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150)
木村涉愣愣地抬头。
四周、他方才所有亲眼看过,甚至摸过的地方,突然都翻涌上一层猩红的涂层。
青紫、黑红的煞气环绕其中,竟将原本空荡的石窟衬托得格外拥挤。
实验室大门敞开,他看见自己的脚印,踏开了这些痕迹,一路延伸到自己脚下。
但是除此之外……
木村涉脸色煞白。
除此之外,有无数脚印。
只有他脚掌二分之一大小的、四分之一大的、不过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顺着他的脚印朝着实验室聚集。
踩过他踏足的每一个地方,朝着他走来。
男人僵硬着身体,慢慢地、如同老化的机械般转头看去。
实验室依旧空荡。
位于最内侧的铁床上却不知何时躺着一人。
瘦骨嶙峋的四肢用镣铐固定在床的四角,肚皮剖开,奄奄一息。
随后,他突然抽动起来。
四肢在木村涉的注视下以人类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频率抽动,骨头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咔——!”
断裂声炸响,一侧胳膊硬生生被扯断,那人终于能侧身,面朝着大门看来。
随着他的动作,剖开的肚子里一团分不清是内脏还是肉瘤的东西随重力滑下,顺着床单流至地面上。
一双黑洞般的眼睛幽幽看来。
“……!!!”
凉意从腿部窜上身体,半身几乎麻痹。
木村涉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他记得当时……
当时里面立刻出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研究员,将他连着那团东西塞进密封箱里带走了。
但是此时此刻,再没有其他人出现。
他的四肢又开始抽动,剩下的三个镣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随着每一次拽动离固定的位置更远一些。
摇摇欲断。
他腿已经软了,脑内只剩下一片刺骨的空白,直到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滴落下来,砸在头顶。
木村涉抬头看去。
实验室的天花板上爬着几道黑影,只能看清轮廓,他转头看去,那个原本在实验室台上的孩子渐渐停止抽动。
一团分不清楚的血肉将他团团包裹,在铁床上变成肉球,随着每一次呼吸鼓动,好似里面有条鲜活的生命。
然后剖开,那团血肉只有薄薄一层,如同母亲的子宫。
一只细小的、只有三四根手指的手剥开皮肉,从里面钻出来。
瘢痕紫青,四肢残疾。
木村涉心里最后一道弦终于尽数崩溃。
是那个死胎!
那个佐川夫人生下来的死胎!
头顶上方传来孩童稚嫩的笑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光给室内打出轻微的光亮,映出一双双复制粘贴一般的眼睛。
从别馆[母亲]的子宫中孕育出的一模一样的胎儿。
木村涉从喉咙里扯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他在地上爬了几步才站起来,四肢早已麻痹却仍然费力摆动着双腿,夺门而出,朝着另一侧跑去。
回去、回去……不!不能回别馆,别馆那里也有……
冷汗不断顺着额头淌下,男人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当时和投资人下来查看时,记得洞窟的另侧连着山崖一处瀑布,通往那里的入口有高耸的石块作为标志。
逃出去!他要逃出去!
木村涉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的位置跑去。
身后的猩红正在褪却,好似自己真的已经甩掉了那些鬼胎,马上就要离开这栋鬼气森森的别馆和洞窟。
拐角后隐约看见前方高耸着什么东西,道路熟悉,他脸上一喜。
快了,只要转过……
脚步渐渐停下。
男人脸上的狂喜退却,只剩下一片冰冷而惶恐的茫然。
他仰头看向高耸的“石块”。
那些黑红的煞气萦绕至全身,才真正勾勒出“石块”周身所有的细节,它身上浮着一层铜锈,周身斑驳地露出内里岩面。
石刻的五官低垂,慈爱地俯视着硕大的石窟,俯视着远处的实验室,俯视着曾经往来于此运送货物的人群。
不是石块。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石块。
——这是尊佛像。
巨大的、高耸的、在黑紫煞气重新雕刻下容貌格外眼熟的佛像。
佐川夫人的脸。
一声轻笑传来。
木村涉愣愣地抬头,对上一双异色的眼眸。
早该死在密道里的少年坐在佛像放置于胸前的手中,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紧缩的瞳孔中映出对方瑰丽到诡谲的眉眼。
一轮红日在他后方盘起,好似那石佛的心脏,也像他身后轮转的圆光。
腿下一软。
膝盖砸向地面,他怔怔看着前方,嘴唇嗫嚅着想要开口。
少年却伸手,食指贴在唇边:“嘘。”
他脸上干涸着鲜血,几乎染透了半边脸,但莲花纹路却比那些红褐色的血迹更为鲜亮,从血污之下透出色彩。
让他的皮肤在此刻也像是玉石刻的。
“我不听你的忏悔。”他勾起嘴角,神色在晦暗的灯光下带着神性的冷漠,“有什么话,还是给你身后的小家伙说吧。”
木村涉猛得转过头去。
身后岩石处缓慢走出一道身影,是那个戴眼镜的孩子。
他的心理防线早已经被击溃,现在看见走来的是一个和实验台上差不多大的孩子,男人整个人向旁边软倒,堪堪扶住地面才没有彻底瘫软在地上。
他目光不移,那孩子却连目光都没有往这边看过。
从现身起,男孩就仰头看着那尊佛像,那个在佛像上的人。
面色复杂而凝重。
第100章
江户川柯南手里捏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安福。
是昨天临走之前, 松田伊夏塞进他口袋里的。
当时男孩立刻将对方神神秘秘送的临别礼拿了出来,见是个陈旧的布袋子。
他露出半月眼,无奈地问对方什么时候迷信这个了。
对方当时怎么回的……?
黑卷发的少年站在床边, 同平日里没有半点区别,眼睛慵懒地半垂着, 吊儿郎当道:“宁可信其有嘛~”
好似他给男孩的东西只是个路边随手买的信物。
但是现在。
江户川柯南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
弥漫在石洞四周的黑红煞气却唯独在他所站的位置绕开, 避之不及地空出一个恰好可以容纳男孩站立的空间。
这时,昨晚听完松田伊夏的计划后, 来不及问出口的诸多疑问才再次涌至嘴边。
为什么这么肯定真正的凶手能确定你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笃定能让凶手愿意吐露所有的真相,又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此时此刻, 这些答案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
站在石面上, 仰头看去。
也许是距离模糊了面容, 他第一次觉得松田伊夏面容如此陌生。
其实仔细回想, 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只有初中三年, 起源于一次晚归的偶遇。
之后少年迅速融入进来,在每次见面时游刃有余地逗得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笑声不断,还会时不时陪她们去逛街, 把自己全是满耳朵的耳洞给两个人当玩具, 任由他们打扮。
不得不说,那副架势看着像个没心没肺的混账。
他有时候无奈于少年无所顾忌、我行我素的性格, 有时候又有点高兴对方和刚见面时的转变。
至少和之前的阴郁小蘑菇相比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 就是…实在有点矫正过头了。
倒也不至于这么开放!
时至今日。
江户川柯南站在硕大的洞窟里, 抬头看向那张自己看了三年, 又在高中直至变小之后的时间里见的越来越少的那张面容。
依旧苍白。
发丝打成卷散在额上,鸦羽般黑, 蓬松地胡乱翘着,像是将周围所有光线都吸了进去,半点不反。
血浸透皮肤,染红大半张脸,唯有侧方眼眸鲜亮。鲜红纹路遍布其上,好似诡谲的咒纹。
他坐的地方实在太过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