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臣当道(312)
听见连凌白都有礼物,拾六觉得自己更受伤了,时至现在他也懒得再委婉询问,好不那么掉面子了。
毕竟比起问童怜又有没有给自己带东西,可比问他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在哪儿要丢脸多了。
拾六:“你也给凌世卿带了东西,那我的份儿呢!”
“一并给婥月了。”说着童怜面带不解道,“给你与给婥月又什么差别么?”
拾六指了指童怜又点了点自己,好几次张嘴可最终都没能说出个什么。见状,童怜也不愿和他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只是说:“走吧,同我出去一趟。”
听到命令,拾六不禁叹了口气:“是。”
上了马车,他询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公主府。”童怜说。
拾六虽说不完全知道童怜要做什么,但之前童怜将他们聚在一起那次,拾六却是明白了不管是季澄颜还是季婕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拾六反问:“哪个公主府。”
童怜微微阖眸像是准备倚靠着小憩,听到拾六的问题他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开口说:“随便哪个,总归都是要去的。”
见童怜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拾六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寄希望于一会儿季婕欢看到了童怜不要太过激动。
端乐公主府距离童府还有些路程,昨夜季越惊醒地次数格外频繁,以至于时不时被他的动作闹醒的童怜也没怎么睡好,于是他也就撑着路上的空闲又睡了一小会儿。
可同样的,因为童怜眼底的青色过分显眼,到了地方的拾六还有一瞬犹豫,犹豫思考着要不要把童怜叫醒。好在随着马车缓缓停下,童怜也不需要拾六继续纠结着,自己就已经睁开了眼。
因为他醒得速度有些过快了,拾六甚至都有些怀疑,方才童怜到底睡着了没有。
童怜没有理会拾六的疑虑不解,一边整着自己的衣衫,一边问:“季婕欢现在可出府了?”
“没有。”拾六回神答道。
上次童怜并没有让拾柒撤离,于是拾柒自然也还在季婕欢府里当小丫鬟。拾六想了想补充道:“自三四天之前,季婕欢就莫名安分了很多,应该是跟季青和入宫有关吧。”
虽然察觉到拾六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可此时的童怜却是没心情跟他解释的,于是干脆当做不知道,越过他走了出去。
端乐公主府的门紧闭着,童怜叫车夫上去敲了门,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童怜在原地站了会儿,可一阵凉风让他打了个寒颤。害怕自己又着了凉让季越担心,童怜只能嘱咐车夫时不时敲敲门,而自己则重新回了马车车厢。
拾六原本就在马车内偷懒,见着原本离开的人又回来了,不禁凑到他身边贱兮兮道:“童大人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季婕欢怎么说的?”
童怜很是干脆的将拾六无视了,重新坐回座椅上阖眸小憩。
要不说拾六也是欠呢,童怜不理他了他也觉得闲得慌,即使知道自己说不过人家,也眼巴巴地蹭了上去:“话说,童怜你去皇宫住了这么久,和季越……”
拾六故意没把话说完,只是语气和眼神已经将自己想说的话表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童怜故作不解。
见自己不直接说明白,童怜是不打算告诉自己的了,拾六也就不再委婉,直言道:“你和季越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童怜并不打算告诉拾六自己和季越的事情。以他对拾六的了解,若是拾六知道,距离所有人都知道也相差不远了。
倒不是说拾六会把这件事泄露给其他人,只是拾六对“自己人”太不设防,遇到些稍微精明点儿的,例如红药那样的,估计三两句就会被红药骗了个干净。
这种弊大于利的事情,童怜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但是拾六跟童怜相处久了,大多数时候也很难将童怜当成主子,相处方式也更偏向于好友,于是自然是不愿意童怜就这么糊弄过去的。
他说:“说说吧,难道我还会把你们之间儿那点事说出去不成。”
“你说吧。”童怜眼睛都没睁一下,顺着拾六的话继续道,“反正左右也就那么点儿事,你若是想说那就说呗。”
见童怜这油米不进的模样,拾六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童怜的把柄了。虽说心中依旧好奇得紧,不过至少也没在明面儿上透露,只是将话题一转,问:“你要来季婕欢这儿做什么?”
“告诉她季澄颜要做什么。”童怜的声音满是疲惫,只回答了这一句随后便像是忍不住困意似的,半是呢喃道,“等晚些、季婕欢愿意见我的时候,你也就知道了,现在别来打搅我,我要睡会儿。”
闻言,拾六也只好歇停了刨根问底的心思,开始替童怜当起了门神。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拾六得到的消息有误,车夫敲了好几次门端乐公主府的门口依旧紧闭着。就好像里头的人已经知晓了敲门者是谁,而府邸的主人季婕欢也并不怎么待见童怜,是以就算知道门口有人,却依旧没人应答。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拾六扭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童怜,最终还是和马车夫说了一声,让他直接将马车驱向云来客栈——没办法,他们总不能都将时间浪费在等季婕欢身上,从而爽了凌白的约吧。
作者有话说:
一晚上,喝了三种鸡尾酒 算起来差不多两杯的量。我觉得我能清醒着码字真不容易!
第273章 信封
童怜睡醒的时候车厢内除去他便没有其他人了。他抬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颜,刚想朝着外头吩咐些什么,可当他掀开车帘的那一刻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童怜眉头微皱,扭头便准备去寻拾六的身影,可见他醒了原本赶车的车夫心跳却是停滞了一瞬,随后又像是担心童怜的责罚一般,立刻开口道:“童大人,之前小的在公主府门口敲了许久的门,只是里头却一直没人应答。眼见着天就要黑了,拾六大人便说……便说先来云来客栈。”
三两句话之间,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不过童怜原本也不打算跟他计较这些,他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道:“拾六人呢?”
见童怜没有同自己计较,车夫也松了口气:“拾六大人已经进去了,说是先替童大人尽尽地主之谊,还说等童大人醒了直接去老地方寻他便好。”
凌白虽说算不上土生土长的上京人,可毕竟也是在上京城待了七八年的,哪儿还需要拾六尽什么地主之谊?
这显然也是拾六应付车夫时的说辞了,不过就算知道了,童怜也依旧没有追问什么。他从一旁的坐凳上把自己先前准备好的薄斗篷披在身上,只随口应了声就走下马车,向着“老地方”去了。
拾六离开之前,他应该就和凌白说过了,是以凌白见童怜来了的第一句话,并不是什么寒暄,反倒笑着反问道:“童大人那一觉睡得可还舒服?”
童怜自然是听出了凌白语气中的打趣的,可只要他面对的人不是季越,童怜也不会因为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有什么情绪波动。就好比现在——
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似的,待回过神了才意犹未尽道:“不错,若非今日与你约好了,我该是直接回府继续睡觉才是。”
凌白也是好长时间没见童怜了,得到回答不由愣了一小会儿。凌白失笑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时间久了,倒是忘了大人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子了。”
对凌白的话,童怜也只是但笑不语,不对此做丝毫评价。
两人就像是忘了今日小聚的目的似的,气氛融洽地将桌上的菜吃了小半,等感觉自己差不多饱了,童怜才放下筷子,问:“世卿这一趟可还顺利?”
“算是顺利吧。至少活着回来了。”凌白说着,脸上也没了之前的平和,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闻言,童怜也不由僵持了一息,反问:“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