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247)
然后这部分商铺,根据各家情况不一,做了整合。
有手艺的,做个领头人。没手艺的,做个“中间商”。
他们一起给江家的逛小集供货,从台前走向台后。
铺面还是开着,平日里会卖些零散小货。
通常来说,百姓们没到十万火急,都愿意多走一段路,去逛小集采购。
因为能凑单、能满减、能满赠,还能抽奖。这样更划算。
所以现在的铺面,更像是“仓库”。
因销售数据不好整理,现在还没联动店内活动。否则供货商的铺面也会利用起来,让百姓们能根据需求,就近采购。
省力,省时,也少些辛苦,多些方便。
这个计划还没施行,却早早“偷跑”。百姓们期待的同时,也像江家已经开始搞利民行动,让他们在其他铺面,也能享受到优惠了一样,大热天的跑到逛小集去,都乐呵呵的。
江致微路上问过一些情况,真正看在眼里,才知道江承海谦虚了。
他还从未见过,商户人家能在百姓心里,有这么高的地位。
从前的江家,也没有做到这样。
再听各类活动简介,然后半路下马车,先到逛小集停一停。
江承海到了门口,就有伙计大声喊“老爷”,紧接着,几个手里没活的伙计,立马动了起来。
有人去叫掌柜的;有人去喊“经理”白喜文;有人出门,去糖铺找江知与;有人往江府跑,给家里报信。
还有人紧跟着就在店里开了条小路,一路迎着,就把他们一行二十人,都迎到了后院。
伙计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仅接待这里,就把江致微惊到了。
随同他们一起来到丰州县的陈世英,也眼露惊讶。
江家铺子的伙计都这么会来事儿?
她进城后,也掀开帘子看丰州县的街道、商铺,还会盯着百姓的精神面貌看。
不论一个县城的经济发展有多好,但凡百姓们都面黄肌瘦、面露愁苦之色,这个县城的上官,就不是爱民的官。怎么发展,都跟百姓没有关系,只是政绩。
若仅是如此,她在丰州县不会久留。生意的事,别人也能学。
她要尽早返乡,告诉黎文君,好对谢星珩的计划,多一点警惕。免得忙活一场,反把治內百姓们给害了。
但这一路的见闻,真是让她开了眼。
同样是县城,丰州县的繁华程度,是津口县远不能及的。
而做生意,从百姓口袋里掏钱的商户人家,竟然这般被百姓们喜爱。
江承海回来,店里客人们看见了,还会笑呵呵跟江承海打招呼,言语亲切熟稔,又会开玩笑。
他们说:“江老爷回来了啊,你家赘婿呢?出去一趟,可别把你家赘婿弄丢了!"
江承海也能跟他们有来有回的聊:“丢了谁也不能丢了他!鬼精鬼精的,哪能丢了?他还有点事没忙完,再过阵子,咱们丰州县的人,就能随时买到果子吃了!”
客人们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跟着问:“是什么果子啊?地里的瓜果,还是树上的水果?”
江承海颇为得意:“当然是树上的水果!”
他就着这机会,把江致微拉到前面介绍给客人们认识。
“这是我侄儿,也是举人,你们对他肯定不陌生。他这次离家久,就是在外面找合适的水果供应商,生意谈成了,我家哥婿在那儿看着,我带他回家歇歇。”
真是给足了面子,也给足了台阶。
陈世英万万没想到,她也有个露脸机会,被江承海一并介绍,说她是水果供应商,从“水果之乡”津口县来的,这次是想看看路况,也看看丰州县的百姓吃不吃果子。
天热,店内客人不多。
他们人少,动静大。买不买另说,先把声势造起来,都连声说“吃”“要吃”,帮着江家先把这生意拿下。
陈世英来到丰州县第一天,就学会了一个生意经——吹牛皮”。
什么“水果之乡”,津口县也配?津口县地理环境使然,六山两水两分田。可耕种面积极少,山多林多,但林区里的果树,是一代代积累而来,并未大规模种植。
以环境、产量而言,实在算不上“水果之乡”。
真正的水果之乡,是另一个更加穷乡僻壤的多果县。
津口县的“口”,是南地之口。
多果县的“多果”,是事实。
这些都延后,初来乍到,先进行安置。
为了安“交换生”的心,江承海陪着一起等,见了白喜文,亲自交代过后,才带着江致微离开逛小集。
姜楚英自进城开始,就安静瑟缩,似乎这座城市,唤醒了她某些记忆,让她恐惧、不安。
江致微观察着她的情绪,见她没有过激反应,也未叫骂,就先带着她,一起往江府走去。
江府还在旧址,离逛小集不远。
他们在逛小集后院耽误了会儿,过来时,江知与早早到了家,正在门口等他们。
刚拐进这条街,江知与就遥遥招手,喊了“爹”,也喊“堂哥”。
江知与目光在姜楚英身上稍作停留,若无其事移开,下台阶迎他们,视线往后看,没见着谢星珩,他心里略有失望。
江承海见不得他不开心,还没进门,就把谢星珩的信件拿出来,塞给江知与。
“你看看,他话可密,上次写一大包,这才几天,又写这么多,我都替他累!”
江知与笑得甜蜜蜜:“辛苦爹了!”
江承海愣了下,才明白江知与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
他还能真的替谢星珩累啊?
这孩子。
真是学坏了。
走到近前,江知与看见江致微两鬓发白,眼睛一瞬湿润。
上一封家书里,他知道江致微白了头。
刚才亲眼看见,还以为是日光太烈,让白发刺眼,显得面积大。没想到竟真的有这么大片的白发,生在江致微的头上。
江致微原有拘束,兄弟俩一两年没见,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不知该说什么好。看江知与跟从前一样,是个水做的人,眼泪说来就来,不由失笑。
“哭什么?白几根头发而已,可以染黑的。”
江知与擦擦眼睛,说:“先进屋吧,外头热。”
家里得到报信,就做好了安排。
江致微母子暂住客院。家里重修过,三处院落的牌匾不变,客院还是闻鹤轩。
再来这里,江致微有物是人非之感。
他们母子安置时,江知与稍作犹豫,跟着一起过来。
是主家体贴,也是想看看姜楚英会不会暴起伤人。
姜楚英进了江府,就更加安静。
她面容苍老,白发密,眼睛浑浊无光,嘴唇也干得起皮。
江致微在她身边,她就紧紧抱着江致微的胳膊,不敢看江知与一眼。
江致微若收拾杂物,她就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双臂,还是不敢看江知与。
江致微不打算在江府住下,简单收拾行囊,看一眼姜楚英,他把刚拿出来的软布绳拿出来,把姜楚英的双手绑住了。
得了癔症的人,说难听点就是疯子。她展现攻击力时,江致微会把她绑起来。
现在姜楚英没有展现攻击力,江致微也把她的手绑住了。
姜楚英终于开口说话,她眼睛里流出眼泪,开口是让江致微深深无力的执拗。
“娘没错,我才是你亲娘。”
她偶尔的表现,会让江致微觉得她并没有疯。
江致微垂眸,过了会儿,还是把她带出去,去见见阿晖叔。
是好是坏,总要亲眼看看的。
堂屋里放了冰盆,桌上放了冰饮跟凉茶,厨房备着酒席,桌上是大盆的面条、大盆的米粥,还有大个的包子馒头。让他们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江致微给宋明晖作揖行礼,然后郑重跪下,嗑了个响头。
“阿晖叔,我带我娘来跟你赔罪……”
错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