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29)
江知与摇头:“还早,是中午吃饭,你睡会儿吧?休息休息,养养神。”
江承海有“萝卜”吊眼前,体格强健,睡一个时辰,醒了先喝药,再去饭厅里,人显憔悴,脸色却恢复了几分,足以见客。
大圆桌摆开,他们夫夫坐一处,谢根夫夫拘谨,跟他们挨着。江知与跟谢星珩延着排,三对夫夫,他俩在中间。
谢星珩已经把大哥大嫂哄住了,瘦这么厉害,是因为考试辛苦。
小鱼也瘦了,是因为小鱼照顾他辛苦。
总算回家,万事皆休。
谢星珩问了好些鸡场的事,也叫谢根“谢场长”,还叫大嫂“场长夫郎”。两个薄脸皮,轻易就被带偏。
来到饭桌上,他俩话少也寡,就一直让谢星珩跟江知与多吃点。
问候完,看江承海脸色发白,也叫江承海多吃点。
都叫江承海多吃了,把宋明晖落下就不合适。再叫宋明晖也多吃。
一圈招呼下来,全是多吃,跟他们是主家,现在在招呼客人一样,说完就不好意思,笑得尴尬。
桌上人都笑,大悲小喜相冲,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谢星珩招呼小豆子:“你这几个月是不是跟你爹们说话少了?”
有“夸夸机”在,谢根跟陈冬肉眼可见的开朗。
养鸡两个月,又恢复原样了。
小豆子谢川捧着勺子挖饭吃,他说:“我讲了,我父亲跟爹爹都忙,不理我。”
忙着孵小鸡,也忙着养鸡。
谢根腿好了,到处教人,要让大厂子尽快运行起来。
陈冬在家闲不住,养胎归养胎,到了农庄,过着农家生活,他更加自在,有了菜地就要种菜,看见池塘就想养鸭。
他还托人买了好多羊毛,花钱请些小哥儿小姐儿帮他刷洗感觉,自己修剪出来,做了羊毛背心、羊毛护膝。
谢星珩考中举人了,他们要有点表示。
丰州盘炕,气温比枫江低。头一年过来,他们怕谢星珩不习惯。
一视同仁,每样都有两件,江知与也有。
谢川连着举手,也要发言。
江知与手拦在他背后,怕他从椅子上扭下去。
小孩矮矮小小的,家里有一张高椅子给他坐着吃饭,准备周到。
太高了,要大人看着点。
谢川腿脚吊在半空,摇摇甩甩的,颇为自豪。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
他孵化出了一只小母鸡,正在养。
等养大,他就给谢星珩送来。
他读书时日尚浅,许多词汇量待补充,大致意思是,等谢星珩跟江知与出远门的时候,就把这只鸡带上。
母鸡会下蛋,他们路上就不愁没有鸡蛋吃了。又不怕撞碎!
