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60)
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他们不用等五百年。
他们等个两年、五年。
让子弹飞一会儿。
就像对付向坤时,常如玉也是等着看江知与的耐性,确认他的能力,才同意合作。
江知与看谢星珩双眸明亮,笑意灿灿,思及最近夫夫俩的努力,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他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希望,但谢星珩说:“你别怕,别人不给你的东西,我给你。”
江知与停下脚步,侧目看他。
他视线朦胧,看不清谢星珩的样子。眼前人被月光照着,身影明明暗暗,分明是蒙蒙不清晰的,又像定海神针一般,让他很有安全感。
江知与伸手抱他,眼泪还在流淌。
他说不清什么情绪,这会儿谈不上难过、憋闷,也不算害怕。他就是想哭,感觉好累,又感觉心里满满胀胀的。
他一直以来都太紧绷了,因为有目标,再怎么培养人才来帮忙,都无法拥有松弛感。他想要多做一些事,怕最后结算时,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功勋,就能拿到奖励。
今晚哭一场,他反而能畅快的笑一笑。
夫夫俩在外面,见到巡夜的人,才往回走。
情绪浓时没察觉,回来才感觉手痒脸痒,被蚊子叮咬了几个包。
江知与拿药膏涂抹,洗澡时把药膏洗掉了。
这事莫名戳中他的笑点,他笑了好一阵。
饭后这阵的情绪释放,让他睡得很沉。
次日清早,谢星珩没叫醒他,自己起早,捎带上三个孩子,在外头买了包子、卷饼,先把两个小的送到顾家,再把谢川送到国子监,他踩点到翰林院画卯。
向坤的事结束,谢星珩也沉寂下来。
他不搞事情,但要做点别的,为存身立命做准备。
顾慎行在编写《手工业技术大全》,是根据谢星珩写的商务令延伸折子内容来做整理。
另外朝廷会有统计,将其他技术汇总过来。
这本书的编写,谢星珩是挂名,不用他参与。
挂名还在保密之中,说等发行时,再把他的名字加上。
他懂的。商务令里有农作物、其他物品加工,从朝廷往下推广,各地再去实施,直到变现,都需要时间。
他扬名,也需要时间。
谢星珩拿了一堆书过来找灵感,还把顾慎行编写的教育课本拿来看,定了一个小目标和一个大目标。
小目标是编写寓言故事,大目标是编写字典。
字典不用跟《新华字典》一样全,他把拼音写上,初版就把常用字录入。
再做一个拼音版本的寓言故事,包含几个经典寓言,比如愚公移山、掩耳盗铃等。
他执行力强,确定一件事,就在桌上书写计划,将优缺点摆出来,确认可行性,然后列出优先级,决定先搞字典,编写《大启字典》。
一个皇帝的功绩,文成武治都要有。
文化层面的突破,同样能名留青史。
谢星珩自认不是圣人,无法为这个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能拾人牙慧,以此取巧。
他当天就把拼音列表写出来,单独整理成册。隔天开始,往相应的拼音后边添加文字。
这过程里,他看见某个字、某个词,来了灵感,会转头去写写寓言故事。
翰林院的节奏很慢,若没有勾心斗角往上攀登的想法,一坐坐几年都没人管。反正大家都忙着做学问。
因在做正事,谢星珩也懒得想法子出错。
他成天这里缠着人,那里缠着人,叫翰林院的学士们,来学学拼音,试着推广,都不够惹人烦的。
而江知与收拾好心情,去融入京城的生活,闲暇时间,跟着苏冉去参加些花会、茶会。
他有常夫人夸赞,常家的几个媳妇夫郎对他亲近,苏冉这头,又把苏家姐姐叫上了,虽来京城的时日浅,家族无背景,夫君官职小,在后宅的社交上,整体没受大委屈。
江知与在生意上,适当放权,比如常家的两间商铺,他做什么事,都会带着常家的掌柜一起,时不时开个会,教他们一些新理念,跟他们说说经商之道。
糖厂需要的办公地点、临时落脚点、仓库,他在今年的软糖售卖结束后,拿货款买了座宅子。过了中秋节,就开始修整,年底前完工。
年底又有年礼的船队抵达京城。
这回的年礼,经过谢星珩送信训斥,有了效果。各家商户,心意到了就行,他们能在丰州把家守好,谢星珩就满意了。
所以这回的年礼,多数是丰州县的特产。再有一些家书。
与这些家书一起送来的,还有南地的信件。
江致微给他们也写了一封信,说说津口县的变化,再讲讲他和卫泽的现状,聊聊孩子。
另外捎带了一封折子,委托谢星珩帮忙呈交。是县城发展的折子。里头写着酒厂建设。
谢星珩看完忍不住笑,当天拿着些家常特产,还有五坛新酿的果酒,去沈家串门,给沈钦言看。
沈钦言摇摇头:“你这兄弟要科举了?”
