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14)
先前的疑团莫释,新的又接踵而至——他在床铺下发现了一个烧水壶,几购物袋本应放进厨房储藏柜或冰箱的罐装食品。
他收回刚才说松田伊夏生活随意的话,他生活的并不随意,简直是在竭力把自己的日子过成末日生存模拟器。
——谁家好人在床底下囤饮用水和保质期十年的罐头乃至压缩干粮!
安室透:“……”头好疼。
他是真的看不懂青春期男高。
没找到U盘,反而给自己找来一本《松田伊夏100大未解之谜》,金发男人难得感到挫败。
那些东西实在不像懒得收纳才随手塞床下的,相反,它们甚至摆放得十分整齐,少年的卧室收拾得也干净整洁。
只有住在房间的人张牙舞爪肆意妄为,是房间里唯一不规整的。
搜查未果,想起那封六点多就发来的邀约短信,金发男人拨通派去盯梢那人的电话,揉着眉心询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工作日凌晨四点多就离家外出,还发短信约男人晚上看烟花……这小子不会逃学了吧?!
那边盯梢的公安低声汇报:“刚从一家网吧出来,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意图。”
听到这个地点,安室透太阳穴先是重重一跳,然后翻涌起的怒意又骤然平息。
不对劲。
松田伊夏不在乎生活质量,也难以对其他东西沉迷,无论食物、游戏还是更不健康的娱乐活动。
从进门起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在表明,他不是那种为了上网翘课的普通款叛逆学生。
再说,现在家里就他一人独大,玩通宵都没人管,喜欢上网难道不能在家上,非要出去交钱体验氛围?
“……把那家网吧门口的监控调给我,快点!”安室透心脏又突突跳动起来。
他感觉自从遇到松田伊夏后,自己每天都过得分外刺激紧张,心脏工作量是往日三倍。
一段视频很快传来。
这个时间段进网吧的人并不多,他很快锁定了一抹身影。
高挑,些许单薄。帽子压得很低,又用兜帽罩在外面,连半根发丝都没露出来。
他还戴着黑口罩,要不是安室透派人盯梢知道他今天穿的什么,恐怕根本没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在夏天过于厚实的衣服挡住身形,所有会裸露出来的地方都被挡住。在监控里看不清他的五官,发色,甚至连皮肤的颜色都分辨不出。
他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不到,就推门离开,钻进一条没有监控的暗巷,消失在‘机械眼’中。
安室透拖回进度条,死死盯着画面里走出网吧的少年,心里骤然一悚。
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猜测钻入大脑皮层,炸出一片轰鸣。
——他去看U盘了!
马自达自街口疾驰而过,同一只嘶吼的野兽在轰鸣。
驾驶座上的男人捏紧方向盘,手臂青筋暴起,目光阴晦,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手指因为太过紧绷传来阵阵疼痛,男人无暇顾及,无数思绪在脑内搅动,直到某一刻他才猛得踩下刹车,将白色跑车停在街边。
小麦色的五指握成拳砸在方向盘中央,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光想到松田伊夏可能会被组织发现,他心跳就直飙一百八,在胸腔里狂响,像是随时要炸开。
安室透发力朝舌尖咬下,疼痛和些许铁锈味强硬拉拽理智回笼。
……冷静。
男人垂眸,从滚烫的胸口里匀出一口气。
他再次打开监控:在离开松田宅的十余分钟后,松田伊夏走进了那家网吧。
反复检查终于可以确认,对方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能暴露特征的地方,甚至靠鞋子改变了身高。就算对着这视频一帧帧翻来覆去看,也半点辨认不出。
