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61)
江知与闹个大红脸,扯被子蒙脸。
这也不用听了,一看就同房了。
宋明晖是过来人,这么些年,乱七八糟的事儿见多了,顾不上小鱼脸皮,就怕谢星珩外边人模人样,躲房里又有怪癖,平白糟蹋小鱼。
“是照着喜娘教的来还是他胡来?”
江知与支支吾吾。
“应该是喜娘教的吧?”
他喝醉了,闹情绪,喜娘教的小谢。
刚成亲,他脸皮薄,跟小谢也处得好,放下帐子,夫君教他,也是情趣,就没想着去找春图册子看。
后边一直忙,两人见面,有亲密,小谢也没胡来,都有问他喜欢什么。
“头几次有点疼,后边就不疼了。”他声气儿低。
宋明晖再是关心孩子,也不能直白问他们房事细节,差不多就行,又问谢星珩对他好不好。
说起好,江知与唇角带笑,眉眼弯弯,神情都软软的。
“嗯,对我很好。旁的体贴不说了,各处都合我心意。性子也好,我故意惹他,他都不生气,也会带我玩。”
“他还说,知道我家招婿前,他就想娶我了。所以他给的良方都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回也是,他想娶我,刀山火海是他自愿来的,让我别想着牵累不牵累的,我们一起把眼下难关过了,就是过命的交情,情比金坚。”
宋明晖有想法。
他让谢星珩提前去京都,也叫小鱼去陪考。
家里真有事,他来扛着。
“你陪着一块儿上京吧?才成亲多久,乱糟糟一堆事,也没个空闲培养感情。”
江知与早前不好意思,心里是想去的。
现在也想去,心里却更加顾家。
他盼着父亲跟爹爹都早点回来,他很害怕。
小谢给他撑着了,熬到现在,万事俱备,就等大刀落下,才好知道有没有砍到脑袋。
他又想父亲跟爹爹晚点回来,家里安定了再说。
爹爹已经回来了,那也好。
有了主心骨,家里平安的希望更大。
他说:“小谢能明白我心意的,我若连家都不顾,没心没肺的把你丢在这里,那我不配为人子。”
宋明晖久久没有言语。
养的孩子太乖,让人喜欢让人忧。
“爹爹会护着你的。”
第28章 风雨欲来
七月的丰州,暑热依旧。
临近云台山的地界,晨间微凉,县内闷热着,像个巨大的蒸笼。
江知与累狠了,日出时分的燥热都没能把他热醒,翻个身,踢了被子,继续睡。
宋明晖起大早,洗漱时就让人去镖局问话,看诚哥儿找到没有。
又给二房那边传话,看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最近事多,谢星珩也习惯了早睡早起,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就从听风轩出来。
宋明晖昨天问过小鱼,今天对他态度更加和善,见了他就笑。
“帖子下了吗?看中午还是晚上,两家吃个饭。早饭过后,你先别忙,和致微一起去县衙。这头妥当了,再忙其他。”
昨天就让人去递信儿了,他大哥大嫂面对江家人总是拘束,当天去拜访会吓坏,要提前说。
谢星珩今天穿着朴素,就是普通的书生打扮,衣色蓝白配,里边布衣外罩纱。
身上首饰都摘了,发簪是根木头,腰上就挂着只钱袋。是之前送小鱼礼物时,小鱼给他系上的玉色绣球花钱袋。
他从今开始,再不用应付来家里拜访的人了,一身松快。
汪汪跟在他脚边,在府上养久了,狗也知道它地位高了,不怕人,还敢凑宋明晖腿边嗅闻。
谢星珩给他介绍这条狗。
宋明晖看起来比江承海严肃,谢星珩不好开玩笑,就说这狗是他跟小鱼一起捡的。
饭后,小鱼姗姗来迟,又介绍汪汪是狗儿子。
谢星珩:“……”
