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142)
如此反复,应天棋觉得自己的睡相应该不是很好,因为这一夜他不记得自己踹了方南巳多少脚,只记得方南巳家的枕头实在是不舒服,导致他后半夜转换阵地枕上了方南巳的手臂。
第二日醒来也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枕头”要逃,艰难地睁开眼,果然见方南巳已经醒了,看样子是想起身。
“你去哪?”
应天棋还迷糊着,没打算起来,反倒下意识抓住了方南巳腰侧的衣料。
而后他便听方南巳答:
“上朝。”
“……”
应天棋的大脑艰难启动,总算是清醒了。
他撑着身子起来一点,放了方南巳自由,在他收回手臂后自己一头栽回床上。
方南巳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穿戴好朝服,临走了回头看他一眼:
“陛下还不起?”
起自然是要起的。
虽说皇宫里的替身能替应天棋上朝,但不能替应天棋做想做的事。
因此,在方南巳离开后,应天棋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结束了技能,出现在了去向金銮殿的轿辇上。
昨日已经跟方南巳通过气了,今日早朝,应天棋借着河东先前的灾情,给了方南巳一个去河东巡察、监督灾民安置的差事。
这是个苦差,不需要太多准备更没有太多油水,自然没人跟方南巳争抢,加上应天棋催得急,次日,方南巳便带着人离了京。
数日后,某个傍晚,应天棋又去了趟长阳宫。
应天棋在长阳宫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吃饭就是下棋,但今日没有佳肴也没有棋局,出連昭接了驾之后就回内殿歇着了,应天棋瞧她这恹恹的样子,便在她睡下后拉着轮值的藍苏问了一句:
“她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
藍苏朝他一礼,简单解释:
“殿下这两日染了风寒,身子懒些,还望见谅。”
蓝苏在外人面前唤出连昭“娘娘”,私底下唤的却一直是“殿下”。
应天棋没太在意,想到方才的确听出连昭咳嗽了两声,便点点头,没再多问。
京城四季分明,这快换季了,昼夜温差大,确实容易着凉。
蓝苏离开了,应天棋躺回属于自己的窗边软榻,刷手机似的习惯性在睡前摸出神奇纸片看了眼。
方南巳这些日子都在赶路,不怎么给他写东西,但应天棋提前和他说过,让他到了黃山驿站后知会自己一声,他那边吭了声,自己这边就准备传送。
算算日子,方南巳也差不多该到了,为了方便随时脱身,应天棋今日来长阳宫还特意穿了套低调的常服。
果然,他的预感正确。
展开神奇纸片后,空白许多日的纸张多了“已达”二字。
见此,应天棋没耽搁时间,将纸片折一折塞回怀里,立刻打开技能页面,点击黄山驿站传送点。
考虑到出连昭刚睡下,应天棋缩在软榻上,很有公德心地用气音小小声道:
“我要使用‘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叮咚——】
【宿主使用技能“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
【叮——】
【锁定地点——“黄山驿站”】
第91章 六周目
应天棋从沉龙寨回来的那次, 是从黄山驿站的客房离开,这次的落地点自然也与此一致。
现在看来,自己上次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 主要是没想到自己未来还有使用这个传送点的机会,否则他一定不会选择在房间里結束技能。
毕竟黄山驿站这一天天的客流量也不小, 屋子随时都有可能住进客人,要是应天棋落了地刚好跟屋里客人来个脸对脸, 那还真是尴尬又惊悚。
但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应天棋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等传送。
好在, 等技能后摇的晕眩感缓缓散去之后, 应天棋没听见周围有什么声音,眼睛也没感受到任何光线。
他试探着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一片幽深的暗色。
还好还好,看来他运气还不错,这还是间空房。
应天棋松了口气, 整整衣袍,打算从这空屋子里溜出去找方南巳会合。
他抬步朝门口方向走去,边走边摸着自己的袖袋,打算在出去前先把易容胡须摸出来戴上。
自己平时随机出现在方南巳家后墙、卧房、浴房……那至少还在京城的范围, 单靠人力也不是不可能实现,随便编个理由打个哈哈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方南巳也懒得追问, 一般不会太同他计较。
但这次不一样, 这可是方南巳骑着快马都要跑好几天才能到的黄山崖,应天棋在这里萬萬用不得原貌,不然就算方南巳不在乎不深究,他身边以蘇言为首的那几个见过自己的近卫也得凌乱好一阵。
可是, 就在应天棋努力摸道具的时候,他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腳步声。
腳步很重,走路时还携着有规律的、重物碰撞的声音。
是武器。
“朝蘇那边怎么说?”应天棋听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粗犷男声问。
“朝蘇可汗没给明确答复,意思是,还要考虑一段时间。”
“考虑?”那男子冷嗤一声:
“主子给出的條件,谁听了不眼热?朝蘇这位新可汗,野心不小啊。”
“谁说不是呢?”
“……”
应天棋准备推门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他感覺,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朝苏,可汗?
條件?什么条件?
朝苏与南域都是与大宣接壤的边疆部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区别是南域比较封闭,自给自足不怎么与外界来往,与大宣井水不犯河水。而朝苏野心勃勃,自视兵强马壮,每任可汗都有一颗吞并大宣国土的心,多年来不断骚扰边境城镇,但基本没怎么成功过,来一次就被定北侯李家一脉打回去一次,却也从未放弃过。
如今定北侯李家已然没落,朝苏前两年又上了位年轻力壮的新可汗,对大宣这块肥肉自然是又多了些想法。
而历史上,朝苏也的确在宣末大闹了一场,算算时间,也就是未来两三年的事儿了,和方南巳的掷燭之乱差不多是同期进行。
这么一看,宣末还真是一场世纪大混战。
内有方南巳造反,外有朝苏来犯,虽说最后应瑀勤王救驾殺了方南巳平了掷燭之乱,但之后却陷入了无武将可用的局面,导致朝苏連破数关直逼皇城。但最后的赢家也不是朝苏,因为还没等朝苏軍队殺穿边境,岭南那块突然起了一支义軍,颇有天命之子的气勢,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抢先殺入皇城取了应弈狗头,自立为帝。
应弈的统治太过黑暗,朝中早已腐朽破败,赋税徭役压得民间叫苦不迭,百姓们自然视这支义军如天神一般。
他们有了民心,迅速整顿前朝余孽,带兵抵抗朝苏,連连大胜,最终将朝苏逼退回漠安以北,算是結束了这场乱局。
这便是宣朝的结局。
再往后,便是白姓澧朝的故事了。
这些事情发生在引熙15年末,距现在还有三年。
所以应天棋一直覺得这些问題还不急,至少优先级远不如拆散郑秉烛和陳实秋的小团伙,因此一直没有急着去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