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120)
在他们看来,自家的混小子能娶上沈氏的千金大小姐,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否则岑家村那么多人,怎么只有岑戎和岑威有这样的福气?
岑壮虎和岑壮牛甚至担心,兄弟两个会因为窈窕淑女大打出手,闹出笑话,专门与儿子谈心,高深莫测的道,“人的命,天注定。”
岑戎早就知道怎么回事,故意拆他老子的台,“不对啊,爹,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你不是说王侯将相宁有种......”
不出意外,遭遇男女男三人混合打,达成屁股开花的成就,再次成为岑威的成长路途中,无法忽略的反面案例。
岑威想起往事,眉宇间的复杂逐渐深沉,终究还是给兄长留了些脸面,言简意赅的道,“父亲和叔父原本打算,等河南的事稍稍平静些,令我和兄长去湖广小住半年,任由沈姑娘
挑选。”
兄弟两人履行父辈的承诺,在湖广小住半年,沈婉君不出意外的看中岑威,送荷包、送发带......暗示意味十足。
虽然岑威不想成婚,但这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未免沈婉君尴尬,岑威在岑戎的建议下挑选出回礼,每次得到沈婉君送给他的东西都会给出相应的回礼,不知不觉的掏空岑戎的私房钱。
要怪只能怪岑威穷,要养的人太多,根本就没有私房钱。
如此,岑戎和岑威离开湖广的时候皆以为婚事尘埃落定。
只等岑壮虎亲自去湖广替岑威提亲,然后定下婚期,开始三媒六聘。
收到消息的岑壮虎和岑壮牛心思难得细腻,对岑戎关怀备至,生怕岑戎会因此颓丧,影响大家庭的和谐。他们很快就给岑戎安排了第二场相亲,去关西七卫小住三个月。
未免场面难看,岑威自然不能去。
岑壮虎和岑壮牛从龙虎军年少英俊的小将中挑出九人陪岑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谁能得到关西七卫贵女的青睐,就能被岑壮虎认做义子。
岑戎满脸感谢,回去问亲娘,他是不是抱来的儿子,再次喜提女男男三人混打,出发的时候只能躺在马车里与岑威告别,表达不能亲自为弟弟筹备婚事的遗憾。
可喜可贺,岑戎的遗憾没有成真。
岑威不仅没当成新郎,还在岑壮牛携发妻喜气洋洋的去关西七卫提亲之后,亲自筹备两场新郎不是他的婚事。
一场属于岑戎,另一场属于岑壮虎。
岑壮虎去湖广替儿子向沈婉君提亲,在沈府的花园与沈婉君的亲娘,沈思水的亲姐姐迎面相遇。
不久之后,沈思水满脸不善的告诉岑壮虎,他姐姐对岑壮虎一见钟情。
岑壮虎下意识的低头,小心翼翼的观察茶盏中的倒影,粗糙的眉眼,凌乱的胡子,从太阳穴划到嘴角的疤痕清晰可见。
很好,确实是他。
事后岑壮虎无数次对岑壮牛和弟媳也是妻妹的岑二娘强调,他这是吃了没有妻子提点的亏。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沈思水嫌弃岑威根基薄弱,想给独女找更好的归宿,所以委屈沈夫人背黑锅。
第一次,岑壮虎以配不上沈夫人婉拒。
他能理解沈思水的想法,心中却难免气愤。
他的儿子,让沈思水和沈氏女挑选已经是天大的委屈,凭什么还要被沈思水嫌弃?
即使沈岑联姻继续,也休想再选他的两个儿子!
