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62)
榨油刚起步,工作量有限,工钱能在三十文到五十文之间。
留出积攒财富的时间,免得半路破产,给不出工钱遭反噬。也给务工的人一些盼头,好好干,认真干,银子会越来越多的。
镖局里,宋明晖跟江知与都在后院,跟徐诚叙话。
徐诚昨晚上被接出林家屯的,城门关了,在城外歇了一宿,被咬得满身蚊子包。
江知与帮着擦药膏止痒,也问林家屯的情况。
徐诚气得厉害:“那伙山匪内讧,原来是林大元当家,一窝都被端了,抓的抓,逃的逃。正赶上林大元想搬家,他双亲兄弟和孩子都不知道被接到哪里去了,我上门散财,正碰上蹲点的人,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不信我是镖局的人,留那里当了三天奴才,洗衣做饭还喂鸡砍柴——我要带人把他吊起来打!”
他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是好事一件。
落山匪窝里,又是个小哥儿,传扬出去,他名声就得坏透了。哪怕什么都没发生。
他年岁也不大,从前认为江家能在丰州横着走,自个儿也有点功夫在身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单独一个人就往贼首家里跑。
回家了知道后怕,再骂也要带人一起,不敢自己去了。
江知与不让他去了,带人也不可以。
“太危险了,这回他们是蹲点,下回赶上回山呢?那我们都找不着你了。”
民间流传的压寨夫人的故事,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徐诚哆嗦了下,气哼哼不言语。
宋明晖听着这伙人不像土匪。
诚哥儿性情野了点,模样不差。
真土匪,哪里会守基本法?
更别提各家娶亲,都有换亲、逼嫁的。抬个人进房,哭哭啼啼打打骂骂都是常事,普通百姓不会管。
“徐武去接你,他们什么反应?”宋明晖问。
徐诚回想着说:“就叫我走,没别的。大哥到门外,杨师兄喊了话,那伙人叫了老大出来,我当时在后边做饭,听见动静跑来前院。他说,我要是把饭做完再走,就把弯刀还给我。我哪里敢久留?立马跑了。”
谢星珩回来,听了个尾巴。
他还有金条金腰带没销赃,这头不去了,还想到电视剧经典情节——金条藏鸡窝。
宋明晖问:“李家送的腰带?”
谢星珩点头,“李玉阳昨儿拿来的。”
宋明晖说交给他处理,谢星珩乐得自在,欣然交接。
中午一家人去大哥大嫂那儿吃饭。
谢家兄弟双亲早亡,大哥大嫂要矮宋明晖一辈,摆桌吃饭,宋明晖居长。
早上抬了礼过来,知道他们才安家落户,给的都是实用的。
被褥四床,一床六斤,很厚实,过冬都足够了。
秋冬衣物十二套,大人小孩一起,每人四套,秋衣两身,冬衣两身。
另给孩子送了项圈,项圈款式很素,正面挂一把长命锁,两头吊着铃铛。怕他们不安,送的银项圈。
一共两个,小豆子先戴上。另一个等陈冬生了,孩子长长,怎么也得三岁后戴。
宋明晖考虑过,他们不用搬家。
他们属于枫江百姓,落户在丰州,是因为家里出了个赘婿,江家不至于连累到他们。
今天就纯见面,补上婚酒。
宋明晖给谢星珩也准备了见面礼,一式两份,小鱼也有。
是一对翡翠印章,印章是方底如意扣,上边编了络子,取成双成对,心心相印之意。
谢星珩还没取表字,印章空着。
既是送礼,小鱼那方也空着。
“以后有表字了,或者别的想刻的字,再请人刻上。”
夫夫俩受礼敬茶,全了婚事遗憾。
谢根夫夫俩编好了草鞋草帽,还赶制了两个书袋,上边绣样也照着“金榜题名”来。
趁着今天见面,一并给谢星珩带回去。
“有一份是给大少爷的。”谢根说。
