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92)
不是每个家庭都有。
只有松田阵平每周回来带他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才会坐在桌边,花费时间去小心吹凉那些食物。
安室透一愣。
他一言不发,将那杯用来阵痛的冰水收走,换了杯温热的开水。
原本熟练的动作停住,男人放慢动作,将自己原本吃面的时间悄无声息地延长。
让对方毫无顾虑地把面盛到小碗里,再一点点吹凉,送进嘴里。
松田伊夏从低头吃饭起就不再说话,沉默得有些奇怪。
他帮忙把那两个碗送进厨房,被赶去洗了个澡,用热水冲去一身雨腥,然后霸占了对方床边的椅子。
安室透从衣柜里拿出厚实的被子,代替了床上尚未换掉的夏被。
少年撑头看着他,忍不住:“你警惕心会不会太差了一点?”
之前还保留警惕防备自己,自从被他戳穿身份以后,装都不装了是?
他总感觉对方的动作里还端着点什么,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信息没有探测到,但是等躺在床铺上被刚洗没多久的被褥包裹住时,他还是咽下了原本说出来后对方肯定不会高兴的话。
吐出的话语变了个模样,带着东拼西凑后勉强补好的狡黠和玩味:“安室先生,警察都像你一样好,把人带回家只是为了让对方霸占你的床,然后自己去沙发睡觉?”
他捏着对方准备撤走的手腕,凑近过去,呼吸撒在内侧皮肤,带来轻微的痒:“……和我一起睡吧?”
安室透却抽回手,拉过被子就糊在他身上。
少年从下面探出头:“我还以为你今天把我带回家,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被警察叫去。要是一直没有答案,你会不会被侦探的好奇心勾得睡不着觉?”
安室透:“不会。”
他原本是想知道。但是怎么再多压在脑子里的问题,在吃过那顿饭后都暂时问不出口。
即使捷径就在面前,他的第一选择确实去从那些已经被收走的资料上寻找答案。
松田伊夏笑了起来:“作为今天的回报。”
他重新捏住对方的手,引着他伸入被子,撩起浴袍下摆,按上大腿侧的皮肤。
在指尖触碰到皮肤那刻,男人浑身一僵,正准备抽走,却又在下一秒倏地顿住。
重新抚摸上去。
皮肤表面并不光滑。
布满了烟疤。
借着窗外透入的灯光,松田伊夏去看男人的神情。
他张了张嘴:“我有点……”
安室透手上的力道立刻放缓。明明是对伤痕最有经验的警察,此刻却问出了一个笨蛋问题:“我弄疼你了?”
松田伊夏:“这么久的疤,当然不会疼了。”
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咽下。
我有点舍不得。忽然之间,只有一点点。
但计划如同转动的齿轮,没有因为那点小小的不舍停止,如期向下转动。
凌晨,四点。
咒高学生组成的队伍走进快餐厅。
“咒力残秽简直少得可怜,怪不得拖到死了六个才叫我们过来。”打头戴眼镜、扎马尾的咒术师四处打量一番,“有人刻意消除了痕迹。”
她身后的熊猫沉思:“…那就是有诅咒师参与了。”
禅院真希皱眉:“啧,真麻烦。你在闻什么?这间厕所简直臭死了!”
“这里的咒力残秽。”熊猫抽动鼻子,到处嗅了嗅。
他直起身,道:“真希,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咒力的味道,有点熟悉?”
