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56)
和叫琴酒的那个银发男人比起来,zero那个金毛混蛋居然都顺眼不少。
松田阵平沉着脸腹诽,吐出一口沉闷的呼吸,这才发现刚才一直缓步向前的少年已经许久没动过。
……?
他抬头看去,正对上对方的眼睛。
松田伊夏掀起一点兜帽,只露出那双在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上的眼睛,因为惊讶瞪圆些许,显出几分幼时的圆润。
和大多数时候目光穿透自己身体时无神而不聚焦的眼神不同,就这样精准地落在了他同样是眼睛的位置。
眼眸里没有每次把自己逼到生死边界时望向他的期许,只有错愕。
——不对。
松田伊夏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里心脏剧烈跳动着,但这仅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卷发男人。
在对方出现之前,他能确定,自己的心跳乃至心情都非常平稳。
血液按照正常流速缓慢流动,没有生死瞬间那种生理上急促飙升调动的各项感官,甚至也没有迈向死亡时的痛苦和凝滞。
就这样缓慢地、安静地迎来了一次莫名的见面。
松田伊夏伸出手,在收敛表情后第一时间用手指敲了敲自己额头。
奇怪。
真的奇怪。
居然不是出现在特定的节点,也没有立刻就消失不见。
这是不是说明……
这个想法冒出的那刻,原本已经和缓的心跳再次变得急促而有力。
“……有人来了。”头顶上方传来的脚步声打断对视,松田阵平出言提醒。
被提醒的人却只是盯着他,凝瞩不转。
脚步声渐近,卷发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又提高些声音:“快点。”
这次他不再在原地站着,而是直接迈步,朝着避开来者最好的路线走去。
少年在片刻停顿后才终于抬步跟上。
空气里只余比风声还要微弱的,绵长而浅的呼吸声。
在之前短暂的见面时,两人经常对话,松田伊夏让人恼火的话术也一句又一句地往外蹦,时常把松田阵平气得头顶冒烟。
就好似他们在阴阳相隔前,真的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不听话的弟弟和总是管教对方的兄长。
现在因为比他后一步走进这里的来人,少年不得不把所有话术吞进嘴里,咽回喉咙,空气沉默下来。
又带上几分两人最熟悉不过的僵硬。
里面空气沉闷,松田阵平走在前面带路,他幽灵般能穿过事物的身体不怕会碰撞到哪里传来声音,所以走得稳而快速。
但却始终只比后方那人快出半步,让他无论怎样都能跟在自己身后。
他下意识按照之前的习惯选择了右侧的位置,因为之前无数次带着上小学的男孩去老店吃晚饭时会经过一道围墙边的狭长的小路。
走在右侧可以替人挡住大半从旁吹来的风。
松田伊夏抬眸看他。
男人始终走在比他多出半步的距离,手臂随着步伐在身侧轻微晃动。
他记得对方的手。属于成年男人的手掌宽大,除了枪茧外,手掌和指腹一些地方还多出不少被拆弹工具磨出的薄茧。
自从好友离世后,他烟草总是不离身,来见自己时不会携带烟盒,但指尖仍然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洗不掉的烟味。
松田伊夏抿起嘴唇。
好近,特别近。
他见过幻影的时间很多,但是每一次都格外有限。
有的时候他从天台坠落,松田阵平在边沿冲他伸出手,但他只能看见越来越远直至只剩下黑点的模样。
有的时候是避开朝着胸口或脖颈袭来的攻击,在几步与咒灵拉开距离后,也只是看见在几米外的卷发男人。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近到这种程度好像只有今天。
上次在波罗咖啡厅也近,只是等松田阵平要走近时,身影又消失了。
