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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臣当道(227)

作者:布丁牛奶 时间:2023-12-31 10:18 标签:年下 宫廷 权谋

  拾六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假装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那你倒是回去后自己与姜之渔跟婥月说啊。”
  童怜又说:“我们方才毕竟是在人家府邸,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岂不是是在同所有人说冯程轩有问题。”
  拾六自然也是知道这道理的,他叹了口气像是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省得了省得了。”
  “先不回童府,去一趟云来客栈吧。”童怜见拾六的态度有所松动,趁热打铁道。
  虽不知道童怜这么做的用意,但拾六还是点了点头。他起身微弯着腰,走出了车厢将缰绳从壹拾手上接过。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云来客栈门口,童怜与小厮们打了声招呼,继而径直上了楼,敲响了厢房的门。
  “进来吧。”乐丘的声音从厢房内传来。
  拾六瞧见屋里的人,下意识看向童怜,用眼神无声询问着他是什么时候跟乐丘约上的。
  感知到拾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眼神,童怜在乐丘面前坐下,淡淡道:“昨日。”
  两人落座之后,乐丘先是同拾六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才对着童怜说:“你先前拜托我查的事情,我写信问过沈将军了,这是将军的回信。”说着乐丘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尚还密封着的竹筒。
  他继续道:“边城有专门养的信鸽,我先前确认过了信鸽并未被调换,而这封信从信鸽身上取下之后,一直都由我随身保管着,至今尚未打开过。绝对能保证信件绝无被他人替代的可能。”
  “嗯。”童怜接过竹筒后点了点头,在确定竹筒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然后才重新将东西还给了乐丘。
  因为军中机密甚多,用来传递那些事情的信纸也极为特殊。与其说它们是信纸,倒不如说是极薄的丝绢更为准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们能被无限缩小,藏于平平无奇的、不过拇指大小的竹筒之内。
  乐丘先是将竹筒放在桌案上敲了敲,然后又将竹筒在烛火上烧了一圈,等做完这些后,他又将竹筒放在桌案下,彻底隔绝了童怜和拾六的视线。也不知乐丘做了些什么,等竹筒再出现在童怜与拾六眼前时,竹筒已经被打开了。
  乐丘略带歉意道:“这些是军中保密的做法,不能直接给你们看,抱歉。”
  童怜摇头,表示没什么。
  得到童怜的回答,乐丘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他将竹筒里头拿出来的那一小团东西放到了水盆内,静静等他展开。
  见状,拾六不由咋舌,问:“如果截获了竹筒的人不按照你们的方法开,那这层丝绢纸会怎么样?”
  “会碎成碎片。”乐丘笑着说,“下次如果带了没写情报的丝绢纸,可以让你们试试看。”
  几人说话的功夫里,丝绢纸已经一点点在水面舒展,待它完全展开,乐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将丝绢纸转移到垫布上。一整套流程下来,三人终于瞧见了丝绢纸上所写的内容。
  他们一目十行地看完丝绢纸上的内容,不由陷入深思。
  早在童怜怀疑如巴尔特在朝堂上有内应的时候,就已经让乐丘休书一封询问沈榭之匈奴那边的情况了,只是就现在沈榭之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边城那边丝毫没有可疑信件的传出。
  如此一来莫要说不知传信的手段究竟如何,甚至连冯程轩所谓的“真相”都无法确定是谁和他说的。毕竟匈奴毕竟远在塞外,能认清皇室怕都是因为吃了败仗,更别说只是小小一个冯玉书了。
  此番不光没有任何收获不说,谜团甚至更多了,对此就算是童怜也不免又些许泄气。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在瞧见书信的那一刻,拾六便猜到了童怜这么做的原因。见童怜叹气,他不禁开口询问道。
  童怜轻笑道:“还能怎么办?就当做不知道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议和,明天再去趟冯府吧。”
  虽然童怜做好了打算,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下午,拾六被童怜遣去送拜帖,敲了许久的门却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拾六对冯程轩本就不满,更别提在被他们晾着,被迫在雨中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等得不耐烦了,拾六干脆运起轻功攀上了冯府的院墙,三两下便窜了进去。
