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66)
多了的话,就到不了百姓手里了。
林庚有养兵,但兵在明面上还是朝廷的兵,朝廷必须发放军饷。他出的银子是少数。
从前只为自保,这方面投入不多。近些年各类物资囤积,银子流水似的花,开始捉襟见肘了。不过谢星珩又给了琉璃烧制的法子,再有珍珠养殖,这两样都能卖贵价,缓和了些财政压力。
特别是早年谢星珩说的炼铁法子,铁矿的利用率高,这里省了很多银子。否则皮料这块儿,就要赊账了。
江知与:?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林庚的行为,憋了会儿,只好转移话题。
“那我不能久留,要早点回去了。”
徐诚舍不得他。
好友不常见,这回分开,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一场硬仗要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成为最后赢家。
徐诚还是那句话:“你们多保重。”
无需太顾念旧情。
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就是全了情义。
江知与看着他,在徐诚脸上已经找不到半分稚嫩,可眼里的情绪真诚坦然。
江知与想抱抱他,徐诚说着难为情,但主动起身,张开手臂,跟他重重拥抱。
他在津口县只留了五天,走的时候跟江承海一起,往嘉源省绕了绕,去孟府,拜见孟培德。
谢星珩去了京城,跟孟培德往来少了。
信件写几封,都要被孟培德骂。骂谢星珩不懂事。
孝敬在心里就够了,哪用得上外物去堆砌?
但江知与既然来了,不上门就说不过去。
孟培德近几年不务政事,在家里读书、编书,做一些从前想做,但一直没时间做的事,精神反比从前更好。
他的小儿子孟笃行在丰州县学了些本事,回乡以后表现不错。门户能撑起来。
江知与这回过来,孟培德留他们父子在府上歇脚。
饭间闲聊,三两句不离谢星珩在京城的情况,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江知与如实说了,孟培德听闻几年过去,沈钦言对谢星珩还是那般好,眉头皱了下,过会儿舒展开,轻轻叹息。
“我这师弟,也是苦命人。”
沈钦言年轻时恃才而骄,傲气凛然。慢慢的沉到官场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一辈子到头,竟会惜才了。
江知与对沈钦言有疑虑,犹豫再三,将江、沈两家的恩怨说了,不知沈钦言可信不可信。
孟培德点头:“沈家是借着他的光起来的,后辈没几个出息人,与他往来多是奉承讨好,他早年有儿有女,能对侄儿有几分真心?再说,这又不是你们动的手。”
沈钦言年轻时便傲,做官做到这份上,狂都狂得,不会无能到找细枝末节的人去报复。
说白了,江知与跟谢星珩不冒犯到他头上,沈钦言眼里就没有这件事。
江知与听了,心里放松了些。
此次南地之行,在孟府结束。一路北上,回到丰州县里,江知与才得以休息。
他从二月初开始赶路,连月奔波,到现在三月下旬,他累得不行,到家倒头就睡,睡得天昏地暗。
他的小宝贝岚哥儿来找他,他也只是把孩子捞过来抱着,嘴巴张合,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江岚在丰州县待了一阵,跟着几个师叔伯学武艺,又跟着爷爷学养花草。
他扭捏着,心里别扭,不愿意去学做糕点、做衣服鞋袜,但别的小哥儿都会,他也好强,支支吾吾的让宋明晖教他。
宋明晖教他,也开导他。
这些东西,小哥儿小姐儿学得多,不代表他们必须要学,必须会做。
他喜欢就学。但管家的本事,他要学好。
宋明晖为此忙了一阵,带着他看看一个家里的主君都需要做什么。
“你学得好,也能跟你爹爹一样,出去做一番事业。”
江岚爱听这个,他要学这个。
等江知与睡醒了,他往江知与怀里扑,挨着他蹭蹭抱抱,撒起娇来。
他想知道爹爹的事业是什么,要做什么。
江知与看他心情好转,又有了动力,高兴得不行。
“那爹爹带你去糖铺看看?”