等母鸡不下蛋了,他们还能吃肉喝汤。
很朴实一份礼,带着小孩子的天真,还很具有实操性。
谢星珩要试试。
看看鸡会不会水土不服,在赶路途中“罢工”。
他答应试,谢川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能说会道的小孩儿,很是讨喜。
江承海跟宋明晖看着有趣,逗他说了好些童言童语,还听他背了百家姓和三字经的开头。
到年底,谢川三岁半,初开蒙才三个多月,成效很棒了。
谢星珩垂眸思索了下,古代所学知识很是晦涩深奥,初期识字的新鲜劲儿过去,就会在重复“失败”的枯燥过程里,渐渐淡了兴致。
“我跟你阿知叔也有礼物给你,要等你放春假。”
春假,是年底春节时。
还有两个月,不妨碍谢川高兴。
饭后,谢根一家不留。叙旧一早上,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们趁着天色没黑,趁早回农庄,也让谢星珩跟江知与歇歇。
送走他们,江知与才找到机会跟谢星珩说起他的处理方式。
父亲突然吐血,爹爹心思在那头,不会深思。
谢星珩脑子清醒,一听就知道江知与留了一线。
这一线做得隐晦。让姜楚英失去所有,不再有银子给儿子打点前程,让她内心饱受煎熬。
她没有钱,再上京,这一路就要吃不少苦头。身与心都在受折磨。
还有一个“毒药”跟她精神压力,让她惶惶度日。
这是给姜楚英的教训。
但对江致微,江知与顾念了兄弟情谊。
江致微不想这么快就当官,江老三也不可能放他走。
失去老家的钱财,打点的力度会变得轻微,结合江老三目前在吏部的尴尬处境,钱财不到位,江致微当官的概率就会无限降低。
他也只能帮到这里。
他们家不能再插手京都,或者任何一方势力的事,他们要“苟着”过日子。
谢星珩说他做得很好。
“一人做事一人当,惩治姜楚英,但对兄长手下留情。你无愧于心。”
以谢星珩听来的转述来判断,他断定姜楚英到了京都,也会撒谎。
就是她说的那样。
大房一家,有了举人哥婿,不再需要江致微,所以赶尽杀绝。
就看大堂哥有没有分辨能力了。
第58章 加更章节
时间回到九月。
江老三府上,一场家宴被掀桌,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断亲书写完以后,他们没声张,让江万川出去送。
等江万川回府,两桌人才相继散去。
江老三今天没心情搭理江致微,他难得跟妻子有话说,客客气气,好商好量。
夏元仪脾性倨傲,心中也有才学。两人新婚那几年,江老三初入官场,诚惶诚恐,这也不懂,那也不会,处处都透着乡村来的小家子气。
从衣食住行,到人情往来,都是夏元仪一手操持。
头几年真的很难,江老三才考上进士,正意气风发的时候。拉不下脸跟部门里的老油子混,看他们溜须拍马,都极为不耻。
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开始逐字学习了。
死要面子,先在家里跟夏元仪对着练。夏元仪生性傲,扮演刻薄上官简直本色出演。
这一轮磨练完,江老三仕途更顺,他能跟上官交好,也乐意跟岳父出去应酬,不到两年,就从七品闲差,调任到了吏部,官升六品。再一步步熬到了五品。
到五品,他就看夏元仪不顺眼了。
这个妻子出身好,脾性差,见过他最狼狈最卑躬屈膝的一面。
他都五品了,夏元仪还对他呼来喝去。
新婚时,是情趣。
老夫老妻了,这样算什么?
再之后,他在五品的位置上挪不动窝了。
他不想承认是失去了妻子的指点。同一个工作,多干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流程。
他捡起了书,养起了被官场耗尽的文人雅兴。
他脑子早就木了,空有学问,也懂吏部那一套运作,再远一点,他就不懂了。
夏元仪瞥他一眼,满门受辱,都是因为江家大房招了个厉害赘婿。
“我早说过了,给老太监送人,是行不通的。”
得罪人。
他们家能安生度日,大房的银子有一半的功劳。
江老三当时慌不择路。
他急需一双“天眼”,帮他看着前面的路。
老太监年纪大,活不了多久。
把孩子送过去伺候几年,相处好,顾念情分,兴许能得老太监的家底。
他也不要这份钱财,全给孩子改嫁当嫁妆。
闹一阵,他的孩子反赔进去了。
白赔的,消息依然不灵。
木已成舟,不必再说。
江老三拿捏不准谢星珩的心思,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夏元仪也知道不对劲,可谁让他们在天子脚下,承担不起被亲人状告的下场,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夏元仪想起了一件事。
“余春至为什么要吃汤圆?他跟大房有什么恩怨?辩都不辩,抓着汤圆节吃。”
江老三不喜欢夏元仪说起余春至,他认为夏元仪是嫉妒。
今天却留了心。
“能有什么过节?他跟大房的人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