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273)
“不必担心。”宗政零低声说, “对极少一部分实力突破常规认知、无法评估的哨兵来说,二十五楼并不高。”
“他们可以在坠落的瞬间,精确调整身体重心、局部肌肉密度, 同时利用一切外部条件借力缓冲——类比来说,难度大概只相当于一般普通人直接跳下二十五级台阶。”
系统:「……」不不直接跳二十五个台阶难度也超高了吧!
“是吗?”宗政零垂下视线, 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但那个混球走后,前辈转过来看着我, 说:‘虽然不是半吊子, 但比一般平均水平差得远, 必须特训,否则很丢人’。”
「……哦。」系统立刻回过神,语气微妙地了然停顿了一下, 「哦哦。」
不好意思。
原来是挨前辈骂了。
话说回来这么快就把“野人”的称呼改成“混球”了吗!是不是看得太沉浸式了!不是说好的两个人格吗??
宗政零无视了不停飘出来的吐槽气泡,他想确认另一件事,问系统:「你是前辈后来的助手, 前辈骂过你吗?」
系统尽力想了想:「啊……」
完全没有。
一般都是折纸船、叠摇摇椅给它玩, 摸摸头揉揉绒毛,给它糖吃, 或者弄碗冰镇酸梅汤把它泡进去避暑之类的。
事实上, 系统到现在都还不太能对应得上……狗血部那个平时懒散、只在冲KPI的时候工作狂,偏偏细节上意外柔和得叫人想贴着蹭个没完的怪咖部长,是铃铎回忆里的“前辈”。
当然,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倒是完全没变。
“没骂过啊……”宗政零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翻越不过的心理障碍,“为什么……因为你是个球吗?有绒毛、软乎乎?手感好?好做造型?还是因为……你能泡进酸梅汤里?”
系统重重打了个哆嗦:「……」
来了来了又来了那种酸溜溜阴恻恻的醋味阴风!
宗政零暂时没能完成他的离谱归因,还在低声琢磨“数据绒毛球”的先天优势——至于记忆录像里的铃铎, 还没从震撼里回过神,就觉得脚踝突然一紧。
铃铎错愕低头,看着熟悉的、刚刚还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的小触手温柔地缠上来:“……”
「?」
铃铎冒出巨大的精神力问号:「???」
“等……前辈?!!!”铃铎刚喊出口,小触手们已经行动起来,一条稳健地拎着他的脚腕,另外两条利落地打开窗户,第四条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下一秒,他就在冰凉月色和飕飕灌进来的冷风里,化作了一道身不由己的完美抛物线,从二十五楼飞了出去。
惨叫声响彻云霄。
那天晚上本部大楼至少被吓亮了三分之二的灯。
“前辈说,向导的第一堂必修课是无视恐惧——无视到把它当成空气、水和食物。”
宗政零垂着头,他几乎不需要思考,仿佛这些话已经刻在灵魂上:“因为向导是大脑,是核心,哨兵是爪牙,是感官,是四肢。”
“爪牙会折断,感官会有失灵和被欺骗的可能,四肢会不听话,会在不该软弱的时候瘫软,在不该冲动的时候热血上涌,跑去送死。”
“所以,向导必须比他们更明白。”
“明白什么是‘失控’、什么是‘下坠’、什么是‘崩塌’——当你的哨兵愚蠢地冲向深渊的时候,你已经因为无数次涉足,远比他熟悉和了然。”
“只有这样,你才能在那一秒拉住他们。”
“然后把他们打得半死不活,罚得彻底记住,然后拖回来,栓在门外,不给饭吃。”
“到乖为止。”
系统:「…………」
刚刚燃起来的!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前辈的理论体系是自学的,因为没有老师能教得了他。”
宗政零再次维护沈未明,并试图给出合理解释:“他吸收了三个大型图书馆的全部知识,那里面可能有一些畜牧类书籍。”
系统:「……」所以这套手法的源头可能不是《尖端向导指引手册》而是《怎样让你的狗趴下》吗?!这样解释更糟糕了吧!
“……总之。”
宗政零似乎也意识到扯远了,强行拉回话题:“那天晚上,是前辈第一次教导我。”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轻下来。
又像是透着某种因为年轻的固执,不肯大大方方展示,却又极力想被看见的“被认可”的自豪。
那个晚上,虽然起因确实丢人,但不论如何……新人铃铎,被认可成为了「家人」。
“前辈在月亮下面,我吊着,一抬头……看见他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灰色,很干净,像是雨后的矿石,有层很淡的银色磷粉。”
“他蹲在窗台上,垂着睫毛,看着我,对我说……”
“如果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记忆录像里,沈未明抱着手臂,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冷,平静漠然,是「外面」模式的沈未明:“就不要去绑定哨兵。”
……那是铃铎第一次听沈未明说这些。
那个“把所有人当狗驯”的S级向导,心里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他在用某种过于苛刻、有效的方式,履行他自己都未必理解察觉的责任。
……
“……所以。”
第二天一早,准时来上班的苏镜坐在办公桌后,捏着几百份投诉,心情复杂地按着太阳穴。
“这就是你用触手拴着铃铎,从二十五楼扔下去了二十五次的理由吗?”
她看向沙发,沈未明正窝在里面,咬着能量棒,几条小触手不死心地卷着一罐草莓罐头试图撬开。
苏镜今天要淹没在投诉处理里了,揉着太阳穴,摸索找主机电源:“选个僻静的地方不就好了……”
魂飞魄散、眼圈乌青的新人铃铎:「????」
这是地点的问题吗队长???
“对啊,不光是地点的问题,一次性扔二十五轮也太严格了。”
霍戎刚晨练结束,溜达过来,顺手拨开铃铎头顶硕大而充满怨念的吐槽气泡:“至少分几次嘛,未明,对新人温柔一点。”
铃铎脖颈僵硬,几乎是卡顿地转头,看向霍戎。
“啵”地一声,沈未明终于撬开了罐头。
他立刻低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鼻尖轻轻皱了下,嫌弃地丢到一边:“好烦。”
铃铎:「?!?!?」
快要被打击到融化在地毯上的铃铎被霍戎拎起来,资深老牌哨兵有点错愕,捡起那个罐头看了看:“这什么?!我买的是草莓罐头啊,我看看……”
“鳕鱼。”沈未明整个人已经缩进了他的小毯子里,闷闷不乐低声咕哝,“我讨厌鱼。”
铃铎一晚上被丢成浆糊的脑子,也被“鳕鱼”两个字猛地激活,猝然苏醒:“对——对了,队长,霍戎前辈!”
鳕鱼!
野人!!!
铃铎猛地蹦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配合比划,勉强说清了昨晚的情况——所谓野生哨兵,更准确的说法是「未注册哨兵」。
他们因为某些极为复杂的原因,通常是敏感复杂的身世、叛逆的立场或者某种不容于世的特殊能力,拒绝相信白塔,拒绝“报备”和“注册”。又或者是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误,从而被删除了过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