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209)
要不是现在还是自己大舅子,他真要动手和这家伙打一架了。
金发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炸弹上。
他现在处于大舅哥兼任法官的不平等统治之下,只能假装刚才的压迫都不曾存在,将目光重新放在面前的炸弹上。
利落地撬开外壳,分析炸弹,拆卸。
松田阵平撑头坐在旁边,半响,眼睛里的神色都浅了些。
金发男人的面容轮廓被灯光照亮,在某几刻,曾经警校的同期,阔别七年的好友,忽然显得有几分陌生。
他不想把这些定义为来自于各种遗憾导致的成长,也没准备去琢磨这些感性的想法和话题,干脆换了个姿势,将所有杂念抛除出去。
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时开口:“和当年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说罢,他的手指在身侧轻点几下,好似在计时。
3,2,1……
原本一片黑暗的电子牌闪烁,浮现出一行从屏幕滑过的字。
果然。
位于屏幕正对面的安室透微愣过后,下意识读出: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这份勇气……”
之后,他就念不出来了。
那段曾经出现过的话依旧从屏幕上滑过:
我会提示你另一个比这更大的烟火在哪里,爆炸前3秒,你就会看见我的提示。
先预祝你成功。
捏着拆弹工具的手紧了又松。
即使曾经无数次看过当时的报纸、公安留存的案件卷宗,甚至一些警视厅都没有存放的细节和线索。
但是当这行字真正出现在面前时,安室透却好似被一道惊雷自上而下劈过。
僵硬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即使是他,也猜不出松田阵平在短暂的几分钟里想了什么。
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封短信。
身旁,松田阵平倒是语气轻松:“果然,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佐藤美和子估计不会到处乱讲内容,那就只能是那个爆炸犯本人干得了。”
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安室透深吸了几口气才把他压下去,转头问道:“和当时一模一样。”
“不一样。当时正午爆炸的炸弹,现在根本没有倒计时。”黑卷发男人指了指电子屏。
这里换成了人为调控的设计,他们拆卸时,对方甚至没有启动计时。
就像是在等待某个时刻到来。
先是金融大厦,再是突然出现的松田阵平,和当年如出一辙的案件接踵而至。
安室透闭了闭眼,旁边那人却道:“也许他们想用同样的手段把你这家伙干掉。”
“不过你现在可以作弊。”松田阵平指了指自己,“怎么样,有个幽灵帮手的感觉不错吧?”
金发男人忍不住因为对方自称幽灵的话笑。
垂眸时,心里的古怪依旧消散不去。
一个准备完好的圈套。但是他却没法确定对方到底想把谁装进去。
——***下坠,下坠。
然后被无数只手拉拽,揉握。
冰冷的手贴着脸颊、贴着脖颈、贴着身体,又紧握在四肢任何可以握住的地方。
动作却轻柔。
耳畔好似有无数在说话、尖叫。
松田伊夏闭上眼睛,将那些杂乱的思绪都抛之脑后,然后攥住其中一只分辨不出来由的手。
在皮肤相贴那刻,属于那团意识的声音立刻传来。
“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等等,等等!我不想死,不,别——!”
随着天平倾倒的声响,一切戛然而止。
是略显稚嫩的女声,初中?也许是。
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松田伊夏握住另一只手,然后又松开,再握住下一个。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又一个,死前控诉天平另一边的人绝情,亦或是没有意义的哭喊、濒临崩溃的咒骂。
一声又一声,在耳畔响起。短暂而清晰的画面,来源于咒灵吞噬后尚未消退的记忆,随着每一句话在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恶人不能受到惩罚,为什么凶手还逍遥法外?!”
“他明明就……就因为他是富商,你们就不管不问?!”
“不公平…根本不公平……他把我孩子的一生都毁了,为什么才付出这么一点代价?”
“不公平……”
原来这只咒灵的来源,是对于不公的控诉和惩处的痛苦?
松田伊夏腹诽,再次将那些杂乱的哭喊声都抛之脑外,不到几秒,又有新的声音与画面翻涌而来。
无数被咒灵吞入领域,又处死的人的身影在面前晃过:因为成绩好被人非议老师态度不公平的优等生、绝交后被人诅咒要付出代价的女孩、被刚刚遭遇入室抢劫的人看见美满家庭的同事……
不公平,不公平。
然后一个个被带进领域,支离破碎地融入泥沼,变成支离破碎的‘人’。
松田伊夏忍不住想勾起讽刺的笑,为咒灵追求的所谓公平,但他现在根本没法做到这个动作。
嘴唇只是轻微动了动。
他感觉到冷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太久,那些寒意遍布全身,心脏撕扯般疼痛。
意识也会不间断的模糊不清。
这些都不是,再找找……
黑卷发少年继续往前找去,触手是僵硬的皮肤和冰凉的温度,尖利的话语声传来:
“我举证!她、她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买了个女孩的器官,就在前天!尸体被埋在山里,喂,你听见没有,我举——啊!!”
话语未落,疯狂指着自己妻子的那人就已经坠下天平。
画面闪过,他看见了密布的医疗器械,几张在灯光下闪烁的面容。
年轻的那个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痣,轮廓扁平。
笑起来会显得憨厚,并不是那种一眼就好看的长相。
却熟悉,就像是……
麻生邦!
“我女儿,在那次塌陷以后就失踪了。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见……”
手中的躯体变得格外冰冷,好像马上就要将他也一起冻住。松田伊夏下意识感觉和它们长久的接触并非好事,但是现在获得的信息少得可怜。
他咬紧牙,更加用力地握住冰一般的断手,不顾自己的手心已经冻到开始发痛,不断去看属于这个人的意识最后时说的话和闪过的画面。
一次次,然后从里面提取线索。
在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快失去知觉后,松田伊夏终于松手。
他压下轰鸣般跳动的心脏,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事情。
去接触下一团意识,找那些可能存在在这片泥沼中的线索。
他看见了很多破碎的东西,几个小孩挤在后备箱的画面,从豪华宅邸往下的通道,大包大包堆叠在一起的现金……
等终于从所有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线索,他已经在这片深潭里待了不知道多久。
寒冷。甚至掩盖了心脏处挤压般的疼痛。
思考和寒冷都会让人泛起困意,四肢发麻,失去了逃离的冲动,只想就此睡下去。
意识也被带偏。
松田伊夏感觉自己又在下坠,却在迷糊的意识中分辨不清到底在何处。
好像在天空当中,又一次从天台边缘向后倒下,又好像在浴缸里。
他沉入缸底,第一次使用这种方式,差点玩脱。
起来时是刚死亡几个月的松田阵平沉得快滴水的脸。
他看着自己,说:“别再查了,不许查了。”
黑卷发的男人用力闭上眼睛,他眉头皱得太紧,以至于眉间有道深遂的纹路:“松田伊夏,那个学校挺好的。如果你为了…我再干这些事,我宁愿之后再也不来见你。”
对,他记起来了。那是对方第一次对他所有的行为发表看法。
当时,尚浸在浴缸中的少年如同当头一棒。他心跳轰鸣,伸手时甚至在抖。
什么叫再也不来见他。
他记得当时自己慌张从浴缸里坐起来,然后从松田阵平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