第二次,岑壮虎依旧婉拒。
萦绕心间的愤怒退却,还账再次成为重中之重。
即使心照不宣的人选被否决,联姻也还是要继续。
他和弟弟都是孤身扎根岑家村,岑戎和岑威是他们唯二的血脉,再论就是岑大娘和岑二娘的幺弟,他们病恹恹的小舅子。
可惜小舅子只有个女儿,腼腆瘦弱,看上去比小舅子更需要照顾。
哪怕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他们也该给侄女招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嫁到湖广......要不他还是认几个义子,以备不时之需。
第三次,岑壮虎继续婉拒,心中腻歪的厉害,嫌沈思水拖泥带水,敢做不敢认。
没料到沈思水勃然大怒,质问岑壮虎凭什么看不起他的姐姐。
岑壮虎这才敢相信,沈思水真的想要将姐姐嫁给他做续弦。
他愣在原地,终于理顺这件事的细枝末节。
沈思水的独女先看中岑威,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看不上岑威,为了继续联姻,沈思水又推出姐姐,看中岑威的老子。
......岑壮虎权衡利弊,捏着鼻子应下,然后按照沈思水的要求,大张旗鼓的去沈府向沈夫人提亲,表达对沈夫人的爱慕之情。
仅剩的倔强嘲讽沈思水白日做梦,他只有一个儿子,岑威不中用,还有岑戎,绝对不会轮到沈家的血脉。
根本就不会有沈家的血脉!
岑威捏了捏眉心,低声道,“我不知道父亲在湖广经历过什么事,他回来之后,嘴边总是念叨‘欠债’二字。”
唐臻神色微妙,不知不觉的走出阴影,看向岑威的眼底含着自己未曾察觉的好奇和催促。
父慈子孝?
兄友弟恭?
亲如一家人?
他不信!
“父亲和兄长的婚事只相隔半个月,期间发生很多......”岑
威眼角下瞥,少见的将不高兴体现在脸上,“不愉快的事。”
比如沈思水明明答应苏迪雅先过门,又在关西七卫的送嫁队伍已经到南阳府之后改变主意,担心沈夫人晚进门会在苏迪雅面前没有长辈的威严。
岑壮虎对沈夫人,满心都是债主和还债人之间的复杂情感。
岑戎和苏迪雅却是真正的一见钟情。
再加上沈思水临时反悔,虽然岑威不在意,但知道内情的人都因此替岑威不服气,可想而知,人心会向那边偏。
岑威提起自己和沈婉君,岑壮虎和沈夫人,尚且能保持平静,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复述他知道的事。说到苏迪雅却不知不觉的被岑戎的情绪影响,明显是面对自家人和外来人的区别。
唐臻见状觉得有趣,故意没有提醒岑威。
最初发现沈婉君随沈夫人来到河南,岑壮虎虽然不高兴,但也没表现出来。在他看来,娇养的千金大小姐,脾气古怪些,朝令夕改,不算稀奇。
真正不长眼的人是能做主的人,沈思水作为罪魁祸首,责无旁贷。
未免尴尬,他特意让岑威去巡视各地军营,等到沈婉君被沈思水接走,再回南阳府。
沈夫人只是继母,岑威愿意见就见,不愿意也没什么。
岑壮虎没想到,沈婉君住几个月,沈思水丝毫没有来接人的意思,家中却鸡飞狗跳,几十年没分开的兄弟,不得不分家过日子。
气得岑壮虎搬去军营,直接将府邸让给沈夫人和沈婉君,直接导致岑威的尴尬。
因为怕在儿子面前丢面子,密信也没有能够写家长里短的位置,岑壮虎从未与岑威提起过家中的事。
岑戎虽然与岑戎无话不谈,但是他正值新婚,委实没有多少心思能够留给弟弟,更不想让这些事勾得弟弟心烦,于是也没说。
岑威巡视完各地军营,风尘仆仆的赶回家,正好在回廊处遇到沈婉君。
“然后呢?”唐臻饶有兴致的问道。
岑威面露费解,语气毫无波澜,“沈姑娘指责我负心,故意躲着她。”
“哇哦!”唐臻战术后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冷嘲热讽,“她好像也没说错,你爹故意让你去巡视军营,难道不是躲着她?”
岑威低下头,俯视坐在石椅上的人,表情非常认真,“如果时间允许,我每三个月就会巡视一次军营,这本就是我平时应该做的事。”
“是是是,少将军恪尽职守。”
唐臻对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完全没有兴趣,最重要是,他短时间内都无法培养出听话的士兵,懂太多也用不上,不必急于一时,现在他更好奇岑威与沈婉君的事。
他随口敷衍岑威,认真的追问,“你怎么回答,沈婉君又说了什么?”
岑威眼底的疑惑更浓,他坐在唐臻身侧,犹豫了会才开口,“我告诉她,我没有故意躲着她。她说,她不信,然后问我,既然没有故意躲着她,为什么还不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