  早些年他就与童怜去过冯程轩的屋院,虽说是许多年未曾来过,但好在还记得大抵的位置,于是也不需要人带路,拾六靠着不甚清晰的记忆自己便跑到了冯程轩的寝房。
  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确定了里头没人,于是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门方才打开,可屋内却染着一股极重的熏香,拾六眉间紧锁,他下意识地掏出捂着口鼻,虽无法确定那熏香究竟是做什么的,可心中却总觉得有些许古怪。于是在将怀中的拜帖放于屋内桌案时,拾六还下意识地翻了翻不远处的焚香炉。
  看着一尘不染的焚香炉,拾六终于明白先前自己为何会觉得奇怪。与此同时,他骤然感觉身后有一道杀气,近乎是本能地他往侧面一偏,下一瞬方才还在他面前的焚香炉就被辟出了一个豁口。
  拾六立刻将手搭上腰间长剑将其拔出挡在自己面前。
  铛——
  兵器碰撞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极其明显,然而就算是如此大的响动依旧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
  拾六立刻想起了自己来时那过分寂静的场景,一个猜测涌上心头,拾六开口喊道:“冯府的人都被你‘清理’了么?”
  对方也不知是暗卫还是职业杀手,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拾六的话一样。他与拾六切磋了几招,确定自己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人杀了,于是便开始思考着应该如何脱身。
  只是切磋之间,拾六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打算。冯府的人消失的莫名其妙,他自然不可能将眼前那人放跑。这么想着,拾六一转攻势主动朝对方逼近,等两人长剑再次碰撞时,拾六立刻将手伸向怀中,掏出个不知什么时候从将姜之渔哪儿摸来的药包,直接往对方脸上糊。
  那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他反应不及只能尽可能憋住呼吸,不吸入那些粉末。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拾六等的便是这个机会。
  拾六一抖手腕,下一刻便有一根极锋利的箭矢状暗器划破他的衣袖,下一瞬那箭刃就已经抵上了那人的脖颈,并随着对方的动作刺入了一个尖端。
  拾六轻笑道:“承让。”
  濒临死亡的威胁让那人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微微提了口气,似乎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然而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的拾六又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
  拾六直接将暗器又往里头送了几分,另一只手则以剑柄打掉了蒙面人手中的武器。武器离手,自己又被拾六用暗器抵着喉间,蒙面人就算有着通天的本事现在也只能束手就擒。
  大概也是知道对方是接了命令来的,拾六也不执着于询问对方究竟将冯府的人都带去了哪儿,只见拾六以手为刃,直接敲在蒙面人脖颈处,下一刻蒙面人就失去了意识,径直朝着身后倒去。
  看着已经昏迷了的人,拾六这才松了口气。他看向撒了一地的药粉,不禁咋舌道:“看来下次要去姜之渔哪儿多摸几包药粉来。不管效果怎么样,至少唬人是足够了的。”
  正如拾六所说的那样,他先前从怀中掏出的药粉哪儿有什么用,不过是先前姜之渔给童怜试药方时磨碎了准备用的药材罢了。当时他闲着没事儿随手拿了几包,没想到竟是在这会儿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等拾六扛着昏迷了的蒙面人回到童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瞧见终于回来,甚至还带了个人的拾六,童怜愣了一下,回神后才问:“你这是偷人去了?我可没说要你直接将冯程轩带来。”
  原本还觉得自己分外不容易的拾六,在听见童怜的话时,只恨不得将自己肩上那人重新丢回冯府,让他自生自灭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人往童怜面前一放,把先前在冯府的经历都告诉了童怜。
  看着眼前的蒙面人,童怜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当他听完拾六的转述后将蒙面人的面纱一摘,露出了被遮挡的,富有异域感的脸——这不正是与这次来南朝的一个匈奴使节有几分相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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