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26)
宋明晖忘了问,今天晚了,明天说。
他跟江承海半晚上睡不着。
宋明晖早看江家一族不顺眼,分就分了,断就断了,心里没感觉。
江承海不一样。孝顺,重情义,这些年,挣了银子,谁都惦记着。两房兄弟,一窝族亲,他哪个不帮?
宋明晖淡淡安慰了两句。
实在没法子真情实感。
江承海今天不为这事难过。家里遭灾后,他看着宋明晖跟江知与伤的伤,病的病,族亲又那般态度,祸源还是老三,心里已经绝了念想。
他就是愁:“我们家以后还能消停吗?”
宋明晖说:“我们低调做人,就能消停。”
低调做人的意思是,他们做好自己的本分。
是商人,就好好经商。是读书人,就好好读书。
不要在外头瞎惹事。镖局那边,不该接的生意也要推掉。
江承海一直舍不得镖局,这是他的心血。
他半生打拼,才有镖局的基业。
谁能想到,偏偏是他们这种民间的、身家清白的镖局,才不会引人注意,被卷入了风波里。
他低头想了一阵:“镖局关掉?”
宋明晖点头:“该关了。上回你们一群人血淋淋的回来,好多媳妇来找我哭。”
男人做危险的活,孩子跟着接班,有银子又怎样?成天提心吊胆的。
“也不是关门,改个名字,以后就自家运货用。”
谢星珩在信里写过,小鱼答应了些书生,会给他们寄豆油跟豆肥。
以后生意做大了,能销往外地,武师都用得着。
送货跟押镖听起来像,但性质不同。
送货是有固定路线的,打通以后,后边都安全。
押镖总有意外,他们途中会走各种野路。
江承海前几年开始,发现很多匪徒的点子很硬,黑吃黑吃力,这头的收入少了,押镖就挣不了几个钱。
江承海叹了口气:“关吧。”
他没远大抱负,只想一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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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一觉睡到半夜三更,饿醒的。
他头很晕,饿得难受还动弹不了。
谢星珩睡饱了,也醒了,看他这样,笑话他:“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你想听吗?”
江知与想听。
谢星珩说:“你是太饿了,饿晕了,又饿醒了。”
绕得很。
晕晕乎乎的江知与听不懂。
谢星珩越过他,下床拿夹袄披上。
桌上的粥饭都凉了,他开门出来,外头有个新小厮守夜等着。
是个伶俐人,见了谢星珩就喊姑爷,加上了自我介绍:“小的叫升平,主君派我来这院里当差,您是饿了吧?我这炉子上煨着汤,厨房还有菜,我给您热热?”
升平,好名字。
谢星珩叫他把汤端进屋,他跟江知与这段时间是吃饭时间不规律,总体不缺油水,回来第一天,可以喝汤。
太晚了,怕积食。谢星珩叫升平热点粥,加个下饭菜。
他让小鱼别起来:“我盛给你,你就在炕上吃。”
才说完,升平就把炕桌拿来了。
也有眼色,不错不错。
家里就是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去哪里找这等好日子。
炕桌摆好,江知与也穿上了夹袄。
他人还软软的,仿佛回了家中,他所有的精气就都被抽离,一下失了力气。
谢星珩端着汤碗,拿勺子搅动。
炖的萝卜排骨汤,萝卜切块大,小火煨数个时辰,边缘都化了,芯子还在,入口即化,滋味鲜甜。
谢星珩给他连着喂了几口萝卜,又挑了炖烂的肉块,用勺子压小了,喂江知与吃。
江知与呆呆懵懵,小半碗下肚,缓过劲儿了,才红着脸蛋,接过碗勺,自己吃。
谢星珩摸摸他脑门。
还好,没有发烧。
小鱼习武才体能好,但他久居内院,年岁也小,单纯赶路可以熬一熬,这一路大小事务都要他劳心费神,还惦记着哄夫君,路上谢星珩跟他说话,很多次发现小鱼力不从心,开口答话都是僵硬的,他压力太大了。
回家了,这根紧绷的弦松懈,最容易生病。
谢星珩嘱咐他:“家里有父亲有爹爹,还有我,你这两天别急着下炕,好好补觉,吃好喝好养养精神。”
江知与乖乖点头,也想叫他一起。
谢星珩大口喝汤,烫得“嘶嘶”叫唤,笑道:“我看起来像是勤快人吗?我当然是跟你一起躺平。”
天塌下来,还有岳父顶着。
回家真好啊。
江知与笑得甜,邀夫君一起猫冬。
一碗汤垫垫肚子,再吃碗粥,他俩犯了食困。挨着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江知与对未来有些担忧。
谢星珩给他看手相:“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看赈灾,喜事埋着祸。这次送信,祸事怎么就不能藏着福呢?万事有我,别怕。”
江知与难得直球,跟他说情话。
“我走了什么好运,才嫁了你?”
