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上(353)
欧兰雅“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果然活该被你利用,活该被你耍弄,活该被你欺骗。”
“你定是上辈子欠了我的,今生须得来还债。”谢涵温柔道。
霍无恤就这么看两个人互诉衷肠,又交换了信物,还约定了“等你高头大马来刘国娶我”。
“你如果再毁约,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临别时,欧兰雅盯着谢涵。
“我如果再毁约,你下辈子还得还没还完的债。”谢涵“哈哈哈”笑着,跨上对方送的马匹绝尘而去。
欧兰雅目送二人骑马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甜蜜与恐慌,她分不清其中滋味,只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心仿佛又重新跳动了。她放下车帘,“回国。”
霍无恤、谢涵二人借欧兰雅马车庇护出了承光郡,纵马回程。
“你是为了稳住欧兰雅,刚刚才那样说的?”路上,霍无恤问道。
谢涵摇头,“我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暴露我。”
霍无恤:“那你是为了让她送我们出城?”
谢涵一笑,“我还有其它很多办法。”
霍无恤凝眉,“那就是为了欧家?”
“也许罢。”谢涵抬头看天,“霍无恤,欧小姐身上有我们永远不会有的纯粹和热烈。如果可以,你也不妨也找个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被这样的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怎么?”霍无恤捏着缰绳,“其他人的喜欢就让你很痛苦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若说共度余生――”谢涵侧头看人,看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仿佛泛着金色光泽,淡淡道:“我只信她。”
霍无恤笑了,“谢涵 ,你真是薄情得理所当然、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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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缺、翦雎那日扫清刺客后,沿途打捞,竟发现许多行踪诡异之人,暗自抓了几个,均自尽身亡,没吐露半个字。这使二人越加心慌,尤其在一座山上还发现烟火、打斗的痕迹后。他们向薛国边境递交了文书,要求一同帮助寻找,就在翦雎点人头准备入承光郡时,一士兵急急来报,“大人,公主回来了。”
另一厢,也是一般模样,可怜霍无恤没地方换衣服洗漱,只兀自在河边扯了盘发高高束起,抹了脸上的乱七八糟,又把裙子撕成短打,这才回行辕。回去时,脸上犹带着滴水,衬得他冷峻的脸越加生人勿近。
两边一样,当先发命彻查,结果倒是与所料不差,似乎哪国都有痕迹,哪国仿佛都参与了。
只不过,叶国积弱,二人都把罪行扣在它头上了。
此外,刺客能轻易浑水摸鱼进来,必还有内鬼帮助,这内鬼较之外国好查多了,谢涵收到证据时,脸上还带着笑。
谢漪却早已坐立不安,他本来称病来着,哪知道对方直接来他卧室了,抓了个现行,把他室内舞姬全轰了出去。
谢涵将奏章往谢漪面前一放,“大王要看看么?”
谢漪打了个哈哈,“公主,寡人有些乏了。”
谢涵“哦”了一声,“那我就不向大王讨主意了。行刺一事,我倒无妨,只是雍王还受了伤,今日便把阳溪君交给雍王致歉。”
“不行——”谢漪拍案而起,谢涵转头看他,他气弱了一分,“阳溪君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公主不要被人蒙蔽了。”
谢涵瞧着他,“大王不看看奏章所言?”
谢漪拿起奏章,越看头上汗珠越多,竟是人赃并获、无可辩驳。
“阳溪君以下犯上、意图谋反,本该夷九族,如今我只是把他交给雍王已经是仁至义尽。大王说,是也不是?”谢涵缓缓道。
谢漪抖着唇,交给霍无恤,能有什么好结果?他捏紧奏章,终于释放出积攒了这么久的怨毒,“什么以下犯上?什么意图谋反。舅舅只是想诛杀你这个逆臣罢了。要说以下犯上,公主称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
谢涵笑了,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大王病了,须静养。即日起,任何人不得探视。”
谢漪面色勃然变,“你大胆——”
“都听到了吗?”谢涵环视周围宫婢侍从与卫士,“谁也不准放进来,否则就是要谋害大王,其罪当诛。”
奴婢与卫士跪了一地,“是。”
谢涵出门后,身后传来阵阵砸物与嘶喊声。
可那又如何呢?
阳溪君被送到霍无恤面前时,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不想这位以铁血著称的君王很和善地接见了他,道:“寡人欲与贵国结两姓之好,君侯以为如何?”
阳溪君摸不着头脑,不敢乱说唯恐丢了性命,“国内并无适龄公主……”话到此处,他猛地一滞,不敢置信地抬头,只见年轻的君王眼底倒映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手心汗瞬间出来了,捏了捏拳,小心翼翼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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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欧兰雅:所以我等来的是雍齐联姻的消息。
第243章
“他、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窄小的马车里窝着三个人, 又是六月的天,霍无恤却觉得手心脚心都一片冰凉。
党阙:“……”他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脉象,又仔细看看仰躺的人安详红润的面庞, 沉吟片刻, “温留君真的不是午睡么?”
霍无恤:“……”他侧头看一眼这位号称“活死人肉白骨”,还给他治好要成为顽疾胸伤的神医,默默回想无数次此人的丰功伟绩, 才制止住要怒吼的欲/望, 淡淡道:“温留君是与我话说一半, 突然倒下的。”
党阙“啊”了一声, “不日前,老夫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嗜睡症。”
霍无恤额角青筋跳了跳,正这时躺着的人一身低吟。
他忙不迭凑过去, “谢涵,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谢涵睁开眼睛, 就是一张大脸, 他不禁后仰几寸, 才撑着马车坐起来, 看看被霍无恤挤到一边的党阙,顿了一息,记忆回笼, 接着仿佛极其茫然道:“我、我怎么了?”
“温留君可有何不适?”党阙盯着他,企图找出自己遗漏的症状与体征。
谢涵按了按额头 ,“并无。”
“那温留君晕倒前, 可有何不适?”
“我晕倒了 ?”谢涵不禁睁大眼睛。
“对啊。”霍无恤比他还急, “你说着说着就忽然倒下了,你那时候什么感觉啊?”
谢涵茫然, 好一会儿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似乎有些困倦。”
霍无恤:“……”
党阙:“……”
等人走后,马车内只剩下两个人,谢涵顶着霍无恤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你——”霍无恤一顿,低声道:“你若是真有什么?能不能不要瞒着我,我发誓、我发誓——”他举起三指,“若霍无恤泄露谢涵今日诉我之隐秘,使我一生求而不得、众叛亲离。”
谢涵顿时面色古怪―这真的是赌咒发誓,不是有感预言么?
霍无恤睁大眼睛看着他,“所以,你不要瞒着我什么好不好,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我想和你一起承担,我想陪你到最后一刻,你不要故意气走我、支开我好不好?”
谢涵终于觉出些什么来了,他气笑了,连忙低头,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我、”他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霍无恤浑身一僵,“哇”的一声扑过来抱紧他,“我以为只是我的胡乱猜测,我宁愿你讨厌我到故意戏耍我,也不想、不想……”
“不想什么?”谢涵低低道。
“不想、”霍无恤哽咽了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现在就觉得伤心极了,心像被被一只大手捏碎,一边流血,一边哗哗哗漏风,抖着嘴唇道:“也、不想你是不得不来和我情断意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