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30)
只有一个顾慎行,回家就跟苏冉说起腰枕的事。
他脸大,他张口就来:“阿冉,你也给我缝一个吧?再想个巧思……”
苏冉从前只专注后宅事务,因孩子没养在自己身边,他有阵子情绪很低落。现在也没好多少,但他投入到了事业里,有个江知与做榜样,他知道夫郎是可以走出家门的。
这一两年里,他的行为都是辅助顾慎行的事业,家里没谁说他心野、不像样,都是说他辛苦了。
他乐在其中,因此也很忙碌。缝枕头的时间,他能挤出来。但他要念叨顾慎行。
“我上回给你说,江夫郎在我铺子里帮忙,他夫君大中午的过来送饭,碗里卧着好漂亮的大胖鱼,你听进去没有?”
顾慎行迷茫:“我听见了,怎么了?”
他反应也是快,两相联系,立即懂了,夫夫之间的感情,要互相维系。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不能单方面索取。
他说:“没想到回到家里,还被敬之秀到。”
然后笑道:“这样,我明天也给你送饭。”
苏冉唇边扬笑:“要想个巧思。”
顾慎行:“……”
你们夫郎之间,也要炫耀这种事吗。
他垂眸思索,应当是要炫耀的。
这年头,后宅的人以夫君的“心意”为重。受重视的人,总会被人羡慕。
就像他今天会羡慕谢星珩一样。
顾慎行眉头舒展:“好,我也想个巧思。”
苏冉听见他答应,莫名有些羞涩。
“我会尽快给你做枕头的。”
翰林院的第二个枕头还没到位,谢星珩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好听的,叫“恩爱”,说“佳话”;难听的,说他“怕夫郎”“惧内”;再难听的,就说“赘婿是这样子的啦”。
谢星珩并不介意,好听的话是实话,难听的话,辩证来说,也是实话。
他就是稀罕老婆,愿意听话,可以怕他,也要守赘婿的男德。怎么了,犯法吗。
顾慎行连日在翰林院里游走,所听所闻,都是这些事。
某日休假,他出去进行社交活动,跟他在各部任职的好朋友们见面,听他们也在打听谢星珩的事,说起来挤眉弄眼的,一问一个“佳话”,看神色,分明是想问谢星珩是不是真的惧内。
顾慎行:“……”
原来谢星珩说的是真的,出名真的好容易。
初到官场,以这个方式出名的谢星珩,被参了第二次。
首次是向坤贡献的。
第二次,是说他作风不良,导向不正。
这折子,到了沈钦言那里,就被压下。
沈钦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叫人给谢星珩送一箱海鱼海带来,顺道口述了这件事。
谢星珩:?
“不是,我跟我夫郎之间,还存在作风不良吗?那些碍于后院住不下,否则要娶遍天下美人的人,良心不会痛吗?”
他们的良心痛不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沈家来的小厮,有旁的事要问问。
“我家老爷让我给您带个话,杀人要用快刀。”
事缓则圆,但计划已定,须得雷霆执行。
谢星珩点头:“放心吧,就这几天的事。”
他秀恩爱出了名,正好给江知与做一番掩饰。
江知与出去,跟商队的人说话,嘱咐事情,才不会备受瞩目。
京中事务,已经安排妥当,等七月的一批商队离京,向家小辈及族亲所作所为,就会满城议论。
京中商号暂且不动,远在老家的商号,会被这些商队,以同一种品类的进货需求,让他们产生错觉,从而大批进货、垄断市场,只等商队的人来,跟他们向家做生意。
南地贫困,物资匮乏。
出来的商队把果制品换成了银子,再从路上采购一批南地没有的商品回乡售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样子的安排,会让向家最大程度降低警惕心。
而向家绝非善类,他们垄断市场,只许商队跟向家做生意的行为,也会让当地的某个货品陷入极度稀缺的状态。
这时,商队多次购买积压的存货,就能来低价占领市场,倒逼向家降价。
这些事不用跟人详细说,谢星珩脸色沉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后天休沐,我便去拜访常大人。”
他在翰林院里,借着秀恩爱的事,跟霍叔玉暗示过数次。
这期间,已经足够霍叔玉做安排。
不知常大人会是什么性格,以什么姿态来见他。
第151章 你算什么男人?
谢星珩去拜会常大人前,霍叔玉给了回信,这位兵部尚书,不是林庚的人。
不是林庚的人就好办了,照着礼数来,说话做事,能少些顾忌。
为保险起见,谢星珩重操旧业,把沈钦言的介绍信拆开看了,确认里边没有威胁怂恿之意,才又原样封口,带上些当季流行的果干、果酱、蜂蜜、蜂蜜面膜等礼品,上门拜访。
跟找沈钦言那天一样,谢星珩带着何义回一同出门,早早在常府外头蹲守,只等着常大人下朝。
常大人名叫常镜,表字如玉。是世袭武将家族里罕见的文人,还把书读得极好,是二甲进士出身。
他十五岁之前,便有战绩扬名。返京之后,又从文科举,二十七岁金榜题名,直接分派到了兵部熟悉政务。
常家背景硬,他本人实力也硬,刚来兵部,便接连升职。期间还带兵剿过数次匪患,归来就顶替了老尚书的职位。当时的常如玉刚满四十。
这般升职速度,满朝文武,仅有沈钦言能比。
常如玉今年四十七岁,是大启有名的儒将。
朝廷内外,多年无大的战事,兵变时期,常家站队正确,又在新皇登基后,出兵剿匪,使得常如玉成为最得圣心的宠臣之一。
在这前提之下,常家给沈钦言一点面子,见见谢星珩,不过小事一桩。
常如玉下朝就回家,在堂屋里见谢星珩。小厮上茶,但没茶点。看样子只打算听谢星珩说几句话。
谢星珩把沈钦言的介绍信拿出来的,恭敬呈上。
常如玉放置一边,没有看。
“沈大人说你有要事与我商谈,是什么事?”
那封信都是客套话,不看也罢。
谢星珩说:“是钱粮的事。”
常如玉目光一凝,放下茶杯,眼神审视谢星珩,笑道:“我以为你想到兵部任职。”
谢星珩不会主动去兵部,被安排到兵部,也会努力调出来。
他是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不懂兵法战术。打仗跟玩心眼不一样,一个失误,能害万千性命,他担当不起。
谢星珩摇头,继续说:“是钱粮的事,现有一个钱粮生意,须得常大人行个方便,让采买粮米的兄弟们别被人扣了货物又押了人,这事办成……”
常如玉听到这里,就抬手打断他的话。
“你们去哪里采买?”
谢星珩说:“利州。”
利州府,向坤的老家。
向家商号主营棉布和米粮,其中又以米粮为最。
凡是大粮商,背后必然有官府势力。
向坤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十六年,老家的势力可谓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在朝当官多年的人,都知道吏部的烂事。
常如玉说:“你这不是钱粮生意,是一时意气。向家的势力远不是你表面看见的这点,与他硬碰,你寒窗十年的功夫都白费了。“
谢星珩起身作揖:“所以才需要大人帮扶一把。”
他一躬身,久久未起。
常如玉摇摇头:“姓沈的老狐狸还说你找我有好事,这算哪门子的好事?”
谢星珩便跟他说这件事会怎样变成好事。
“国有作坊”的概念提出来,常如玉就来了兴趣。
朝廷抄家多,但商铺、作坊、宅院等实体产业,很难变成生钱的东西。
庄子还能并成皇庄,无非是请人种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