他们跟江致微是平辈,两家姻亲,他们比江致微大,不用喊大少爷。
宋明晖说了名字,让他们别客气。
正吃酒聊家常,院外有人张望,来喜赶了两次,这人不见走,绕一圈又回来,笑嘻嘻巴望着里边。
江知与问是什么人。
来喜一并问了是什么事,进门回话。
“柳家院的小厮,听说主君回来了,过来拜见。”
宋明晖不记得他跟柳家院有这交情。
江知与简单说了。
今日家宴,不见外客,宋明晖叫来喜回绝了。
“他消息这么灵,让他回去问问柳妈妈,知不知道柳家院能开几时。”
赶也赶不走的人,一听这话,落荒而逃。
父子俩处事风格差异大,谢星珩看了心中腹诽:真难想象小鱼是他教出来的。
午间吃过饭,又看看鸡苗。
宋明晖带着小鱼,跟陈冬聊夫郎养胎的事。
陈冬在家里排行老四,不大不小的,又是个哥儿,自幼就不受重视,当头老黄牛用。
过了嫁娶的年龄,家里也不着急。嫁个哥儿能挣几两聘礼?不如留家里干活。
后来家里住不开了,谢根也到了岁数说亲,两人面都没见,一边下聘,一边送人,就这么成亲了。
怀小豆子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照常干活,期间见了红,给吓坏了,这才知道是怀上孩子了。
头胎稀里糊涂的,二胎有点经验,但不多。
好在日子安定,手里有闲钱,谢星珩也懂事了,不要他们操劳,还请人照顾,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这胎怀得不辛苦。
宋明晖问他:“小豆子那时是喝的什么奶?”
夫郎也产乳,量很少,完全不够奶孩子的。
陈冬说:“小豆子命好,当时邻居家在奶孩子,他爹每天帮人砍柴挑水,就这么把他喂大了。”
江知与眼睛睁得圆,眨动的频率都低了。这也太辛苦了。
县城里也能这么操作,不过是花钱请人来,还得提前找好。
生孩子也得提前预定,若有点闲钱在手上,郎中也请一个。
后事不好说,今天过来,宋明晖给他把其他事务都安排妥当。
家里帮工的两个不要了,从府上调个婆子过来,也就浆洗做饭的事,自家人照看更放心。
趁手里还有点银子,郎中定下,接生的婆子找三个,有个意外能换人。
再找媒人打听,谁家媳妇年底生孩子,找家里舍得给吃给喝的人家,这样奶水足,多喂一个不碍事。
也多找两个,别饿着孩子。
丰州冬季比不上正北方,也是会下雪的,小孩儿不能随便裹层被子,小衣服小鞋子做几身。
挑着软布,在家闲着,也能多裁点尿布。
这些安排,陈冬没拒绝,很是感激。
宋明晖还得给他们留些银子过日子,送钱送得很有技巧。
“下个定金,后边孵出小鸡,十只二十只的,我叫人送庄上去。省得回回算账,平白生分了。”
江知与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
他果然还是喜欢被爹爹带着。
另一边,谢星珩跟谢根简单预告了一下,朝廷赈灾的人估摸着快来了,要他这段时间把小豆子拘着,免得跑外边冲撞了官兵。
谢根自是连声应好。
又是一段时日过去,他在小豆子的夸赞声里逐渐失去自我,也爱讲两句。
他难得严肃,叫谢星珩去了京都别忘根。
“我看江家人都对你挺好的,你别嫌……去了京城,考没考中,你夫郎都在丰州。”
“嫌”字后边消音,谢星珩自动补全:别嫌他家是商户。
谢星珩知道:“放心吧,我很识好歹的。”
今日的悠闲,仿佛是偷来的一样。
小小院子里,分坐两边闲话,又能隔空聊几句。
小豆子得了项圈,很是开心。
小孩爱炫耀,嘴巴嘚啵嘚啵的。
他跟宋明晖的关系就远了,以他的视角算,是:我父亲的弟弟的夫郎的爹爹。
叫人先叫“阿叔”,被纠正,要叫“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