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93)
他都亲自来了,又穿着官袍,官学教官接待过后,就把江庭叫了出来。
芋泥啵啵
到了十岁,两个孩子的身高差明显拉开。
从前看着差不多的两个小团子,如今一日日的有了变化。
庭哥儿入学有二十多天了,还不到一个月,谢星珩看他又长高了。
脸蛋瘦了些,不确定是抽条长个头的原因,还是真的瘦了。
谢星珩上下审视,看他眼里有光,神采不错,知道他没人欺负,就问他在这里习惯不习惯。
“跟同窗们相处好吗?你们这些小学生,有没有什么课外活动?要不要家长参加?”
小学生,通常是称呼童生的。入学以后,又会泛指没有考上秀才的学子们。
庭哥儿一样样说。
不算习惯,一间宿舍睡了三个人,各自都带了书童,人多就吵,他头一次在这种环境里睡觉,晚饭时间也没家人在,还有点想念。
和同窗们相处不错,他交了几个朋友。课外活动暂时没有,和顾爷爷的教学不一样,官学这里没有陶冶情操的课。
但他们要学君子六艺。海城的官学有钱,骑射场地很大,他去年才专项练过,这项不错。
再是自小跟着爹爹玩数独,又在顾家和尚书房待过,算数、礼仪、学问,都挺好。
唯独音乐,小时候没多接触,现在只会听曲儿,学起来很困难。
谢星珩点点头:“我跟你爹爹寻摸个乐师,过来教你。你是学琴的?”
庭哥儿不学琴,太重了。
他要学吹箫或者吹笛子,随便拿着就行,不像琴,那么大一个。
谢星珩:“……”
这也是理由?
算了。
做个扎实的乐器,以后还能当打狗棒用。
谢星珩答应了,又问他:“你怎么不给家里写信?你爹爹跟你哥哥都很记挂你。”
这孩子会贫嘴了。
他嘿嘿笑道:“那你想我吗?”
肉麻兮兮的。
谢星珩嫌弃得很。
谢星珩说不想。
他说不想,他还跑来官学,食盒都带了四个。
庭哥儿说:“我最近有点事在忙,过两天休假,就回家看看。”
谢星珩表示理解。
新入学,确实杂事多。
官学规矩也多。庭哥儿虽佛系,钝感强,但好歹发愤图强,知道要面子了。这期间,不愿意落下功课,又要适应环境,又要记得同窗、夫子,还得照顾好自己。
谢星珩跟他确认放假日子,今天就到此为止。
他中午回家吃饭,跟江知与和岚哥儿逐一说了。
“过两天回来,你们再好好问问他。”
岚哥儿就说要去接弟弟回家。
说起乐器,夫夫俩也问岚哥儿要不要学。
岚哥儿想了想,决定搭着学点乐理。
下午,江知与带他去看乐器,他看了吹箫和吹笛子的姿势,决定选笛子。
乐师好找。海城的小院很鼎盛,吹拉弹唱样样会的人不在少数。
当地乐师,都有丰富的教学经验。
教学的乐师,人品各不相同,江知与让岚哥儿选人,锻炼他看人的眼力。
官家选人,有挑的权利。
一帮人排着队,进来自我介绍后,又出去静等消息。
岚哥儿看了三轮,选了个话少,穿着比较破旧的夫郎来做先生。
他给江知与的理由是:“我看他擅长的乐器挺多,本事是有的。但没混出来,多半是他不善言辞,在小院混不出名堂。小半是嘴笨,得罪人了。我们正经学乐器,不需要油嘴滑舌的先生。”
好不好的,江知与都先定下。日久见人心。
这头结束,他俩暂时不忙别的,叫人买菜,做些庭哥儿爱吃的,再炖个汤,为庭哥儿放假做准备。
岚哥儿要去接,江知与就跟他一块儿。
到了官学附近,他们不进去,就近找个茶摊坐等。
来得不巧,还叫他们听见一批小学生叽叽咕咕的说要堵人,把人揍一顿的事。
江知与回头看他们,年岁都不大,应该跟庭哥儿是同窗。
刚收回视线,他又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等江庭出来,就让他去北巷,到时我们再从两边出来,夹击他!”