江岚去过糖铺,这是头一次知道糖铺的运营这么麻烦。
从铺货到出货,从售卖货品的伙计到后面送货的人,都有一套管理的方式。
江岚看不懂,但感觉爹爹游刃有余的样子很吸引人。
江知与借着这机会,把逛小集、几个工厂都看了,又开了几次会议。
开会是方便问题集中处理。家里事务两个爹都照看得很好,没什么需要他来做的,但他过来,合伙人、合作商,都信心大增,很有干劲。
江岚也很有干劲。
他觉得这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小哥儿不能读书,但小哥儿可以管理一帮汉子们!
江知与带他看了几天,他就总结出这么一个道理。
家里人都被他逗笑了,但确实是这样。
这回比较遗憾的一点是,江岚早没习武,底子太差,驯服烈马的日子要延迟,等回京里,再做安排。
这回离别,江岚表现不错。
他长大了些,对日程有了确切感知。
京城和丰州县相隔不远,他知道有很多商队会两地往返,到时他可以跟着回来看看爷爷们。
他这样说,江承海跟宋明晖的心窝窝都被他戳得酸酸的。
谢川跟他们同行返京,谢根和陈冬送他们出城来,给他递了个大包袱。
里头有些银票,是夫夫俩攒的。
京城什么都贵,孩子在二弟家里吃喝读书,都是花销。他们跟谢星珩不用客气,也知道江知与是大方人,不会区别对待谢川。
这银子是给谢川花的,让他手里有闲钱,能时不时给两个弟弟买点东西,哪怕是些零嘴,兄弟情分也好些。
返京是走陆路,不过府城。因徐诚的提醒,江知与有意避嫌,哪怕只是经过府城,他都怕天子多疑。
京城里,谢星珩自认把孩子带得很好,吃喝不愁,营养均衡。功课盯梢,学问日益增长,功课的评分都漂亮了。
当然,他也没忽略亲子互动,每天都会跟孩子玩一会儿。
只是江庭不识好歹,不理解老父亲的苦处,谢星珩又是上班又是带娃,他还不满意,竟然还让谢星珩发现他写了诉苦信,让人送到丰州县。
谢星珩无情拦截,当着他的面拆开。里头好大几个字:我爹虐待我!
谢星珩:?
你有事吗。
谢星珩知道,一般家长逼着孩子学习,孩子会讨厌家长。
但他也陪着孩子玩了啊,像他这么开明的家长,已经很少见了。
满京城转一转,哪家上学的孩子能天天玩耍?
但孩子都要找爷爷们救命了,谢星珩也得重视这件事,他找江庭谈谈心,问缘由。
江庭不跟他说,拒绝沟通。
谢星珩自有法子,他先找顾慎行,通过顾慎行找上顾思勉,让顾思勉去打听。
这番辗转问询之下,谢星珩才得出一个“孩子累”的答案。
江庭从前会见缝插针的偷懒,现在被谢星珩盯着,功课一个字都没少过。他感觉很累了。
这便算了,累成这样,还要陪谢星珩玩。
谢星珩:?
谁陪谁玩?
顾慎行无情嘲笑他:“哈哈哈哈!我家思勉让我劝劝你,不要逼孩子陪你玩,哈哈哈!!”
谢星珩:“……”
不孝子。
你让你爹丢尽了脸面。
江知与带着两孩子回家时,面对的就是父子俩冷战的情形。
当然,做爹的谢星珩没骨气。还得冷着脸照顾娃,又是吃又是喝,晚上还要悄悄看看孩子有没有盖好被子。
见到江知与,他委屈坏了。
江庭还比他先告状,虽跑得没谢星珩快,但哭声先来了,喊一声“爹爹”,树上的叶子都给他震得颤了颤。
江知与回家第一件事,处理父子矛盾。
谢川识趣的不听,先回房收拾行李。
岚哥儿要听,他想知道弟弟跟父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