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61)
贺松风趁着这会大口大口的喘气,“你在做什么?”
“记录致谢词,方便入档查阅。”程其庸说得冠冕堂皇,一巴掌扇下来,拍得贺松风麻了半边后腰,“继续念。”
贺松风:“在想……脑袋昏昏的……”
程其庸提醒他:“感谢我。”
“嗯……感谢学长的悉心指导,让……让我在融入学校的过程里感受到温暖和、和力量。”
贺松风的鼻音很重,念得也含糊。
“感受到什么?”程其庸停笔。
贺松风说:“温暖,力量。”
程其庸瞧着贺松风低温的身体被他手掌烫出一圈圈红痕,又看着后腰上的巴掌印,没忍住,笑出声。
程其庸笔尖朝下,不紧不慢地写,尽力每一笔都做到尽善尽美。
漂亮的人,就该配漂亮字。
贺松风被写得浑身战栗,呼吸越来越急促,两只抠在台面两侧的手,绷得越来越紧,手臂愈发的纤细粉红。
“你是张很好的纸,写起来流畅顺滑,不晕墨。”
程其庸夸他,但同时也是物化。
贺松风没作声,他听得出来那份贬低。
“就说完了?”
“还要继续?”
“继续。”
“编不出来了。”
程其庸的笔尖顿了一下大概半分钟,便开始洋洋洒洒的写出一大片黑字,边写边念:
“我将作为新成员,将积极服务同学,奉献校园。将在大家的监督下,严格要求自己,积极履行业务,不辜负大家期望。最后向给予我帮助和机会的学长表达最诚挚的感谢,为学生会发展,为校园的美好贡献力量。”
要不说程其庸能坐到学生里最大那个官位去,就他这现编的体面官话,这位置就该他坐。
这些话,凝在程其庸的笔尖,收录在贺松风的身上。
这么多字,从颈椎写到尾椎,绕过腰胯。
贺松风被翻了个面,因为最后还剩几句话写不完,但后背已经写满了。
程其庸把贺松风抱起,稳稳地放在演讲台上。
抬左腿,在左腿内写【感谢程其庸】;抬右腿,在右腿内用程其庸私人印章按下一枚通红的图案。
这是程其庸的私心,剩下没写完的就放到小腿肚去写。
“变态。”贺松风骂他。
“还没结束呢,只是开始。”
贺松风再一次变成正对着台下的姿势,一条腿再一次垫在台面上,创造出更加宽敞舒适的环境。
桌上的麦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贺松风只是小小、浅浅的喘气,结果听进耳朵立体的、震撼的。
贺松风身体一抖,如果不是程其庸架着他,差点就吓跪。
他掩不住惊慌的表情,急促地拍桌子抗议。
“这个!这个!”
程其庸大笑,俯身,凑到麦克风前去,用着低沉正经的播音腔,严肃报幕:
“欢迎收听我们优秀三好学生贺松风分享他的学习秘诀。”
贺松风小小声反驳:“你别乱说话。”
“你不是吗?”程其庸反问,“学习秘诀就是你找了个好男人。”
“你?你……”
贺松风话说一半,咬着舌头把剩下的刻薄话咽进嗓子眼。
算了,说出来又要急。
“这里有监控摄像头吗?”贺松风轻轻的问,一句话要分成好几次才能说完。
“有。”程其庸指向一个方向,“说不定现在就有人看着呢,马上就要来抓我俩。”
“啊?!”
贺松风脑袋嗡一下,跟烧到焦得电器似的,乱糟糟的,理智和感官在过界的刺激下彻底麻木。
他全程只顾得上东张西望,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哀求程其庸不要这样折磨他。
“请不要这样,我害怕,被发现的话会被辞退的。”
“你以后不可以用这件事威胁我。”
“…………”
程其庸不为所动,他喜欢这样的刺激,喜欢看死气沉沉的贺松风被他折腾得面目散出五颜六色不同情绪。
“窗户有人在看我们。”
“啊?!”
贺松风吓得彻底软在程其庸怀里,视线快速扫过所有窗户,每一扇都没有人,可是他又感觉每一扇随时都会冒出一双眼睛。
“我开始讨厌你了。”
贺松风弱弱撒娇。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程其庸这才把贺松风从台子上抱下来,一路快步跑去卫生间。
贺松风的手抠在台面上,还有些不舍,“台面!台面都是水,你要去擦干净。”
“等会去。”
卫生间的门与门框撞出一声轰轰隆隆的剧烈动静,像雷劈似的。
有了卫生间的挡板做掩护,贺松风终于可以放纵自己,不必像老鼠一样战战兢兢。
敞开自己,什么都敞开,声音、怀抱、胸膛还有——
贺松风拿指甲掐程其庸,一边骂他,一边哼哼。
程其庸全盘皆收,迷恋地吻了好几次贺松风身上的红印章。
贺松风看时间差不多,掐着时间给了程其庸最后一次的机会,推开对方肩膀:“够了,我要回去上课。”
程其庸听话,说收手就收手,捎带手还帮贺松风擦了擦身上的汗液,“晚上我要检查,你自己注意点。”
贺松风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他穿上裤子,把双手放在洗手台下冲刷干净。
忽然,贺松风不解地发问:“有个同学给我送牛奶,他说他不想愺我。是我变丑了吗?为什么他会不想?”
程其庸捏住贺松风下巴,左摆右摆,欣赏好一阵才说:“晚上好好休息,我放过你,你自个多睡一会。”
贺松风忽然变了脸色,不安地捂着双颊,盯着镜子里憔悴的美人,碎碎念:“你不夸我漂亮,那就是变丑了。”
程其庸搂着贺松风的腰,强行扭送出去,直白地说:“你最不需要焦虑的就是你这张脸。”
贺松风还是焦虑:“可你刚刚的回答就是没说。”
“漂亮,你最漂亮了。”
“敷衍。”
“…………”
程其庸无话可说,揪起贺松风的脸颊捏捏。
“怪我,没把你嘴巴愺烂。”
贺松风无话可说,轻声骂了句:“你变态。”
程其庸把贺松风送到门口,自己又折了回去。
“你去上课,我留下来收拾。”
他的印章、签字笔还有申请书还放在台子上,以及他要去把关掉的监控重新打开。
程其庸没有赵杰一那么下作和大气,他一点也不想监控录下贺松风的不堪,那些不堪只能被他的眼睛独家占有。
贺松风一个人出了礼堂。
从一个光亮的地方,走进另一个光亮的地方。
贺松风踩着太阳光往前走,不肯往阴影里靠半分。
他一身污脏,只有在碰见太阳时,才会稍微好受一些。
似净化。
走出去没多远,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手链敲击的声音,不再是木头那样的闷响,而是脆脆的叮咚。
难道跟踪者换人了?来了新的变态继位?
贺松风停下脚步,好奇地看过去。
张荷镜同他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下,在他的正后方,并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意思。
张荷镜笑盈盈地迎上去,又转脸变成担心:“你最近和他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他不是什么好人的。”
贺松风嗯了一声,不掩饰、不隐瞒地自嘲:
“走得近?他都走到我肚子里了,何止是近。”
张荷镜拧眉纠结了一会,才迟迟地念出一句:“……你会后悔的。”
贺松风听得也不舒服,心里碎碎念的骂他何不食肉糜,说话的声音温度也降下来:
“我不陪他睡,我现在就会后悔,只有他肯施舍我真正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