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想做皇帝(122)
所以,为保计划无失,离宫前,应天棋特意问出连昭要了一点引牵,让她帮忙在“自己”下次去慈宁宫后往宫外放只鸟傳个信。
现在信到了,说明母后的考试已经有枪.手帮他考完了,他自然也能安心回宫去。
技能“嘻嘻嘻”点击结束,应天棋终于从阴冷腥臭的地牢回到了皇宫。
回去时,他人正在椅子里靠着看书。
感知彻底恢复后,应天棋撑着身子坐起来,原本是想让白小荷赶紧给自己传几道菜填填肚子,但话还没出口,先被用力时腹部牵扯到的痛感堵了回去。
应天棋疼得瞬间起了一身冷汗,他低头扒开衣领看了一眼。
被踢到的地方已经起了大片发乌的淤血,肋骨好像断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疼。
应天棋真不知道该说这垃圾游戏系统是人性化还是丧心病狂。
它知道把自己传回来时给自己换身衣裳打扮,却不知道把自己身上的伤也一并抹了。
应天棋闭着眼睛忍了好久才缓过那股痛劲儿。
之后,他随手扒掉了脸上的易容胡须,正想唤白小荷,对方却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先他一步走进来,福身朝他一礼:
“陛下。”
“来得正好。”应天棋撑着椅子扶手小心翼翼直起身:
“有吃的吗?给我来点。”
白小荷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才答:
“昭妃娘娘求见,说是给您做了爱吃的点心。”
……出连昭?
除了给自己投毒那次,这还是出连昭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
“快请进来。”
“是。”
白小荷快步出去了,很快带着出连昭走了进来。
出连昭一点不跟应天棋客气,进来后“啪”一声把食盒拍在桌上,皱眉开口便是一句:
“你怎么回事?”
“什么?”
应天棋满心满眼都在她手里那只食盒上。
他一边迫不及待掀开盒盖,瞧见里面是昭妃娘娘最拿手的梅香酪,赶紧塞一只在嘴里,一边反问出连昭的问题。
“你跟我装傻?中午你身边人多,我暗示你晚上来找我,你为何拒绝?”
中午……
应天棋这才想起来看一眼窗外。
天都已经黑透了。
中午那会儿,他还在地牢里当煎饼在地上摊着呢。
“抱歉……”
应天棋觉得替身干的事不该算在他本人头上,因此道歉后迅速扯开话题:
“有事要说吗?”
“废话,没事我找你叙旧吗?”
看得出来出连昭对于应天棋的刻意忽略十分愤怒,她浅浅翻了个白眼:
“紫芸来消息了,说郑秉烛今早差人去了祥云斋。”
应天棋点点头,过了片刻才忽然反应过来:
“今早?!”
“是啊。”出连昭不知他为何这么大反应:
“怎么?”
“只有今早?”应天棋又确认一遍。
那夜和紫芸分开前,他又拜托紫芸做了件事。
有方南巳搞破坏,紫芸没法精准盯梢,却可以藏在市井间注意郑府車马的动向。
祥云斋在西城,离郑家很远,如果想从瑞鹤園过去,必然得用車。
管他马車还是牛车,只要往西城去了,那十有八九就是去祥云斋。
应天棋让紫芸帮自己注意并记下郑府去西城的频率和次数,虽然没什么大用,却能帮应天棋确定“流云酥的确是作传信之用”这一点。
按他的预想,要郑秉烛先给陈实秋传信,之后陈实秋才能得知瑞鹤园发生的这一切,并把替身叫去慈宁宫试探。
可是……
“我去拜访太后是什么时候?”应天棋也顾不得这问题蠢不蠢了,张口就问。
出连昭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瞧着应天棋:
“这也要问我?……今早,怎么?”
“……”
坏了。
是自己猜错了?
如果郑府的人去祥云斋是今早的事,皇帝见太后也是今早的事,那要么陈实秋还不知道瑞鹤园的变故、今早叫替身过去只是普通闲聊,要么……
要么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流云酥的作用并不是传信。
应天棋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出了这种事,郑秉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报给陈实秋,不可能拖这好几日。再说,陈实秋连请安都能免则免,根本不是喜欢跟人闲聊的性子。
大概是看应天棋脸色太难看,出连昭瞧了他一会儿,才不确定道:
“你怎么这个表情?后面的话还听吗?”
后面还有?
应天棋定了定神:
“你说。”
出连昭这才抿抿唇,继续说了下去:
“她一直在郑府周围看着,不久前,她注意到郑府偏门在备车。车不是主人的样式,也没停在正门,或许只是奴仆常规采买,可她奇怪为何奴仆采买要漏夜出门,所以多盯了一会儿。结果,恰好,看清了上车的人。”
出连昭顿了顿,再开口时,她与应天棋异口同声:
“郑秉烛。”
第79章 六周目
“……”
事情超出预料, 应天棋缓缓舒了口气,脑子一团乱。
如果不是用来往宮里传消息……那这流雲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難道是他想错了?
应天棋自我怀疑片刻,才想起来接着往下问重点:
“所以说, 瑞鹤园半夜在偏门备了奴仆出门采买的車马,但实际上車的是郑秉燭本人……那这車是去哪的?”
“不知道。”
出連昭大概是站累了, 歪着倚在了书桌一邊:
“紫芸瞧这车一直在京城里兜圈子,看不出是去哪个方向, 估计是刻意防着人盯梢。她想着应该还要耗很久, 所以先传了消息过来, 讓你早做准备。”
应天棋点点头。
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 余光忽然瞥见侧邊的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出連昭同样被那影子引去了注意。
二人不约而同朝窗侧望去,便见在月光映照下,一抹影子在窗外打了几个转,最后落到了窗沿上。
那是一只鸟。
出連昭比应天棋反应更快,她快步走过去, 一把推开窗户,那鸟儿也有灵性,立马从开窗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拍着翅膀径直落到了书桌之上。
是一只斑鸠。
应天棋抬眸看了出連昭一眼, 而后伸手摸摸斑鸠腹部,果然从它的羽毛中找见一卷薄纱。
出连昭也没说什么, 只双手抱臂瞧着他的动作, 轻轻扬了下下巴, 示意他自己拆开。
得到了信件主人的允許,应天棋也不磨叽,动动手指轻松解开了缠在一起的纱条,但展开后定睛一看, 却见里面一个汉字也没写,全是圈圈勾勾的奇怪符号。
应天棋后知后覺,再看向出连昭,便对上她眸底唇角那抹得意的笑。
“可以啊,加密文字?”
应天棋把信条放在桌上,朝她的方向推过去。
“逻泊族密语。”
出连昭简单解释,随后拿起信条垂眼瞧着。
在她看信的时候,应天棋就靠在椅子里打量着她。
想这法子还真是又有效率保密性又高,就算被人发现鸟带了信,拆下来也看不懂里面在写什么。应天棋倒是可以借鉴一下,用英语或者拼音做个加密,但也没什么大用,毕竟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看懂。
应天棋乱七八糟地转着念头,再回过神,却发现刚才还因为耍到自己而心情很好的出连昭竟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