劳累月余,谢星珩没忘记三房的孩子怎样欺负小鱼。
哪里算好运。分明是倒霉了前半生。
单独以两人的缘分来说,何尝不是天赐良缘?
他没想过死后还能复生,更没想过地狱开局的场面,能让他娶到貌美多金,性情乖顺的夫郎。
江知与看他真的在思考,就问他想出什么来了。
谢星珩说:“我刚想到,我俩应该是天生一对。”
他俩初次见面的时候,小鱼是香的,他是臭的。
这怎么不算是天生一对呢。
江知与听了直乐,笑一阵,又睡觉。
睡久了头疼,日上三竿起来时,夫夫俩都在揉脑袋。
说是好好在家养着,江知与听话照办,活动范围,就在府上这一块区域。
今天大哥大嫂要来,他要跟夫君一起去见见。
顶好的日子,来了个不速之客。
姜楚英不请自来,来问她儿子的下落。
江知与想到他查出来的真相,当即冷了脸。
他早有决意,回到丰州,他不会对二婶心慈手软。
送上门来,正好算账。
第57章 清点家资(捉虫)
下毒的事查清后,江知与一直憋着气,还没跟家人讲。
夫夫俩回来,刚歇一晚,他心头火就被姜楚英的到访激发。
他跟谢星珩从听风轩出来,堂屋里热闹,父亲跟爹爹都在,谢根也带着夫郎跟孩子过来了,一家人正聊天。
姜楚英总爱摆出弱小谦让的姿态。算辈分,她要比谢根夫夫长一辈,偏做作,坐到了末次,靠近门口的位置。
家里叙话说家常,谁说她就看谁,眉眼里都是小心讨好。
再往堂屋侧边的小门张望,盼着江知与早点出来。
江知与脸色冷得很。
谢星珩问他应不应付得来。
江知与点头。
只要狠得下心,就没有应付不来的事。
他爹爹差点没命,姜楚英还能若无其事上门拜访,这等心性,真是毒如蛇蝎。
他今天放过姜楚英,就是给自家埋祸患。
而且他长见识了,小谢在断亲时,给他做了很好的示范。他知道该怎么做。
谢星珩便把大哥大嫂叫去后院,抱起长胖也长高许多的小豆子,带他们到家里转转看看,也说说体己话。
堂屋里,江承海跟宋明晖坐正对着大门的正位主座,其他人离开,江知与自然坐到左边第一个位置,没跟姜楚英打招呼,也没看她。
他惯来知礼守礼,因江致微的关系,跟姜楚英亲近。
这次直白下脸,姜楚英表情僵了下。
她张口,说:“昨天才回来,累着了吧?”
在她心里,始终是儿子重要。
没等江知与回话,她自己切入了正题:“不知道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没一块儿?”
又看向江承海跟宋明晖,笑容带着歉意:“我是来得不巧,扰了你们一家团聚,问完这个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