他的目光从男人成熟的侧脸移到手臂,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下意识伸出手,又立刻收回。
他脱掉自己手上密不透风包裹皮肤的黑色手套,又将手指在衣角用力蹭蹭。
终于伸出。
动作太轻、太慢,甚至没有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食指指尖勾过对方身侧的手指,穿过本半点都不透明的身体,最后只碰到一片同其他地方并没有半点不同的空气。
“从这里上去能回甲板,你之后给我老实一点,听到没有……”
声音渐弱。
松田阵平似有所觉地回头看去。
少年靠近他这侧的手背在身后,同他对上视线后,只是弯了弯眼睛。
眸子里光点盈盈,带着笑意。
好似什么都没做。
第39章
有人来过。
冲矢昴推开门, 在仔细看过房间内的情况后,很快得出结论。
而且刚走不久。
阿笠博士在离开客房时没有合拢阳台窗户,屋外淅沥的小雨被风吹入室内, 但中央却有一道不大明显的分界线。
那人为了抹除自己的脚印将地面的水迹擦干,等客房主人回来时这道分界线也会被不断飘入房间的雨掩盖, 留不下半点痕迹。
要不是冲矢昴在这个时间点走进客房,恐怕这件事没人会察觉。
粉发男人伸手, 用指腹摸了摸门锁位置。
有点不明显的胶体残留物,对方进入房间的方法恐怕就是用机关阻碍房门在被关上时自动落锁。
他走进房内。
阿笠博士的行李箱摊开放置在门边, 已经落上不少雨滴, 里面衣服不算散乱。
男人粗略看了一眼,没找到过于显眼的那抹色彩。
登船检查行李时他就在对方身后, 在老人打开行李时看了一眼, 里面东西不算多, 侧面放置零散物件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领带。
因为颜色过于鲜艳, 他当时一眼便注意到。
而现在, 那个蝴蝶结不见了。
冲矢昴伸手推了一下眼镜。
刚才在前往一层甲板的走廊里,他没在向外走的阿笠博士和灰原哀身上看见任何一点红色。
——***一层的喧嚣透过甲板传至下方,只剩下走动时鞋底敲击地板的响动。
拥挤的空间没有上面漂浮在空气中的香水味, 这里弥散不退的酒味不像上层昂贵的各类美酒和特调那般香醇, 挥发至空气中只剩下熏人的酒臭味。
这是船工休息间,在忙完一天后船工会来这里吃饭, 为了工作效率船除了一日三餐外不提供酒水, 有余钱的则会从楼上买几瓶啤酒解馋。
但现在桌子上却放着几个箱子, 里面的罐装啤酒已经被人取完, 桌子上满是东倒西歪的空瓶。
带来这几箱“稀罕物”的男人被人簇拥在中间,鸭舌帽将金色的头发挡去大半, 身上褐色洗旧的马甲和刻意微驼的腰背让他看上去有些落魄。
“没办法,这年头雇主就是上帝,他们在这里丢了东西,反倒是我们这些人被骂。”
男人砸下手中的啤酒罐,似乎已经喝晕了,但仍然不忘开口:“拜托各位帮我留意。”
对雇主同样的不满和那几箱酒瞬间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有船工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拍胸脯保证他们一定会留意。
“等找到了再请各位朋友喝酒。”金发男人扶住额头,低声嘟囔,“船舱和甲板我都找遍了,这玩意总不能掉进海里……”
“找遍了?你找过东头那个房间没有,喂,加藤,钥匙是不是在你身上?”有人大着舌头喊道。
被叫做加藤的男人一顿,酒劲顿时从脑中褪去几分,他扯着嗓子提高声音骂:“那边哪有房间,我看你这家伙是喝晕了吧?!”
手臂下意识遮挡身侧。
“是、是……”对方说话都不大利落,“我上次看你……走过去然后不见了,还以为里面有……”
话未说完,他就栽倒在桌上——被加藤按的。
加藤按着他后脑强行打断最后一点话尾:“我看你还是赶紧休息,喝完酒都找不到北了!”
对方哼哼两声,不一会儿就就着趴下的姿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