宋明晖摇头,不做评价。
清早,姜楚英跟儿子在闻鹤轩吃的早饭,现在告辞回家。
“家里也堆着事儿,我就先回去,中午不凑热闹了,你们吃。”
宋明晖不留她,大房都散财了,姜楚英怕得很,要回家看看。
江致微先不回去,早上跟谢星珩结伴,去县衙。
江知与早给他们备好了,现在拿上书袋,就能出门。
秀才要经过科考,才算获得乡试资格。
录取名单已经上报至各省布政司,生员们再在当地登记,主要是买卷子。
会把名字、年岁、籍贯、面貌、祖上三辈等等信息都记录下来。考场是当天由主考官和内监试官共同翻书出题,召工匠刻录题目,不可多印。
而冒籍去考,算作弊。处罚虽轻,三年努力却白费了。
枫江隶属于成安府,成安府直属延平。
正常来说,谢星珩乡试要去延平省考。
今年枫江县遭灾,他可以就近赶考。
人在丰州,就顺着丰州的地界来。
丰州隶属昌和府,昌和府又直属京城。
他去县衙,开个户籍证明,再正常报考,就能去京城应试。
江家正跟县衙打得火热,他们到了地方,都没排队,有衙役认出江致微,把他俩迎了进去。
县城的衙门很威风,两尊石狮子后,是个高耸门楼,再往后才是县衙大门,上九级台阶是正门,知县老爷断案的地儿,沿着高台两边,都是石雕围栏,再有两扇小县门。
一处关着,一处排起长龙。
他们从小县门里过,又到仪门。仪门三开,里边屋舍齐整,左边横排三间。中门关着,右门黑洞洞,竖着铁栅栏。
他们过角门,从后边绕去了大堂,进了常知县的办公场所。
谢星珩眼熟的几个书生早早来了,常知县一并签字盖印,领了条子,出来外边,还得在礼房登记,方才报名结束。
谢星珩拿了条子,顺道问问朝廷赈灾的钦差到了哪里。
常知县眉头皱着,显然也很疑惑。
赈灾的人不会低调着来,要安民心,也震慑匪徒,还得跟当地县衙通风,两边合作。
今年这事儿真是奇怪,半点儿音讯也无。
他递了折子啊。
常知县还想问问江家,你们家三老爷不办事的啊?
在两个秀才面前,顾着面子,言语含糊:“该来了。”
这是个老油子,掐着他脖子提溜,还可能被他滑走。
谢星珩愁眉苦脸道:“再不来,我家也没活给他们干了,赈灾款有剩余,总不能啥事不干就发钱吧?好不容易给他们养好精神,一下颓丧了,容易民变。”
百姓普遍没有读书,他们生活都没有富足,更不用跟他们讲大道理。
民变就在一瞬间。有了希望,再给打破,发现是一场大骗局,到时谁都兜不住。
常知县滑不溜秋,不沾手。
“我记得你们庄子上还在做豆腐?那么大的地方,正播种的季节,随他养鱼养鸭种地做豆腐,找点活干着先。”
江致微及时助攻:“县里派个人看看?”
常知县半晌没说话。
已经进入七月,赈灾的人要么快到了,要么不来了。
他争表现也就这几天,红榜贴着,账目余额很足,哭穷哭不到他头上。
“行,我叫师爷去一趟。”
常知县还有事儿要跟师爷交待,今天也到中午,说明天再去庄上。
谢星珩跟江致微见好就收,客套一番,告辞回家。
江致微的家离得稍远,在县南边,和江府有两刻钟的脚程。
两人在衙门口分开,都叫了轿子坐。
江府有小轿子,给宋明晖和江知与出府用的,县内活动,很少用到马车。
外边也有人合伙做轿子,几个人轮流抬,得了银钱再分。
根据距离算钱,从县衙到镖局,是三分银子。
一分银子七文钱。两个人抬一趟,每人能有十个铜板挣,再买碗茶水喝。
抬轿子是体力活,榨油没有机器,纯人工木榨,也是体力活。
现在人工不值钱,丰州劳役一天最高十五文,帮着卸货扛包这种体力活,是按件计费。他问过小鱼,有人力气大,也肯拼,一天能挣四五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