谢星珩应是:“终究不是正经的官路子,有点上进心都得往上考一考。”
百姓推举的官员,文官们认可度低。
谢星珩当初声望那般高,跟林庚达成共识,前程也有保障,为着官路顺一些,也上京赶考了。
但江致微终究是官,所以这封折子里,还有上奏天子的话,要皇帝应允,他才能以官身来考。
林庚能让江致微考,说明才干能掩饰一些缺陷。皇帝会同意。
沈钦言让他把折子放着:“年底事多,过了年我给你送过去。”
谢星珩道谢,又在沈家坐了会儿。
过了向坤那事,他整个人都沉淀了,不如从前急躁,说话做事锋芒不显,有点文人温润样。
他不带刺,沈钦言跟他说话便温和许多,玩笑话都少了,还拿谢星珩编写的字典看。
沈钦言没学拼音,看也是看个热闹。
他问谢星珩:“你夫郎没当皇商,你很介意?”
谢星珩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失望。”
介意。
介意得很。
他心里想着。
沈钦言轻叹:“你去过南地,知道南地的特殊民情,那里有很多女官。你看她们有才干吗?”
谢星珩点头。
不仅有才干,也很有格局胸襟,愿意为百姓做事。
沈钦言只提这一句:“顺应时代,才能安身立命。”
现在不是当皇商的好时机。
谢星珩起身作揖。
他跟沈钦言相处,始终带着警惕心,不论双方心底存着怎样的想法,至少来到京城以后,沈钦言给他的帮助提点都是为着他好,他真心感谢。
谢星珩从沈家回来时,江知与已经清点好年礼和书信。
他看过徐诚的信件了,信里举荐了人,跟宋原一起巡厂。
另外说了些家常话,徐诚的孩子病弱,想拜个干爹撑撑腰。找人掐算了方位,是在山里。
他跟林庚还以为是山里的人,算命先生说不是人。
他们又以为是某棵树,或者某块石头,找了一个多月,几个算命先生头发都愁枯了,最终确认那个干爹是整座山。
徐诚不敢置信,在信里一顿吐槽。
认一座大山做干爹,孩子的命得多硬啊!
他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宝宝,别反被这个干爹克坏了!
林庚说会再请人算算,这事做罢。
“他还找人帮我们收拾向坤了。”江知与说。
徐诚这个干爹也很实在,今年给两个小宝送了上好皮料,又给他们都做了几双皮靴。还送了些漂亮衣料,拿来做袄子穿。
谢星珩要的链条,徐诚拿了二十根,又给两个小宝送了万花筒、望远镜。
万花筒和望远镜都是玻璃制品,望远镜能看到两三百米的距离。和军用的千里镜不同。
千里镜有一个,给谢星珩和江知与共用。
徐诚说这东西是战略物资,不能多给。也要他们小心点,宁可砸坏,不能叫别人拿去。
再有一封林庚写给谢星珩的信件。
里头有新县城的规划方案和进度,再说了几个工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