庄给云秋送去,而金莲池巡防的计划宁王看过也通过了,那后日直接带人去就是。
李从舟长舒一口气,给写好的长幅都平铺到桌上、地毯上晾着,然后不等小田伺候,自己打了热水洗漱,盘腿调息后早早睡下。
次日,他起了个大早,给那些墨迹干透的条幅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