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182)
可惜,新剧本就是在原剧本的基础上改出来的。这里的人物、剧情,只会比顾长雪拿到手的那本新剧本更少、更干瘪。
就连方济之和颜王这两个在新剧本里算得上重要的角色,在这本原剧本里也只是两个打酱油似的角色,编剧以短短几句一笔带过:
【方药师:颜王门客,不知为何投奔司冰河。】
【摄政王(颜王):外貌俊美,内里疯癫。以看人厮杀及尔虞我诈为乐,性格极其恶劣。曾闯入京都,屠宫篡位。】
唯一描述算得上多的,可能也就是池羽——
不。在这个原剧本里,池羽的存在并未被提及,她全程都是以小狸花的身份出场的。
但至少,编剧给她的人设,与顾长雪在《死城》中遇到的小狸花能对的上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狸花:面容身躯都严重畸形的女童,约七岁上下。因未知原因似乎很黏方济之,性格活泼懂事。】
“……”顾长雪盯着长图看了良久,缓缓放下手机。
其实他看这些毫无用处,毕竟盯再久,他也回不去《死城》。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尽快适应回归后的生活,继续做自己未完成的事,挑起自己放不下的担子……
只是他实在无法立即调整回来。
病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丁瓜瓜带着聒噪走进来:“诶不是,顾哥,你怎么还没躺回去?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没劲儿?”
那医生说的言辞凿凿的,丁瓜瓜都做好得陪着复健老久的准备了,结果他顾哥说站就站,说坐就坐,屁点“手脚无力、肌肉酸痛”的迹象都没有。
“算了,也是好事……”丁瓜瓜咕哝了一声,反手关上病房门走过来,搓了下手,态度从聒噪变得小心翼翼,“那个……顾哥,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介绍的那家钟表行吗?他家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也修不好你那块怀表……”
“怀表?”周仁心转过头,神情有些茫然。
“是啊,顾哥的爷爷给他留的。”丁瓜瓜点点头“从我认识顾哥那时候起,他就一直在找各种钟表店想修好那块表。但是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国内的国外的表行都要跑遍了,也没修成。”
丁瓜瓜很沮丧地说:“就我刚刚说的那家,已经是我多方打探下来,据说是目前国内业界里记忆最精湛、甚至都不轻易接待客人的家传钟表行了,结果还是不行……”
他打起精神,看向顾长雪:“那个老板问我什么时候去取表,我跟他说再等——”
“现在就去。”顾长雪伸手拿过周仁心手里的毛巾,随意擦了擦脚上的灰,穿上鞋袜。
刚推开门,就跟推着推车的护士撞了个正着。
护士被撞得倒退几步:“——我艹。”
这姑娘也是被惊住了,才不小心蹦出一句语气词,等她反应过后,眼睛更是睁得滴流圆:“你哪来的劲儿?”
一个瘫在床上快三个月不吃不喝光靠点滴维系营养的人,应该这么有劲儿吗?把她一个一天吃三顿正餐两顿外卖的妙龄少女撞得倒退三步??
回到原本的身躯后,顾长雪的视线也跟着拔高了不少,垂下头看护士:“我要出院。”
“不行,”护士下意识接了一句,本来想说你还这么虚弱,但话还没出口自己就默然无语了,转而道,“那就把剩下的检查做完吧。刚刚带您去做检查的时候,还有些项目没查到。不会耽误太久,我现在就带您去。”
丁瓜瓜在旁边机灵地举手:“那我先和周哥下去帮你联系司机,刚好等车来还得有一会儿。”
他见顾长雪没反对,便拽上还想留下陪顾长雪的周仁心一块出了住院部大楼。
夏末的S市依旧炎热炙晒,丁瓜瓜一出冷气制霸的室内,就蔫成了一团西瓜虫,蹲在路牙子边喘气。
周仁心迟疑半晌,也乖乖在丁瓜瓜身边蹲下,听着丁瓜瓜打电话通知司机来上班。
一米九的壮汉就算蹲下也很有存在感。
丁瓜瓜被拢在巨大的阴影底下,原本挂了电话想玩会儿游戏什么的,戳开游戏图标等了会进度条,还是忍不住按灭屏幕问:“周哥,你跟顾哥不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吗?他为了帮你查你失忆那几年都去了哪里,还特地托人帮忙打听……你怎么连怀表这事儿都不知道?”
周仁心沉默了一下:“我在他来孤儿院之前,就被人领养走了。后来再回到孤儿院……他已经成名好几年,也成了年,不再需要留在孤儿院了。他会收我当助理,帮我查过往,只是看在吴院长的情面上帮我一把……”
“嘶。”丁瓜瓜一边扇着风一边八卦,“周哥,我跟你说实话,你别生气哈!其实……顾哥跟人聊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好像说,你把被收养的那几年的经历,全忘了?吴院长是后来有天早上出门,在孤儿院门口看到坐在台阶上发呆的你,才意识到那个收养人可能有问题……”
讲实话,当时他躲在门外听这段话的时候,都已经脑补出什么□□人渣了,所以第二周周仁心来工作室报道的时候,他特地跑去迎接了一下——结果就迎接到了一个一米九的壮壮壮汉,感觉一拳下去都能擂碎混凝土。
丁瓜瓜当时人都裂了,心想这收养人怕不是混黑的吧??再不济也得是个什么拳王培养营,不然怎么能把周仁心养成这种体格??
周仁心挠了下脸:“我……其实不大确定那个收养人有没有问题。你也看到我这样子了,怎么看都不像被虐待了吧……只是吴院长觉得,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失忆,而且还恰好只忘了自己被收养的那几年。”
他苦笑了一下:“我跟院长说,自己其实不在意过往,只想留在孤儿院里帮忙。院长却说孤儿院有小顾的捐款撑着,根本不需要我把自己的未来绑死在院里……后来,就把我赶来这里做生活助理了。”
“哦……”丁瓜瓜又瞅了下周仁心总不离身的那本剪报簿,“那周哥你总带着的这个本子呢?是在失忆期间做的吗?”
周仁心摇摇头:“不是。我在被收养前,有些舍不得孤儿院。所以特地问吴院长要了一本剪报簿……院长他一直有做剪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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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下老旧的簿子:“这个东西……好像一直陪着我,吴院长后来在孤儿院门口发现我时,我就坐在台阶上,在看这个簿子……”
他一直在看簿子最后的空白页,手反复地摩挲着那里,好像那里曾有过什么东西,是他即便失去记忆,也依旧怀念的。
“真奇怪……”丁瓜瓜忍不住挠挠汗津津的头,“要是那个火鸡头能查出什么东西就好了——可惜那废物浑水摸鱼了好几年,到现在啥也没查到。”
周仁心掩住脸上怅然的神色,笑了一下:“那你能跟我说说怀表是怎么回事吗?我其实一直对小顾很好奇,以他现在的名气和收入,应该不需要那么拼吧?”
“哦,是不需要啊。但顾哥不是想找爷爷吗。”丁瓜瓜郁闷地说,“顾哥跟我聊过一回,提到他爷爷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失踪了——”
“丁瓜瓜。”顾长雪凉凉的嗓音从住院部门口飘来,激得丁瓜瓜顶着满身热出来的汗打了个寒噤。
他连忙拉着周仁心蹿起来:“顾哥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不是说车来了我去喊你吗?”
方才聊的话题其实挺踩雷的,丁瓜瓜有点担心顾长雪会不会心情不好。冲到顾长雪面前后一个急刹车,小心翼翼围着顾长雪直打转:“顾哥顾哥,你累不累?顾哥你渴不渴?顾哥你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