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136)
可是李江铃嫁给了应弈, 不能再喜欢何明远, 应弈或许知道李江铃喜欢何明远, 所以他假装自己不喜欢李江铃。
绕来绕去的,应天棋都快晕了。
应弈当年不吃不喝极力反对这门亲事,難不成是因为知道李江铃心有所属,所以想成全心上人?
不太符合人设吧, 应弈能有那么豁达?
就算成亲前可以大方一下,那成亲后呢?喜欢的人成了自己正儿八经的皇后,他也能忍住不靠近,还刻意疏远?
这还是应弈吗。
应天棋还是覺得没理由,没必要。
这整件事情都透着一点淡淡的诡异感,怎么推都很牵强。
应天棋覺得,自己或许应该先找见这段三角恋情中的第三个人,也就是何明远。
毕竟如今这事儿的三位当事人,一个被自己顶号了,一个已经埋在土里了,如果这位何明远还在人世,那他就是最大的突破口,应天棋能直接从他的叙述中得到事情全貌也不是不可能。
琢磨半天,应天棋把信紙一层层塞回信封里,連着那装有芍药花瓣的荷包一起,放进了地砖下的暗格之中,待日后再提。
如今系统任务列表里未完成的支線任务并不多,除了达成大半的南域娜姬,就只剩了鄭秉燭秘事和帝后旧事。
雖然它俩名头上是支線任务,但应天棋觉得这两个任务牵扯到的角色和剧情也都跟主线差不离了,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可目前主线那边也毫无头绪和进展,一連几天,应天棋陷入了一种无事可做的状态,就在皇宮中混吃等死,偶爾从出連昭那里听点京城后宮的八卦。
大概是閑得太久了,无正事可做、无线索可推的状态让应天棋有些焦虑,但他在皇宮里又没什么解闷的活动,于是出連昭就成了最大受害者,三天两头就得接驾、陪他喝茶吃宵夜、下棋聊閑天。
出连昭偶爾会亲自下厨做些南域菜,南域人爱吃辣,倒是比较合应天棋这个现代人的口味,尤其今夜的辣汁焖鸡,香得应天棋下了两碗饭。
对于厨子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客人爱吃自己做的菜,还吃得很香。
应天棋的情绪价值给到位了,出连昭的心情很难不好,她搖着团扇靠在椅子里,瞧着应天棋的第二碗饭也见了底,便大发慈悲地多问一句:
“吃饱没,再给你盛一碗?”
“不了不了。”应天棋摆摆手:
“今天来也不是纯蹭饭的,我还有点事儿想问你。”
出连昭微一挑眉,搖扇子的动作一顿,示意一旁的侍女将饭菜撤下,换上了消食的花茶,边道:
“你这段时日成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还以为,你大病一场之后想通了,被陈实秋和鄭秉燭的手段吓破了胆,已经把你那些宏图大业放弃了呢。”
“哪的话?”应天棋搖摇手指:
“我只是在等一个时机,顺便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那你想通了吗?”出连昭斜睨他一眼:
“想通了就赶紧走,少隔三岔五跑我这来烦我。”
“……你一不用早起给皇后请安,二不用早起给太后请安,三不用分床榻给我,怨气这么大作甚?我又没给你添麻烦。”
应天棋是真被出连昭这嫌弃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伤着心了。
但这一刻的他显然没想到更令人伤心的话还在后面,是一句冷冰冰的:
“说什么呢,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麻烦。”
“……”话糙理不糙。
应弈做的腌臜事,应天棋用着他的壳子也赖不掉。
这个话题不宜继续,应天棋迅速跳过: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徐婉卿这个人怎么样?”
“徐婉卿?”出连昭皱起眉,摇摇扇子:
“翠微宫的徐昭仪?”
“是。”
出连昭并没有回忆太久,很快便答:
“没什么交集,只记得是位很有书卷气的女子,知书达理,礼数周全,挺好的一个姑娘。”
这倒是和应天棋听到的传闻没什么差别。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
“那她在后宫人缘如何?”
“和你那位娇蛮跋扈的贵嫔不对付,话雖如此,但多是贵嫔闹,她忍让着,没主动起过冲突。”
“那和其他人呢?”
“一般。她好像不太喜欢和人来往,也不爱出门,与世无争,偶尔听旁人提起她,评价倒都还不错。”
“哦……如果她不爱跟人来往,平时都做点什么?”
“……”
出连昭张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默默闭上嘴巴,转而用一种十分微妙且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应天棋。
应天棋被她这眼神看得瘆得慌:
“……干什么?”
出连昭双手抱臂:
“她不是你自己纳的妃嫔吗?没记错的话,还是最早入宫的几位之一,怎么也陪了你两三年了,难道你连你自己的枕边人都不了解,何苦要来问我?倒像是打听什么陌生人一般。”
“当然,我就是……”应天棋被她问得噎住,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答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就是问问你。”
“好奇别人,就去人家宫里自己问,从我这儿打听算什么事儿?”
出连昭摇着扇子站起身:
“我累了,要休息,您自便。”
出连昭单方面结束会谈,带着蓝苏等一众侍女进了内殿。
应天棋自然知道她这是又把自己当成了薄情渣男,却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叹口气,理理衣袍,自己躺到了外间角落里的小软榻上。
虽说软榻已经比最开始的木制躺椅好很多了,但依然远远没有床舒服。
而且离窗太近,外面的蝉一个劲叫着吵个没完,还又闷又热,地方又窄,想把自己摆个“大”字形散散热都很难做到。
应天棋叹了口气,从边上捞了把折扇,展开给自己扇扇风。
片刻,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抬手摸摸怀里,从里面摸出一张被叠成几折的白紙,展开。
神奇紙片虽然方便,但还是有一定的使用限制,比如必须由应天棋的上阙先发起对话,方南巳的下阕才能进行回应。这导致方南巳那边如果有急事,很难在第一时间联络上他。
不过上有规定下有对策,应天棋从神奇纸片的使用规则中找了个BUG,便是自己在神奇纸片每日使用次数刷新后先随便写点什么東西,开启对话,一直卡着神奇纸片的状态为“未完成”,这样方南巳有事就可以直接回复,不用耽误时间等应天棋想起他再例行询问。
所以应天棋得时不时就把纸片摸出来看一眼,毕竟如果方南巳写了東西但他忘了看,那也全部白搭。
反正应天棋已经养成了习惯,想起来了就把纸片瞅一瞅,正如此时,他歪着身子躺在软榻上,展开纸片。
他卡BUG一般只写个问号,而现在,问号下面多了几字,正是下阕的回复。
方南巳的字迹散漫但有风骨,倒和他武将的气质相符合,虽算不上多规整,但也另有一番风味,是好看的。
应天棋大致扫了一眼。
见方南巳只写了三字,是一人的名字——
[鄭秉燭]
鄭秉燭?
郑秉烛怎么了?
纸上字迹被查阅后逐渐淡去了,应天棋想追问,但他现在不在自己宫里,一时也不方便找神奇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