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142)
两条长腿舒展交叠,短裤太短了,原青枫变态,线条漂亮的小腿泛着蜜色光泽,清瘦又不缺肌肉线条,跟腱修长,还有未褪的少年青涩。
风把一桶天蓝色油漆打翻了。
油漆桶砸在板车的金属封边上,异常响亮刺耳的一声。
贺鸣蝉没动。
油漆乱淌,淌到他身边了,天蓝色的、冰凉的黏稠液体沾到小土狗松蜷的手指尖。
指尖染上天蓝色了。
手腕染上蓝色了。
小臂、手肘,T恤的袖口也染上天蓝色了。
……还是没动。
贺鸣蝉的睫毛被风吹得轻轻颤,像是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啊啊啊糟了”地十万火急蹦起来,但没有,安静过头了。
厉别明皱紧眉。
他用力拍了下窗户,在意识到之前,已经喊出了“贺鸣蝉”。
他控制不住地厉声喊了几句,发现邻居家的小狗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软绵绵躺在草地上,脑袋埋在胳膊肘里。
厉别明骂了一声,重重丢下望远镜,攥着手机,一边给该死的原青枫打电话,一边快速跑动离开书房,单手扳着被狗扒豁的墙翻进了邻居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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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沈部长:嘿嘿。
第63章 喜欢睡觉怎么了
小狗身上不是烫的。
不是中暑, 但也不是那种冻手的冰凉,很暖和,热烘烘的, 有种太阳味儿。
厉别明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粗暴地踢远那个骨碌碌滚来滚去、不怀好意, 妄图袭击贺鸣蝉脑袋的油漆桶。
厉别明走过去,半蹲在脏得要死的草地里:“醒醒,别睡这。”
厉别明拍扁一只黑白花蚊子:“脏。”
叫不醒。
贺鸣蝉闭着眼睛, 那些草叶被风吹动, 蹭着他的嘴唇, 睫毛,光洁的额头,轻轻戳着小麦色的脸颊。
像是睡着了。
睡得很熟也很放松, 脊背跟着呼吸轻微起伏……像只晒太阳就这么晒到睡着的小动物一样,舒舒服服在草地里打盹,对外界没有半点防备。
……厉别明忍不住脱下西装外套把小混蛋光溜溜的后脊梁遮上。
这样做完, 他才回过神, 意识到满地淌的都是该死的油漆,厉别明低头, 看着自己花花蓝蓝的裤腿、皮鞋。
好极了。
现在的损失又多出一双手工皮鞋和一套六位数的西装。
厉别明烦躁地盯着手机, 该死的原青枫只是听他说了半句话居然就把电话挂断,下一秒钟,他这个总监就收到了一张“外出调研”的请假条。
他不是说他要追究原青枫公然翘班——他当然要追究!
这是哪门子的外出调研??
厉别明发誓他要在总部狠狠告这个自乱阵脚的死敌一状,所以他现在究竟要怎么做,就蹲在这看着吗?该死的原青枫为什么要挂电话???
厉别明蹲在草地里,没有丝毫头绪,盯着小土狗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蜜色脸颊, 喉咙滚动。
他试着拍贺鸣蝉的脸。
这个动作又不罕见,厉别明过去最嚣张的时候,也经常用钱、用合同、用菜单,甚至是用撅在手里的马鞭,拍那些贪婪的蠢货废物的脸。
但现在不一样……厉别明盯着自己的手。
他很难解释这是什么动作,他在干什么?他的指节贴着贺鸣蝉泛出微红的脸颊,勾开那些烦人的草叶,抹掉贺鸣蝉鼻尖的汗。
厉别明试图抵消掉这种荒谬的行为,于是他捏住了贺鸣蝉的鼻子。
小土狗的眉毛在睡梦里皱起来了。
脸也皱起来了,像包子,晃动脑袋试图挣脱,喉咙里呜呜的不高兴。
厉别明立刻下意识把手松开,欲盖弥彰地按了两下鼻梁,试图证明自己没把人弄坏——他看贺鸣蝉真是在睡觉,没什么毛病。
小土狗还知道拿爪子揉鼻子尖,还知道烦,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子,拿胳膊把脸盖上了。
还闷闷不乐翻了个身。
很不满意。
太阳好、草地好、油漆桶坏。
捏鼻子的变态坏。
厉别明:“……”
好吧,是他脑子有病,杯弓蛇影了,贺鸣蝉是在睡觉,所以原青枫那个混账又跟着瞎紧张、一惊一乍什么???