江知与:?
岚哥儿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也朝那群小学生投去了目光。
这是做什么?
父亲不是说弟弟没有被人欺负吗?
江知与又一次打量他们的个头、面貌,以此确认,这些孩子确实年纪不大,都是十岁左右。
庭哥儿怎么得罪这么多人?
这就是庭哥儿最近忙的事?
都是小孩子,江知与不好出面,他们暂停喝茶,远远跟着。
岚哥儿问:“待会儿打起来怎么办?”
江知与说:“那你就去救救弟弟。”
岚哥儿瞬时兴奋了。
他跟着爹爹学武几年,还没找人打过架呢。
有了期待,他对弟弟的担忧都弱了不少。
没等一会儿,他们果然看见庭哥儿朝北巷走来。
他还懂事得很,不让书童跟过来。
岚哥儿站在街口的书斋里,探头往外看,他弟弟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经过。
还在笑呢。
这场围堵来得很快,庭哥儿刚进巷子,街上躲着的小学生们就立马跑过去堵人。
庭哥儿听见动静,发现对方人多,已经想跑了。
当时巷子还没被堵住,但耐不住对方人多,结成了一道人墙,推推搡搡的,愣是把他挤到了巷子里。
庭哥儿大声喊书童的名字:“勤学!快喊救命!”
勤学跟他年龄相仿,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被这阵仗吓得懵了一瞬,好歹是个衷心护主的,懵完还知道跑过去救人。
边跑还边喊“救命!杀人了!!”
岚哥儿默默缩回了踏出去的脚尖。
这下好了,不用他救了。
路上百姓吓坏了,胆小的在乱糟糟的奔逃,胆大的还来问哪里哪里。
更有见义勇为的,问着问着,就跑过去搭把手。
他们进了巷子,发现里边都是些小书生郎,还以为是哪家公子遭遇了刺客,忙让他们跑。
只是想堵个人的小学生们,在这个乱哄哄的氛围里,有人不明所以,真跑了。
有人知道是江庭的书童胡乱嚷嚷,气得走之前还要推江庭两下。
江庭不给他们白推,趁乱往墙上抹了满脸灰,也大声喊:“杀人了!救命啊!”
一看乱象就急忙跑过来的江知与:“……”
喊话喊一半,突然看见亲爹的江庭:“……”
父子两个,一个在巷子里,一个在巷子口,半晌无言。
岚哥儿慢一步跟过来看,嘴里也在喊话:“爹爹,爹爹!有官差来了!”
这点事,不至于闹到公堂之上。
江知与跟官差们沟通一阵,解释清楚,把孩子们带回了家。
别人家的孩子他管不着,自家孩子要被群殴,他却很想问一问缘由。
无奈海城形势复杂,官家子弟成天耳濡目染,对杀人之事害怕,但对官差,着实害怕不起来。
问话不顺利,暂且作罢。
回家的路上,一家三口无话。
到了家里,江知与关上门,让庭哥儿如实招来。
“他们为什么要堵人?”
庭哥儿老老实实都说了。
他没受到欺负,反而还被很多人奉承讨好,但这些人都有目的,都说他家哥哥长得好看,想要结识一番。
偏又不凑巧,还让庭哥儿听见他们背后议论,说江家的糖厂如何如何挣钱,现在跟岚哥儿认识,就是青梅竹马。
庭哥儿就不舒服了。
他往家里写信,都有人要搭着送东西,他不同意。这些人还去买通官学的小厮。
如此一来,庭哥儿就不送信回家了。也着实生气了。
他就做了一点点的挑拨而已。
“他们都想讨好哥哥,那他们就是竞争者。哪有竞争的人好成一派的?他们自己要争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