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276)
雨灰色的眼睛极轻微地眨了一下。
“但是我不会骑摩托。”
沈未明诚实地承认了现实困难:“如果进入污染区,不能尽快找到一……一名三米高的变异哨兵,就只能用腿跑的。”
苏镜:“……”
系统:「……」
中间断的相当可疑的那一下,咽回去的那个嘴型是“头”吧!绝对是“头”吧!“一头变异哨兵”这么自然而然的称呼是怎么顺口出来的啊!
苏镜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现实的理由,一时被噎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沈未明已经俯身,卷翘的小触手在野人的后腰上轻轻抽了两下。
像在问:「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
陈弃当即回答,琥珀色的瞳孔闪出愉悦的光泽,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却又透出危险的野气:“摩托约会,我喜欢——啊。”他模仿其他人的叫法,“队长。”
他边说边把肩膀上的沈未明利落调整到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转向苏镜,语气诚恳地打断了无限接近临界值的怒气:“请放心,我超会骑摩托,会好好照顾他,就请您和另一位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系统:「……」这已经进度到什么奇怪的见家长台词了啊!??
但陈弃显然认为自己表现得十分完美,甚至扶着肩头的沈未明,相当郑重而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
……接着画面就骤然扭曲。
“是精神力干扰。”宗政零在旁边解释,“他释放了某种……相当粗糙,简直完全是胡来的野蛮精神力护罩,把前辈藏起来了。”
系统松了口气:「哦哦,哦。」
它还以为是野人被塞进马桶冲走了呢。
宗政零没有理解系统未雨绸缪的忧虑,还在继续向它解释。
因为从未接受过任何正式训练,所以这个护罩简直构建得惨不忍睹,浪费了大量本不必消耗的精神力不说,而且对身边的人也造成了严重干扰。
感觉上……大概就是周末清早,你有气无力地挣扎着睁开眼睛,天灵盖在震动,一支装修队在你家楼上用冲击钻疯狂钻瓷砖。
宗政零问:“要开声音吗?”
系统:「……谢谢,很形象了,不必。」
宗政零遗憾地轻叹口气,收回了悬在音量调节键上的手。
苏镜和霍戎还好,他们的感知力只是B级——像是铃铎这种本来天赋就足够高、精神力感知也足够敏锐的,一瞬间就捂紧耳朵脸色煞白地蹲了下去。
而视觉效果上,在铃铎的眼里,那两个人的方向也变成了一坨巨大的移动马赛克。
直到陈弃获得了他的摩托车。
系统不太理解。
摩托车是黄色的,明黄色,小黄鸭的黄。
甚至干脆就是就是小黄鸭造型,上面贴满了各种花里胡哨的贴纸,排气管是醒目的橙色,头盔甚至还带了个橘红色鸭嘴巴。
“是前辈的车。”宗政零似乎看到了系统的错愕,“前段时间,前辈还被要求疏导新人班的哨兵,负责处理那些错乱的精神图景,有点……被影响了,想当鬼火少年。”
那段时间,小触手经常会溜到铃铎的办公桌上,驾驶着他的笔帽风驰电掣、呼啸往来。
障碍赛的地点是铃铎的脸,他的鼻梁、耳朵和眼镜都是充满挑战的场地。
系统听得有点想笑,却又隐约察觉出这里面的危险:「他会被影响了。」
宗政零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也是……苏镜没有强硬地、不容拒绝地出手干涉,隔离开陈弃的原因。
沈未明的精神屏障看起来坚固依旧,却已经有了被渗透的细微倾向,虽然目前只是觉得摩托很酷、想飙车兜风,但以后……如果更严重,又可能被渗透进什么?
沈未明需要一个哨兵,一个可以作为锚点,和他长久地固定链接,能够稳定他浩瀚而混乱的精神图景的哨兵。
普通的哨兵不行,太脆弱,太无能,太容易崩溃和迷失。
太容易坏。
而陈弃……虽然危险、不受控、不靠谱,但那种浑然天成、横冲直撞,完全视旁人为无物的野蛮内核,说不定是最后的希望。
……
那辆小黄鸭摩托得到了陈弃热烈的赞美和喜爱。
“抱紧我。”陈弃帮沈未明带好头盔,隔着盔碰碰额头,“或者用小触手缠住也行,好可爱。”
他的头盔破破烂烂,是个放在桌上会被卫生员当垃圾收走的廉价纯黑款式,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大量怵目的擦碰刮痕。
破烂黑头盔轻柔地碰在干干净净的小黄鸭头盔上。
沈未明没说话,等他跨上摩托,就扳住了他的肩膀——那感觉更像是陈弃驾驶摩托、沈未明驾驶他似的。
沈未明在陈弃耳边说了什么,也或许并没说,向导有的是办法让哨兵“听见”他们。
陈弃的眼睛倏地亮起,视线投向那片扭曲的天空,他猛地一拧油门,卡通装饰下,摩托凶暴的内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沈未明第一次在任务初期就主动释放精神力,或许是因为有了个临时“搭档”,而这个搭档又撑起了一个相当乱七八糟的护罩,所以他可以放心地集中精神——
在铃铎异常惊骇的视线里——还有更多小队,探查、督导、应急人员……在场的所有人,猝然停止了一切活动,错愕地、震撼地不约而同猛然抬头。
沈未明没有选择任何更安全迂回的进入方式。
无形的磅礴精神力化作巨鞭,将那片已经开始闭锁的混沌空间,径直、悍然、粗暴地撕开了个血色的豁口。
——沈未明过去从没主动放出过这么强的攻击性。
过去的沈未明,为了苏镜和霍戎,一直在努力“和其他人好好相处”,做过最过分的事……也就是一不小心拴着十几个埋伏他的哨兵放风筝。
还是因为那些哨兵太废物了,沈未明完全没发现——快到家了才被霍戎扑过来举着晃晃晃,把差一点拖回第四小队办公室的破烂都丢到地上。
他像一只过分懂事的猫,把爪子收起来,脑袋也埋进前爪里,被欺负了、排挤了、弄脏了毛,就忍着,喵喵叫着跑回家,举起前爪要人帮忙洗。
……
陈弃似乎打开了某个从未有人碰过的开关。
也或许,只是沈未明那过分纯粹的“效率主义”的逻辑,让他在分析后判定:既然有了摩托(还是能自己跑的野人驾驶款摩托),那么再采用迂回路线,就变成了纯粹的浪费时间。
不如选择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暴力突进。
那些曾经嚼过舌头、议论过他,阴阳怪气地说他是“公用向导”的人,似乎直到这时候,才迟钝而惊恐地模糊意识到所谓「最强王牌」的真正含义。
数不清的人闷哼,仓促闭紧眼睛、死死捂住耳朵,好几个防御屏障脆弱的向导趔趄着后退,甚至流出鼻血。
“搞什么鬼!那个公用——”
“闭嘴!”
“不要命了吗?!?”
“你是也想被那个精神力鞭子抽一下是吗??”
“非常抱歉!!我家的向导刚才被冲击波及,精神图景紊乱,完全是意识错乱胡说的,请千万别放在心上!……”
……
“厉害!”一片混乱的公共通讯频道里,夹杂陈弃异常惊喜的声音,“好厉害啊!你结婚了吗,我能和你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