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164)
可是这次,大门打开,手持火把身穿劲装的男子鱼贯而入,就像昨夜那样,把整个一楼大堂围了起来。
应天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两支队伍全部进入客栈后,应天棋在门后看见了淩溯的身影。
凌溯身边依旧跟着他忠实的狗腿子周达,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凌溯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开口只问了两个字:
“是谁?”
所有人都被他这话问懵了。
最后还是虞梦华傻愣愣地回了一句:
“什么是谁?我们还没找出来呢,不是,你不是说天亮前才交人吗?这天才剛黑吧!”
凌溯没有理会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只继续道:
“方才楼里有人发了支信号烟花,是谁?”
应天棋脑子里好像有个小灯泡亮了一下。
他几乎瞬间联想到剛睡醒时在房间里听到的那声古怪声响。
……是了,原来是信号弹。
“我们哪儿知道啊?人不都在这,烟花那玩意总不可能在这地方放,要么出门要么开窗,你们一群人把这破楼围得铁桶一般,就没看见是谁?”三不知被困了一天了,瞧见凌溯这张死人脸就生气,语气自然不会好。
“看是看见了,但那人躲躲藏藏的,没看清脸。”
周达双手抱臂,也是一副高傲模样,替他家主子道:
“就见是从三楼放出来的,刚才谁去过三楼,这总知道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坐在一旁的云落微微皱起眉,想了半天,低声道:
“我们一直都在一楼,刚才在三楼的,就只有……”
应天棋心里那点不妙预感越来越重了。
靠。
冲他来的。
于是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越来越多人的视线投向自己。
也是那时,云霞躲在云落身后,从他肩膀后探出半张脸,怯生生地在众人面前说了第一句话:
“这个大哥哥,刚刚才从三楼下来吧?”
虞梦华紧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望着应天棋眨巴了两下眼睛。
三不知拍了拍大腿,好像刚才反应过来,立马抬手指着应天棋:
“没错,就你小子,一下午都没见人,刚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有了这些证词,凌溯带着些兴味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了应天棋身上。
应天棋突然被围攻指控,大约是有点不可置信,他眨眨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
“?”
第104章 六周目
应天棋没想到自己剛睡醒就会被扣这么大一口锅。
“你早上那会儿莫名其妙说了一通话, 把我们所有人都栽赃一通,然后人就消失了,一直到剛刚才出现。这么长一段时间, 誰知道你幹什么去了?”
三不知盯着应天棋,冷冷嗤了一声。
“那既然我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这信号为什么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刚才放?放完就大摇大摆往下走, 岂不加重了自己的嫌疑?”
应天棋突然被针对, 却实在没什么力气解釋。
大概是这一天多的经历令他有点疲惫, 他叹了口气, 抬手捏捏自己的鼻梁。
“那还用问?你大白天放煙花人能瞧见吗?煙花这种东西,那必然是要等天黑了再放才显眼啊。”
三不知说的话听着还挺有道理,顿了顿,他又大手一挥:
“如果你不想承認,那你不行就给自己找个證人, 看看有誰愿意给你作證,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保證你没机会放烟花的。或者你就说说在三樓有没有见过可疑人,抓到真凶也算是给你洗清嫌疑了。反正我们这几个一直都在一起互相监督,就那个姓姚的小子刚刚去了茅房, 他前脚走你后脚就下来了,但茅房在一樓啊, 算来算去, 还是只有你一直在三樓。”
“证人, 自然是没有的。我总不能雇个人在我床邊守着,保证我一直在睡觉哪也没去吧?”
应天棋感觉自己一觉醒来后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比如原本看似一盘散沙的几个人似乎突然達成了某种共识,一个个都暗暗地把嫌疑往他身上盖。
“哦?”
在二人争辯之时, 一旁的凌溯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看看三不知,又看看应天棋,而后双手抱臂,另道:
“看现在这样子,还在争执……你们这是还没找出我要的人?”
虞梦華撇撇嘴角,声音较先前低了不少:
“你就给我们一句诗,一块石头,这樓里将近七十号人呢,不再给点具体的线索,谁能找得出人啊?实在不行,你就自己找,看哪个像就逮哪个,或者就只能我们几个合计一下,要么抓阄要么投票,选一个最像的……就只能这样咯。”
“我说过了吧,要是找不出我想要的人,这楼里人就一块儿死。这一夜过去,保证连只活虫都剩不下。”
凌溯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走了。
众人诡异地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三不知大喇喇开了口:
“就这小子嫌疑最大,我说官爷,实在不成,你就直接把他带走吧,也别折磨我们了。”
闻言,虞梦華有点不安地看看三不知,又看看凌溯:
“这……不好吧,这还有一段时间呢,万一冤了人……要不罗刹,啊不,官爷,你再多给我们点线索,天亮之前再催也不迟啊?”
凌溯却抬起手,打断了虞梦华的话:
“什么叫他‘嫌疑最大’?都有哪些嫌疑?说来听听。”
“唉,我这个粗人也不会说话,就跟着听一耳朵,那个……”三不知看了一圈,最后指指雲落:
“这小子会说话,你来!告诉官爷他到底哪儿嫌疑最大!”
众人的注意一时又挪到了雲落身上。
云落倒也不怯,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这位蘇语兄弟并非独身一人,据说昨夜同他一起的还有他弟弟蘇言。但昨夜蘇语旧疾复发,蘇言出门帮他寻藥,一直到客栈被封锁也没回来,苏语这才落单。还有……苏语说是河东人,下江南寻亲,但身上并无携带路引,说是被苏言带走了。
“最后是关于第二条线索,苏语知道那枚石头是秽玉山所出,却隐瞒其出处,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众人。再加上他方才从三楼回来……既然你们说信号是从三楼放的,那他所处的地点和时间都很微妙……大致就是如此了。”
虞梦华张张口,直愣愣地瞧着云落,似乎有些震惊茫然:
“姓云的,苏语他弟弟昨夜可还帮过你们兄妹俩,你怎么能这么害他?”
云落轻咳一声:
“我只是告知实情而已,中间可有一句虚构或者诬陷诋毁?苏兄弟昨夜出手救我二人于危难之中,我自感激不尽,但一码归一码,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是。”三不知也帮着腔:
“我说姓苏的小子,你不行就自己招認了吧,也别为难我们这些不相幹的人,早早还我们自由,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不知是这群人里哪句话给凌溯听高兴了,他抚掌而笑,看向应天棋,确認一句:
“你是苏语?”
“是。”
“你弟弟叫苏言?”
“嗯。”
“人呢?”
“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昨夜出去给我找藥了,一直没回来。”
“大半夜去哪里找药?整个虞城都在我们掌控中,没见有哪个叫苏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