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226)
很诱人。
覆盆子的酸甜果香, 混着香草冰淇淋基底的浓郁奶香,威士忌的微醺酒气若隐若现,融合得恰到好处。
还掺杂着碾碎的烤红豆粒所持续散发出的, 不算突出却十分细腻温暖的香甜。
很适合诱拐一些喜欢酒,喜欢吃冰淇淋, 喜欢跳飞艇,有无与伦比酒红色眼睛的任务目标。
……Alpha沉默的视线凶得像是要杀人了。
西里尔携带有信息素监测器,很清楚房间里现在的硝烟味大概已经浓到足以触发火警, 但Beta毕竟天生闻不见, 可以装作不知道:“沈先生的状况怎么样, 好一些了吗?”
楚聿鸣的态度并不算太好相处。
回应他的是Alpha骨子里占有欲爆棚的圈地习性。
熟睡着的沈陷,单薄清瘦的身影被再度往怀里护进去,最后半张苍白侧脸, 也被Alpha温热的掌心仔细轻轻捧着,不由分说地遮住……只剩一点看起来就手感极好的短短卷发。
至于打着石膏的受伤右臂,更是被严严实实、近乎密不透风地牢牢保护着。
监控摄像头残破不堪的尸体被丢在特工锃亮的皮鞋边。
西里尔把冰淇淋端正放好, 正对空调的出风口, 让处理过的、洁净流动的温暖空气带着诱人的香甜气味,无形中充斥每个角落。
特工优雅地半蹲下来, 好整以暇, 捡起那一小坨四分五裂的可怜残骸:“这是什么,打火机?”
楚聿鸣看着这个坦然从容到不要脸的皇家特工:“……”
西里尔好心地帮忙处理了这一点显然无用的机械残骸,把它喂给了正在试图藏摄像头的助理机器人。
“我必须为今晚的事道歉。”
不等楚聿鸣暴走,西里尔倒是先彬彬有礼开口,视线落在Alpha臂弯露出的那一小点柔软卷发上:“我对沈陷先生……缺乏足够的深入了解,就贸然登门打搅。”
这一鲁莽失礼的行为,毁掉了沈陷本该舒适、温暖、安静的浴缸之夜。
做特工留下的劣习——西里尔过去的任务目标, 都将在最迟一个星期内丧命,所以也用不着特地了解性格喜好、生活日常。
所以,当这次季凌升给出“找回沈陷”的指令时,西里尔也下意识立刻行动了。
甚至是……带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无法解释的期待。
西里尔端详着那张照片。
当时,季凌升的情绪波动很大,来回踱步,焦躁难安,或许这位刚被皇室寻回的Omega殿下把这种情绪自行理解为“心灰意冷”、“但不希望沈陷因为他身陷险境”。
但据西里尔观察,真相相去甚远——季凌升呼吸急促,两只手一直在无意识发抖,口干到不停喝水,瞳孔微弱放大。
这种情绪通常叫做「恐惧」。
「恐惧」遮蔽了季凌升的眼睛,影响了他的理智,任何人都看得出,楚聿鸣明明对沈陷极度在意、无微不至。
但季凌升就是坚信楚聿鸣要害沈陷,一定有阴谋,一定。
“沈陷他……太古怪了!他那种性格,在外面会没完没了惹人的!”
“他现在破产没钱了,当初又那么乱来,得罪了一万个人……那些人都恨死他了,会杀了他的!”
季凌升的嗓音沙哑,微微打着颤:“我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再怎么说……当初……”
季凌升当初是靠沈陷的“资助”,才度过了足以毁灭一切的难关——即使代价是他成为了沈陷的私人藏品,和漫漫长夜心血来潮用来打发无聊的玩物。
季凌升这么扯着西里尔,说出的话发涩:“我……我不能不管……”
「恐惧」。
西里尔记录着Omega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
一个名为“沈陷”的Beta,决定放手,结束一个错误,终止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放季凌升口中的“私人藏品和解闷玩物”自由……如今更是直接失联,并夜宿在了曾有矛盾的死对头Alpha家。
……这些事这么令季凌升恐惧吗?
这引起了退休特工的好奇。
于是他想了些办法,拿出通行证,没有预约就冒昧登门造访,“请”走了坐在浴缸里自得其乐玩泡泡的沈先生……
“……”楚聿鸣实在忍不住嘲讽,“登门?”
登窗户还差不多!!
这明明就是无耻、卑劣、蓄谋已久的邪恶偷猫行动,连该死的诱饵都提前准备好了!
碎了一地的玻璃还没收拾呢!
西里尔装作没听到,关切地俯身,去查看沈陷那条受伤的右臂。
这个小小的行动,顺利转移了楚聿鸣压抑的熊熊怒火——绝非是Alpha的注意力如此容易被牵走,而是楚聿鸣极为担忧沈陷的身体状况,优先级远高于几块碎玻璃。
“怎么回事。”
楚聿鸣死死盯着他:“季凌升说过吗?”
医生说得很清楚,沈陷这条胳膊是“应力性骨折”。
楚聿鸣查过了,这是一种长期过度负荷,是无数个被忽略的微小损伤日积月累、悄然侵蚀,导致骨骼出现的微小裂缝。
据医生分析那冰冷的X光和MRI影像结果,沈陷至少已经被手臂疼痛困扰了一年多,而最近的几个月,理论上更是已经恶化成了持续性钝痛折磨。
至于跳飞艇落海……只是这根脆弱骨头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沈陷的骨骼状况本来就不算好,它们脆得楚聿鸣甚至都不敢过分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怀里的人就“咔嚓”一声,愉快地碎成几块给他看。
沈陷身上无疑是潜伏着这方面的危险倾向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楚聿鸣始终极度担忧,心中压抑着强烈不安。
西里尔的回答更是印证了这一点:“根据季先生的说法,沈陷先生似乎对疼痛有某种……特殊偏好。”
比起疼痛,沈陷更厌烦无聊。
生活的底色于他,实在过分漫长乏味,在日复一日的极度枯燥下,沈陷无意识地将自己放逐到感官刺激的边缘,喝酒只是其中一项。
沈陷会有些相当固定的习惯性动作,例如反复用拇指用力按压手边的任何坚硬物体——可能是实木书桌的坚硬棱角,可能是转椅扶手,可能是自己的膝盖。
他还会无意识地,在看书、看电脑、沉思发呆的时候,把右肘关节随意抵在某个坚硬边缘,再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毫无保留地沉沉压上去。
这种习惯,在季凌升刚大学毕业、他们相处得还算“融洽”那几年,其实还不算明显。
后来就越来越频繁,他们闹矛盾的时候,季凌升忍不住反抗的时候,沈陷被惹的“不高兴”的时候……这些无意识的自我磨损,就如藤蔓悄然滋生,愈发猖獗。
沈陷的确有发现胳膊痛。
不过,在他看来,这又不是什么需要处理的事。
他从未想过要保护这条手臂,“休息”、“热敷”、“减少剧烈活动”都太麻烦和碍事了。至于“看医生”?这三个字组成的词条就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
两个人的交流还未完,楚聿鸣怀中的人影又不安分地折腾起来。
……楚聿鸣几乎忍不住想去查查,这家该死的医院,那一针该死的镇定剂是不是过期了。
他立刻调整姿势,迅速收拢手臂,一只手稳稳托住清瘦的脊背,另一只手及时护住沈陷又想乱动的胳膊,握着石膏下冰冷绵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保持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