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75)
他实在好奇,拿来裁纸刀、小铜镜,点上油灯,尝试能否无痕拆信。
这个技能是小谢教他的,两人在京都拆过一封要送到广平王府的信件。
江知与手生,这信也没压火漆,操作失败。
失败也无碍。
他拆了,看完信件,确认里边果然是杀精药的用法用量,一个人待房里乐好久。
过后,他又找了信封,研墨提笔,比着原信封上的字,临摹写了“谢星珩亲启”,再把信件封存好。
谢星珩回来看信,拿起来瞧瞧名字,直接撕开,拿信看字,记下用法用量,单独拿了本书,把信件夹起来。
江知与从他进门起,就在看着他。
见谢星珩毫无所觉,只看信件,不看信封,他就憋着笑。
等谢星珩把信封揉吧揉吧,扔到废纸篓,江知与简直乐不可支。
谢星珩莫名其妙,没懂他的笑点。
“猜到信里写的是什么?”
江知与当然猜到了。
他还确认过了!
小谢没有发现!
他不说。
他悄悄记在小本本上。
第二天,谢星珩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日记不是乱写的。
谢星珩还说:“正经人谁写日记?”
已经写了几个月日记的江知与:“……”
好嘛。
他不是正经人。
那他的夫君也不能是正经人。
他怀孕,要写孕期日记。
小谢出去做生意,就要写经商日记。
谢星珩:“……”
好好好,写就写。
最近没什么经商日记可写,还是老话,各方面安排好以后,就静等爆发期。
至少要年底,百姓们的鸡鸭能来交付,把养殖场的欠款平了。
到年底,乡镇百姓的农作物也都变现。肥料不收费。让他们乐呵乐呵,也把名声再抬一抬。
正经来说,是要来年春,再动手大干一场。
不过古代时节不同,不论是乡村还是城镇,冬季都是最闲的时候,平常不着急的事,都在这个季节办,春有春耕,夏有农忙,秋季丰收,冬季猫着。
闲着也是闲着,谢星珩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搞个全民都能参与的大型活动,把商铺的名声彻底扩出去。
丰州的冬天,雪厚,也结冰。
可以搞个堆雪人、做冰雕的活动。
再看看湖面结冰的厚度,也能搞滑冰活动。
组织小朋友打雪仗。
大人嘛,弄个寻宝活动。
第一年,不用急着下刀子,大家乐呵呵过个年。
这计划要提上日程,冬天的活动,夏天就要筹备。
场地选择、活动规则、评分标准、彩头类型与价位区间。
场地要多找几个,趁着没落雪之前,各处都在太阳底下,看得清楚,把能藏宝的地方做标记。入秋萧条后,做一次排查。然后赶在初冬时,把宝贝藏进去。
到了正式活动的时候,直接宣布,不会在雪上留脚印。
算算日子,活动开启的时候,江知与已经出了月子,可以出去玩了。
去年两人约好的,要滑雪打猎玩,因怀孕,只是简单去农庄玩了一场,今年冬季可以补上。
江知与感兴趣,筹备活动时出了好些主意。
外面风波平静,日子也就风平浪静,忙忙闲闲之中,又是丰收季节到。
年年抢收都要跟老天爷抢时间,今年也不例外。连日里下阵雨。
瓢泼大雨说落就落,只半盏茶的功夫,雨势又收了。地面上大颗大颗的雨点痕迹,顷刻间被烈日晒干,来回往复。
今年许多农户都感觉麦子沉甸甸的,比往年抢收辛苦。
他们心里有猜测,不敢信,互相看一眼,眼睛里都压着喜悦与激动。
谁也没说,都等着晒干过秤。
麦子上了秤,一包包的粮食成了一个个的数字。
一包多,两包多,包包多。
这是没有把追肥的农田与普通农田区分开的农户。
有人分开收割、分开装袋,更累更辛苦,换来更加直观的数据。
丰州有小江南之称,土地肥沃。普通良田,小麦亩产在一百五到两百斤左右。
通常是个中间数,一百八十斤上下。
他们平时会追加粪肥,粪肥少,整体增产小。
今年上秤,普通良田还是这个数目,一百七八十斤。
追肥的田地,则都过了两百斤。
有一户人家,春耕时,就追了一次粪肥,到播种之后,又追加了蚯蚓肥。过后看长势,家里大胆得很,长苗、结穗,都有追肥,亩产过了三百斤。
三百斤!
因各家都有增产,大家伙一句称错了都说不出口。
今年换了县官,孙知县知道江家推行了蚯蚓肥,对今年的农务非常重视。
从抢收开始,他就四处下乡,看农田作物有没有受到影响。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结果让他舒心又畅快。
丰收!
大丰收!
所过之地,百姓无一不在欢呼。
有的村落,还没靠近,就能听见百姓们大嗓门聊着各家追肥的情况,比较哪家的亩产最多。
民以食为天。
庄稼汉又以土地为天。
能种好地,产多多的粮,突破极限,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非常让人自豪的事。
丰收过后,各家各户也会采买食物。通常是肉、鱼。
家里的鸡蛋先不卖了,再割两斤肉,带两根大骨头,全家人都沾沾油水,补补操劳亏空的身体。
今年各家都有鸡苗、鸭苗,有的人还养了猪崽。
到九月里,吃了饲料的猪崽白白胖胖,相当结实。鸡鸭也都到了下蛋的月龄。
公鸡公鸭是要拿出去卖掉的,自家舍不得吃。
交完税,他们计算好欠江家的债款——鸡鸭猪崽的银子、肥料钱,带着铜板跟粮食,去江家农庄交付。
鸡鸭每只十文钱,半年之期到了,可以先给。
肥料可以用粮食相抵,价钱很便宜。
农户种地,一年到头攒钱的活少。
交完税,他们会再把粮食卖掉,拿钱买糙米、陈粮,这样省钱。
感念江家做好事,他们挑来的粮食,都是今年新收的麦子。
晒得干干的,掐不出一丝水分。
附近村落的人来得早,陈管事早安排人做登记。
登记的小管事坐着,桌边还有大秤,挑来的粮食,都要过称。
称后面,摆着三箱钱。
良箱铜钱,一箱银豆子。
铜板跟银子在太阳底下闪着刺目的光,排队的百姓们隔老远就能看见。
他们看得心里直打鼓,一路走来的喜悦心情都变得沉甸甸的。
——咋收了这么多钱?肥料跟鸡鸭都很便宜的啊。
不是能用粮食抵债吗?
江家反悔了?
排在后面的人,不安起来。
排在前面的人,情绪也说不上好。
马上就到他们了,他们没拿那么多钱……
会挨打吗?
他们不知道。
看看身后的农户们,又壮了胆量。
这么多人呢,江家不敢动手打人。
陈管事看着时辰,敲响了铜锣。
芋泥啵啵
分隔一段距离站好的农庄护卫,听见锣声,同时仰着脖子大声喊道:“我们东家说了,肥料是帮着大家种田的,不要钱!辛苦你们带粮食来,我们家照收不误!账目两清之后,大伙儿在旁边等一等,今天不白来,都学学怎么发酵肥料,来年开春不求人!大家都种肥田,产好粮,挣大钱!”
这段话,连喊三次。
第一次听完,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次听完,所有人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三次听完,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这就是白给的!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有人拿的肥料多,带来的粮食也多,没想到越多越有。
明明是他们拿了江家的肥料,结果过来平账,反从江家拿了不少银子。
连用带拿,还要把人家能卖钱的本事学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