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上(144)
“这种味道是混合着金丝马尾和少年男子特有的气味。你知道什么是金丝马尾吗?是一种非常名贵的兰花,成衣铺的店家卖一辈子的衣服怕也买不起一盆。”
玖少游冷冷一笑,蓦地声转阴鹜,伸出一根苍白的食指按在姬曼柔颈上搏动处,“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急着去找人了?”
那一根食指就像毒蛇粘附上来一样,姬曼柔颤抖起来,那声音很恐惧,像是怕极了,“没有,我没有……成衣店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怎么会知道!”
“是谁呢,年纪应该不大……”玖少游兀自喃喃。
“是孤。”谢涵往侧踏出一步,扬声道,玖少卿拉人不及,湖畔对峙的两人都闻声看过来。
“大哥……还有这位……是太子?”玖少游收回贴在姬曼柔脖侧的一根手指,目光在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身上打转,显而易见的不悦。
当然,这种事被谁碰见,都会不高兴。
玖少卿尴尬不已,“二弟。”
谢涵已来到二人面前,伸出一只胳膊,横在玖少卿与姬曼柔之间,把他们隔开,对玖少游笑道:“玖二少爷闻闻,是不是这个味?”
玖少游目光在谢涵面上逡巡片刻,捏起手腕,低头一嗅,面沉如水,“如出一辙。原来我国太子有喜欢捡人破鞋穿的癖好。”
“少游,不得无礼。”玖少卿急道。虽然他不知道是非曲直,但最起码的信任他对谢涵还是有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谢涵脸色发红。
玖少游冷冷一笑,“敢做难道还不敢给人说嘛?”
“孤还没大婚,你可不要乱说话污蔑孤。”谢涵忽然露出“雏儿”般羞涩的表情。
玖少游:“……”
这时,姬曼柔道:“我想起来了,成衣店中,太子殿下与我共争过一匹布料。”
谢涵手一摊,“对嘛――”
“二位还真是好默契。”玖少游讥讽道。
“随玖二少爷怎么说。”谢涵后退一步与玖少卿并行,“第一,成衣铺内,孤与令夫人争执一事,看到的人不少,你不信,可派人调查。第二,玖二少爷既然鼻子那么灵敏,难道还闻不出味道的浓浅淡深?第三,孤与令夫人关系一向不好,现在站出来只是不屑因为这种方式让一个女子蒙受不白之冤。话孤撂在这儿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姐夫,咱们看姐姐去。”
说完,他拨开玖少游,就继续往前走去。
路上,玖少卿忍不住道:“殿下早上真与弟妹起了争执?”
“姐夫这什么意思?”谢涵无语,“孤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非要找个和鲁姬相似的女人,膈应自己吗?”
玖少卿被说笑了,连忙摆手,“我怎会不信殿下?只是觉得殿下屡次三番和弟妹这个至少看起来是弱质女流的人起争执,于您形象不佳。”
谢涵一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孤预先订下的料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没理由她要就让给她罢。”说着,他三言两语道了一番在成衣铺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玖少卿一点头,“那倒无妨,是弟妹不懂事。”说完,他犹豫一下,“少游常年生病,只能蜗居一隅,与汤药为伴,难免遇事有些偏激,尤其是与弟妹相关的,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谢涵听他言辞对姬曼柔是不满,对玖少游却是维护,心下不悦,沉吟一下,却是笑了,“既是姐夫的弟弟,也是孤的弟弟,孤岂会那么小气?”
玖少卿顿时哭笑不得,“少游可比殿下大三岁。”
两人说笑间,终于来到谢娴院落,守门丫鬟一阵惊喜,领人往里走,掀开帘子,谢娴正端起个药碗要喝。
谢涵面色一变,忙喊道:“姐姐!”
