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59)
这个发现让江知与跟谢星珩都很无言。
他俩成天跟银子打交道,居然养出两个不沾铜臭味的孩子。这不行。
这天开始,夫夫俩都有意跟他们说物价。尤其是孩子们的常用物件,让他们对日常生活的开支有个基础了解,往后出去,别做个“何不食肉糜”的人。
二月下旬,利州府有了回信。
里面以年底粮价上涨为引子,列出向家多年以来,打压当地商户,欺压百姓的事件。
像这种涨价的行为,也不止一次,从前也有。
向家做完垄断的生意,又不想手里压货太多,大挣一笔以后,会让其他中小商户重新把货物买回去。
一进一出的工夫,向家还能再挣一笔。
向坤在家等了一个多月,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他不求赦免罪过,只求家族平安。
他顺着皇帝的意思,攀咬了不少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在他落魄时,唇亡齿寒,帮着求情的人。
这又要调查。
朝廷查案,别处日子还得过。
江知与等到了时机,对着向家的商铺出手了。
从舆论上开始进攻,对民众宣传向家的货品会比别处贵,实在不划算。
又从风水上讲,向家这种大家族都能倒霉成这样,今年不顺,买他们家的东西,厄运霉运会随着钱货交易转移到顾客身上。
再做同类商品竞争。
这个竞争,江知与深思熟虑过,为着家人安全,不承受不必要的报复,他引流去别人家。
不管是纯商人,还是背后有靠山。只要是同类商品,他都引流。
有钱别人挣,向家就别挣了。
内忧外患,向家无暇顾及。
四月初七,清明过后,向坤贬官到南地。
四月初十,沈钦言叫上谢星珩去给向坤送行。
谢星珩把向坤送来的骄子轿还了回去。
向坤下了马车,在城门口回望皇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钦言。
“你能从南地回来,我就不能?”
他这次上任的县城,是多果县。
他又看向谢星珩:“你家的水果糖生意,少了多果县中转,还能成吗?”
谢星珩今天特地带了一盆生的猪脑子,听见这话,直接就送给向坤了。
“向大人,您果真糊涂了。民心所向,岂是你能阻挡的?”
向坤以为江家是垄断了生意,根本没有想过,其他不懂制冰之法的商人,承担不起运输费用。
加了成本之后,售价增涨,又有多少人愿意买单?
若想翻身回来,这个合作,由不得他。
若不想翻身,想要烂在南地。他的官印也留不住。
但他能说出这一番话,肯定被皇帝画大饼了。
去做南地腹地的一颗钉子。
钉子……
谁说钉子一定要拔掉?也能给人锤嘛。
谢星珩帮他掀开轿帘:“向大人,请吧。为着您在多果县的好日子,委屈你了。”
向坤不看谢星珩,定定盯着沈钦言半晌,沉着脸上了轿子。
望着向家的车马走远,谢星珩心情舒畅。
“师叔,他好像恨上你了。”
沈钦言两手背在身后,像村口老大爷。
“子不教,父之过。他恨我是应该的。”
谢星珩:“……”
被占便宜了。
第162章 无心插柳
向家倒台的事,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尤其是官员家里,对小辈的管教愈发严格,生怕一个不孝子,带累全家,搞垮祖宗基业。
向家的家资,以“赔罪”的名义,归于国有。
朝廷另外委派了皇商去接管利州府的商铺,京中的铺面则暂时关门。
江知与距离皇商仅一步之遥,触手可及的东西,只差一个任命的旨意。
可这旨意,难如登天。
家里能走动的关系,谢星珩都走动了。
江知与能做的努力,也都做了。
谢星珩去沈家缠磨沈钦言,又去找霍叔玉。
沈钦言一言不发。
霍叔玉说:“这件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当今天子,是想要对女官下刀子,恢复朝廷职官秩序的人。怎能容忍这时提拔夫郎做皇商?
除了谢星珩之外,对这件事最热衷的人,是常如玉。
直到六月份,向家的商铺逐一开业,在门口挂牌“皇商”之后,常如玉知道事不可为,还来了江府一趟。
皇商之事不成,他就不好让江知与给他们家做白工,交到江知与手里的两间铺面,他来收回去。
这回上门,也带了谢礼。折算成银子,比这几月的利润丰厚。
江知与没要。
老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他有目的,常家也给了诚意。事情不成,不怪常家。
再者,在向坤这件事上,常如玉帮了他们大忙。江知与跟常夫人相处挺好,于情于理,他都会遵守承诺,等两年之后,还两间鼎盛的铺面给常家。
送走常如玉,江知与在家里坐了会儿。
他心里乱乱的,孩子们不在家,谢星珩在翰林院上值,他不想去铺子里,翻开账本,都感觉无趣。
起身走两步,屋里闷闷的,他又出来站在廊下,望着院里的几盆绿植发呆。
差不多到时辰,他揉揉脸,振作精神,出去接小宝贝回家。
在顾家门口,跟苏冉碰见了。
苏冉特地来找他的,跟他说:“今年的软糖快来了吧?宫里人来铺子里下定了,首批就是两千斤,能供应上吗?”
江知与点头:“能的。”
软糖在去年中秋上市,怕砸手里,选择京城作为主要销售地点。其他加盟商铺有保底斤数。
去年没有滞销,货品都卖完了。这只是京城的一间糖铺,其他铺面都缺货。
江知与去年在京城有事,没能兼顾到。徐诚那头抽调人手,把糖厂扩大了,最初选定的“糖厂地图”,如今点亮了一半。
主要建设地点在南地和枫江县之间,方便主要用料的取用。
而京城农庄在做红薯淀粉,等果浆送到,能在糖厂投入生产。可以补足糖铺所需软糖。
苏冉又跟江知与说了几个茶会,都是后宅的人情关系。
江知与来京城以后,这方面活动少。苏冉因糖铺忙碌,还有科普书籍在找素材,在后宅关系上的投入也少了。
这样不行,他想邀着江知与一块儿去坐坐。
江知与怔了下,点头应好。
他不能靠才干帮上谢星珩,只能多在后宅关系上下工夫了。
接到孩子,他们回家。
家里和以往没区别,进入六月,早早围上纱帐。
晚饭之前,就有家仆各处熏香除虫,到主家回来,各处都干干净净的,只有淡淡的草木香。
吃饭早,就在院子里,吹吹风乘凉。
饭间无话,饭后谢星珩约江知与出去走走。
京城有宵禁,出门逛不了一会儿,在附近街上转转就要回来了。
但江知与感觉心里闷闷的,稍作思考,就同意出去走走。
谢星珩牵着他,抓着他的手捏捏。
江知与不想让他担心,说了些旁的话。
比如今年的软糖还没到销售季节,就有了两千斤的订单。
又比如诚哥儿已经点亮了许多“糖厂地图”,他不能落后,也要抓紧跟上。
他有很多事情做,当不了皇商没什么。
他越是这样,谢星珩越是心疼。
若非无奈,谁要接受这种结果。
谢星珩垂眸,将他的情绪收敛,外放出来的都是自信恣意的笑。
江知与的情绪容易受到影响,这些年改了很多,也变得更加柔韧坚强,但夫夫俩这般亲近的关系,会让他不设防。
只要谢星珩表现出一点难受、无奈,江知与的情绪就会崩掉。
谢星珩能看他哭,能让他宣泄情绪,但不想他崩心态。
谢星珩给他讲故事,讲江知与爱听的《西游记》,从头开始说。
大圣一身本事,勤奋认真,都在天庭受委屈,不被公平对待。他们这点挫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