第62章
灿亮狂烈的火。
木材被灼烧, 时不时发出爆裂般的闷响,热浪滔天。
金发男人坐在高处。
那是位于三层两侧的贵宾座位,像是一朵悬空的云, 让他远离了那片火光灼目的舞台,只是一个旁观者。
台下空空荡荡。
但有门被推开的沉重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明明坐在这里, 视线被高台扶手遮挡一半,只能完整看见舞台。
却莫名感觉有人从那扇门走进。
形单影只, 稳步前进。
男人脑袋刺痛,耳膜鼓动起来, 远方、亦或头顶传来圣乐, 他听见如戏剧般抑扬顿挫的咏叹调在远处响起,压着那些齐鸣的乐声。
“既早知苦难是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母亲, 我的母亲。又何苦用你的血肉滋养我。用你的灵魂哺育我。让我降生于世。伴随绵亘一生的恶。”
金发男人回神。来者的脚步已经迈至台前。
那人披着发丝, 赤脚踩过厚实的迎宾毯, 步步向前。
火光映亮他的双眸, 右眼殷红似血。火焰炙烤他的皮肤, 将苍白镀上薄红。火舌舔舐他的发梢,照出一张沉郁而偏执的面容。
他视若无睹。
走过地毯,踏过台阶, 走上舞台, 被熊熊燃烧的火光吞没,只能看见深色的、摇晃的人影。
唯一的观众被束缚在座椅上。他想挣脱两侧的束缚, 皆是徒劳, 喉咙如灌了水泥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喊声被堵在胸膛, 只余下一颗跳动的心脏。
回来…回来!
松田伊夏。
安室透猝尔从梦中惊醒。
他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像是真如梦中一般在熊熊燃烧的烈火旁坐了许久, 被熏出一身汗水。
将润满汗水的脸颊埋入手掌,几秒之后,他从一场长梦中回过神来。
手侧,手机因为他突然从沙发惊起的动作滑至一旁,在地板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在此时终于被一只深色的手捡了起来。
打开锁屏,界面还停留在睡前看的地方。
——《厄运之子》的剧本。
这是一个知名剧团在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巡演的剧目,从时间看,每周周五晚上的演出都比其他场次便宜近一半,是因为这一天没有那些观众眼熟的演员登场。
他睡前恰好看到那句主人公的独白,没想过睡了还要在梦里被扰。
现在是凌晨五点,距离平时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安室透接了一杯水。
方才猛烈的心跳还没有平静下来,他放下水杯,犹豫再三,还是站在了卧室前。
微不可闻的声响过后,门被推开。
检查:窗户,完好无损,关得严实。
——没有半夜跳窗潜逃。
再检查:室内,整整齐齐,毫无异常。
——没有又做出什么事情来给自己下套。
再看:床上,靠近床头的位置隆起一个大包,微微起伏。
——对方睡觉完全不给自己留任何一个喘息的口,把自己当馅儿被子当皮,包出了一个毫无褶皱的巨大号汤圆。
安室透轻步上前。
里面那人呼吸明显因为轻微缺氧粗重了,再蒙一会儿,他就会因为大脑自动的报警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获取足够的氧气,然后再把自己包起来。
男人附身,把汤圆皮从枕头位置缓慢拉开一个口子。
开口处“蹦”出黑卷的发丝。
糟,真·露馅儿了。
看来汤圆还是黑芝麻馅儿的。
“黑芝麻馅儿”被扯开了一点汤圆皮,呼吸明显顺畅不少,声音也轻了些。
安室透这才离开,重新合上房门。
他再睡不着觉,给自己泡了一壶醒神的茶水,打开电脑,归纳从头至尾的线索。
首先是这个突然被移交权限的案件。他白天跟了搜查一课一路,对于死者的情况已经详细了解,那具尸体的伤痕满是疑点。
再往前推,那艘开出游轮的船。他在躲避什么,又或者是引开“谁”?才在雨夜里冒着雾气驶入公海。
温泉酒店,被说是野兽的“袭击者”。他没有嗅到任何属于野兽的血腥气,甚至没有听见它们的呼吸。那群野兽来得悄无声息。
包括天价的悬赏令。他动用了能在日本触及到的所有势力,但是只拦住了不到三成追击者。是自己的情报网太狭窄,还是其他七成,都来自他完全没有了解过的领域。
虹昇大厦的电梯,固执得跟上天台却不再和自己离开。调查不出的坠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