居然为了这种事就把把柄递给他……厉别明“啧”了一声,刚要拎走那件显然是废了的西装,再从那个墙上的豁口翻回去,握着沾满油漆的凉滑布料,就愣了下。
厉别明弯着腰。
小土狗……自己钻进了他衣服里。
他勾着那件西装,一动不动,呼吸暂停,盯着贺鸣蝉。
睡得又香又舒服的小土狗在他的衣服里拱了拱,把这东西当成了临时小窝,抱着一边袖子,自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厉别明:“…………”
这不能怪他。
不怪他。
控制不住。
他向四处看了看,俯身鬼鬼祟祟地把贺鸣蝉捡起来——飞快。
他不知道怎么托着才合适,弄得相当别扭,囫囵用衣服把人一裹,抬腿就往自己家跑,一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试图避开不知道在哪的监控……
大概是姿势不对了,又听见闷在衣服里的小土狗不舒服的哼唧。
厉别明头发都要炸开,原青枫现在忽然回来了怎么办?!他把人往衣服藏进去:“别出声——”
……贺鸣蝉像是把这句话记得很牢。
刚才还睡得很惬意、很自在,四仰八叉的小土狗,忽然就安静,一点声音也不再出。
厉别明停下脚步,动了动手臂。
他皱紧眉:“贺鸣蝉?”
贺鸣蝉紧紧闭着眼睛,低垂着头,软在他手臂上,四肢安静垂下悬在半空,不出声了……像是乖乖交出这幅被过分苛责的躯壳。
不出声,也不闹了,不吵、不添麻烦。
厉别明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喉咙里莫名泛出某种近似于加盐威士忌——又或者是加了漱口水的浓缩咖啡的味道,他看了看自己的住处:破铁皮壳子、神经病一样的堡垒、不见天日的房间。
原青枫的院子:洒满阳光的大草坪、映着蓝天白云的落地窗。
舒服柔软能打滚的床。
厉别明很不高兴。
他认为再给他三个月——不,一个月。
给他一个月,他也能改造得远胜过原青枫这个该死的老狐狸,打造出最舒服最好住、极具魅力的狗窝,但毕竟一秒钟内完不成。
厉别明咬着牙根,阴沉着脸,放弃了这个唾手可得的大好机会……把贺鸣蝉端回原青枫的家。
他甚至还破天荒地好心帮忙关了炖骨头汤的火,以免可恨邻居家倒霉失火,害得小土狗没处住。
……
原青枫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恶犬邻居就像他那八只恶犬一样,理直气壮地,理所当然地,悍然翻墙闯进了他的家。
坐在他家的卧室里,踩着他的地毯,坐着他的椅子,一动不动盯着他床上的贺鸣蝉。
生着闷气。
——顺便一提,地毯上被弄得全是油漆、草叶和脏兮兮的鞋印,已经完全脏得没法看了。
原青枫快步过去,俯身轻轻摸贺鸣蝉的额头,问恶鬼雕塑一样摆造型的厉别明:“你在干什么?”
“你管不着。”厉别明恶声恶气回答,因为被原青枫挡住了视线,立刻起身换了个角度,目光依然死死钉在贺鸣蝉身上,“他为什么叫不醒,昨晚拉上窗帘以后,你都对他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