本该松一口气,但安室透心情却莫名复杂。
随后盯梢便衣就给他发了短信,语气小心地说自己跟丢了。
安室透:“……”心情更复杂了。
在“你就是这样当公安的”和“这都能跟丢平时都加练”等训斥中,一个甚至带了些诡异欣慰感的念头势如破竹:
能知道把尾随的人甩掉,还有心躲监控,不错。
金发男人靠在车座上,阖目沉思。
他曾在U盘被拿走当晚明里暗里和安排这次任务的琴酒讽刺队友犯蠢,也旁敲侧击过,给他们埋下了“另一个队友顺走U盘”的可能性。
但当时琴酒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他好像有什么方式能确定U盘没有落在其他人手上。
男人眼中光芒一闪,忽想到一种可能性。
U盘里不是什么既定的信息,而是一把通向组织某个资料库的密匙。
只要有人登录并试图查看,组织就能通过数据定位那只妄图窥探隐秘的老鼠。
如果没人使用U盘,大可说明死在小巷的叛徒把这把密匙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他们只需要慢慢寻找,安室透也只需要在U盘到手之后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某个叛徒曾到达过的场所,再找出来。
完满落幕,皆大欢喜。
——但现在密匙可能已经被启动了,没有几条人命来饲喂,事情恐怕再难平息。
男人眉缝略微耸动。
……是他的错,昨天就不该心软,应当直接把松田伊夏拽到车里带回去。威逼利诱也好,审讯胁迫也罢,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总好过现在惹祸上身,换来深渊里庞然巨物的一瞥。
现在也来得及。
人在急迫的情况下大脑反而更为冷静。男人在反复确认绝对不会有人从视频里确认他是谁后,便开车回家,请了一天咖啡厅的假。
他换上那套最常在另一种场合出现的衣服——黑色马甲,白色内衬。
宝石领结在脖颈上环过,折射出同眼眸如出一辙的暗光。
黑色手套覆盖住皮肤,柔软的面料勾勒出修长手指,男人嘴唇微抿,拉开面前不起眼的柜子。
手枪同弹匣、匕首一起别至腰间,片刻沉思后,他又挑出两管细长的麻醉剂,连同绑带一起放进装枪的枪带里。
……无论什么手段,他说过。
时间分秒流逝,等安室透站在虹昇大厦的观景电梯时,夜幕早已降下。
四周皆为透明材质的升降台带着他缓慢升向夜空,钢铁森林之上星光暗淡,唯有终夜不灭的霓虹灯光画卷般铺开。
斓斑色块倒映在玻璃上,他如同在灯影间穿行。
门缓慢打开。
人潮拥挤,这场盛大的烟花表演早在几天前就铺天盖地的宣传,所有想在最佳观影地点欣赏美景的人都挤在观景层里,人头攒动。
安室透寻找着目标。
天空餐厅、咖啡店和几家开放型酒吧沿电梯零散分布,不少位置都坐着人,唯有角落里的小型吧台人影寥寥。
那里视角实在欠佳,巨大的落地窗在它前方几米位置就被墙壁替代,即使伸长脖子也看不见窗外。
松田伊夏就坐在那。
他背对着人群,一只手臂撑在吧台上,慵懒地托着侧脸,手指百无聊赖般摆弄面前的桌面装饰。
安室透同他之间相距甚远,中间拥挤得隔着那么多人,各种样式颜色的头发,明艳鲜亮的衣服。
但金发男人朝着远处看去时,那些色彩像流动的灯光,只剩下模糊的影,突得黯淡下去。
唯有少年坐在喧嚣中唯一的寂静里,鲜活而明亮。
他舍弃那件遮掩身形的宽大外套,在燥闷的夏夜里换上了一件黑色真丝上衣。
在腰部位置布料设计成过宽的绑带,交错着在侧面打成弧度恣意的结。后腰正中位置却刚好有片菱形缺口,隐约露出一小片眩目的羊脂玉般的白润皮肤,和流畅而清晰的后腰线。
没再将上方的头发扎成一团,黑色卷曲的发丝尽数披下,微长的尾端向两侧垂落,勾勒柔韧的后颈。
衬衣领口很低,未取下的颈环却在本会全部露出的脖颈上环绕一圈,遮挡大半。
……如果以后有机会以兄长好友这种身份坐下来聊聊,安室透很想给对方上一节关于自身安全与穿衣选择的公安大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