谢娴闻声,便放下了药碗,笑道:“你来了?”说着起身,拿帕子给谢涵与玖少卿额头各拭了把汗。
谢涵盯着那药碗,奇怪道:“这是什么。姐姐之前不是已经大好了。”
闻言,玖少卿哈哈笑道:“是母亲给娴儿特地求来的安胎药。”他摸摸谢娴圆圆的肚子,“到底还是母亲细心。”
谢涵见他那傻乐模样,气不打一出来,“姐夫的确不是什么细心人。”
玖少卿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点什么,“怎么?”
谢涵一顿,撇嘴道:“都没看姐姐站着难受,还不快点让姐姐坐下,还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玖少卿:“……”这是他妻子。
谢娴脸一红,轻轻推开玖少卿,细声道:“大热天的,快吃点凉瓜消消暑罢。”
三人坐下来,吃了点东西,说了会儿闲话,期间谢涵几次打岔,让谢娴没吃下安胎药,最后药凉了,他又赶玖少游拿去热。
等室内只剩二人时,谢娴抿了抿嘴,“怎么了?”
到底是亲姐弟,对弟弟的异样,她还是能感觉到点的。
“这药内有甘草,与海藻混合,有毒,能让人日渐虚弱。”谢涵径直道。
谢娴手一颤,“铛――”一声脆响,舀着水果汤的勺子就掉了下来。
谢涵弯腰捡起勺子,擦了擦,放回谢娴手中,“姐姐以后不要吃了。”
谢娴抚了抚胸口,喘了几口气,才捏紧勺子,“母亲为什么……”话没说完,她又自己摇了摇头,认真地看谢涵,“你千万不要告诉少卿。”
谢涵眉头一皱,“我正是想与姐姐商量,怎样告诉姐夫才比较好。否则,让姐夫全然被蒙在鼓里,他说不得会成了拾云衾的帮凶。”
“以后母亲送的任何东西,我一样不吃、不用就是。”谢娴拍了拍谢涵手背,“少卿最近好不容易觉得母亲还是在意他的,不知有多高兴呢。”
谢涵一嗤,“假的终究是假的,早晚会被拆穿。活在谎言里,有什么意思?”
谢娴摇了摇头。
“姐姐――你要这样忍到什么时候?”
谢娴忽然笑了,“你和母亲不是已经有了对付她的心思?如此,也许永远不会有谎言拆穿的一刻。永不拆穿,就永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了。”
谢涵一顿,没好气道:“姐姐知道?”
“前几天母亲同我说话时,或多或少流露出了对她忍无可忍的意思。”谢娴点头,“我猜在这安胎药前,也出过事罢。”
“是。”谢涵道:“十天前,她送姐姐的衣裳被下了咒。”
“难怪第二□□橱就起火了。”谢娴浅笑着看谢涵,“有你们在,我还怕什么呢?”
“啊――”谢涵头痛地呻/吟一声,“好了好了,我不会和姐夫说的。”说完,他又皱眉,“可是,到底是姐夫的亲生母亲,全然不知会一声,我心难安。”
谢娴惊奇地睁大眼睛,“你要知会人家儿子,和他说要去害人家母亲,你想让少卿怎么做?”
这么一说,谢涵也觉得自己想法诡异,不禁笑了一下。
这时,走廊上传来文绮一声脆生生的叫唤,“姑爷可回来啦!殿下正派奴婢去找您呢。”
谢娴、谢涵遂止了交谈。
玖少卿近来后,三人闲话片刻,见药已不烫,该喝了,谢娴遂推说要小憩,让玖少卿送谢涵出去了。
出门时,玖少卿忽道:“对了,宫内传出不少殿下您要选夫人的风言风语,不知是谁推动,您要小心。”
是……他自己推动的。谢涵没好意思这么说,看着玖少卿担忧的眉眼,不禁叹息一声,“孤回去让母亲查查。”
“嗯,殿下万事小心。”
人家这么关心他,他却琢磨着怎么害人家老子娘。这让谢涵回来的颇为愧疚,但愧疚归愧疚,他还是一回来就和楚楚商量起对玖夫人动手的事。
“哼――她自己想出这样阴邪的法子,那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楚国也有不少秘药,挨个在她身上试试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