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15)
可惜现在不行,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对这身老友看了会血压升高的打扮发表出带长兄色彩的批判,只能用一个陌生成年男性的视角去欣赏。
不过这身打扮,让金发男人总算看清了颈环后面到底是什么设计。
——后方镶着一块小巧的鸽血红宝石,刚好在少年脊柱沟正上方位置,璀璨夺目。
长裤勾勒出修长漂亮的腿型,他偏爱深色,皮肤在大片黝暗的色彩映衬下几乎泛着珍珠白的幽微荧光。
隔着人海,松田伊夏似有所觉,回眸同他迎上视线。
他坐得离繁华太偏太远,身体笼罩在暗光中,墙面的几处镂空雕刻和灯光却恰好在他眼眸和小半张侧脸上投下轻柔的纱。
将那双异色的眼眸映得煜煜。
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光,喧嚣的人海都盈在眸中方始一寸。
少年俶尔一笑,眼尾微扬,那些光彩、那些人群全数散去,眼眸里只剩下他一人的影子。
也许是对接下来的计划有所疑虑,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跳错一拍。
什么东西在里面破土而出,却悄无声息,转瞬即逝。
唯有那一瞬的悸动,留下似真似幻的残痕。
穿过人群,安室透走向他。
松田伊夏在查看U盘后便主动与他联系。他用这把密匙看见了什么,又查到了什么?
金发男人全然不知。
他扣上一层蜜糖般的假面,款步上前。走向了一张隆盛危殆的赌桌。
无论如何,最后的结局只能有一个:
他会将所有筹码送到松田伊夏面前,然后把对方带出这座组织注视下的赌场。
如果时间退回两天前,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同好友的亲人一起,扮演一对各怀鬼胎、口腹蜜剑的骗子。
男人走到他身后。
手臂撑在吧台上,指尖轻点。紫灰色的眸子看去,他连嘴角弧度都精准,是一张完美无瑕的笑脸。
“久等了,伊夏。”
少年仰头看他。鸦羽黑的卷发随动作垂下,他脖颈上多了一条深色项链,吊坠位置没入过低的V字领口下。
——U盘?
下一秒,对方的话便让他再无暇将注意力放在那根细长的挂绳上。
“……波本。”
松田伊夏弯起眼睛。他凝眸,说话间两颗过于尖利的犬牙牙尖若隐若现。
他身上香水似乎刻意喷得比平时更重了些,百合与杉木融合的木质香被体温烘暖,变成浅淡而轻柔的风,在男人靠近时便不着痕迹地缠绕上去。
像一条隐藏在竹叶中,缓慢靠近的蛇。
他注视着男人晦暗不明的眸子,笑着补充:“我是说,作为来晚了的补偿,就请我喝一杯波本吧。”
松田伊夏明白,自己赌赢了。
第10章
松田伊夏笑意更深。
几小时前,他从浏览不到两分钟的繁琐的信息中提取出一个关于酒名的猜测。
吧台内是一排琳琅满目的酒架,少年目光在上面逡巡而过,又忽得停住。
Knob Creek Bourbon.
深琥珀色的酒液盛放在瓶中,昏暗灯光下流转出一抹幽暗而浓郁的光辉。
酒保见他在目光停驻,搭话般开口介绍:“9年的Knob Creek Bourbon和其他年份相比色泽更透亮,口感丰富。”
如同命运之神克洛托在身侧顿足,松田伊夏在呼吸间便莫名笃定,这瓶酒属于那个有着紫灰色眼眸的金发男人。
安室透就站在他身边,过近的距离让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都无处遁形。
他看见对方的笑脸之下,那对瞳孔在最幽微的深处,轻轻颤动了一下。
两人身后,有新来的客人叫住酒保,要了一杯波本。
于是松田伊夏闻到了它的味道。
焦糖、烤坚果和橡木香扑鼻,据说回味会是浓郁的焦糖与橡木,和丝丝糜烂的水果味。
他在心里轻轻叹息:面前的男人的确是最契合这瓶酒的人选。
幽淡的酒香中,金发男人没移开视线,也回望着他。
在对方吐出这个可以代指很多东西的词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分成两半。
一半理智而急迫地思索分析,松田伊夏到底从那个U盘里看见了什么,波本的代号来源于猜测,还是他已经深入到了某个足以确定两者关联的领域。
另一半则想拧眉按着少年的头大骂:喝什么喝,满二十岁了你就喝酒?!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赶回家。
男人的沉默给予了足够的可乘之机,松田伊夏刚要开口,忽觉旁边有一道靠近的影子。
脸上笑容褪去,他神色顷刻染上疏离的锋利。
一只手臂从侧后方伸来,将玻璃酒杯推至他面前。
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晃动,轻轻叩响杯壁。
“看来你的同伴不怎么识趣。”熟悉的声音,是刚才点这杯波本酒的客人。
松田伊夏背对着他,看不清那人长相,但对方说日语时尾调压得奇怪,不像日本人。
——但毫无疑问,这是男人的声音。但在靠近时,他却捕捉到一抹若有若无的玫瑰味。
奇怪。他本以为这种香水的韵调,会属于一位阅历丰富的成熟女人。
内容也没半点属于东亚的含蓄:“不如让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sweet?”
松田伊夏扬眉,给了约会对象戏谑的一瞥,正要回头。
小麦色的手却不容置喙地伸来,宽大的掌心笼住后颈,五指收紧,切断他所有动作。
头部无法转动后连视线都强制受阻,少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和略微抿起,隐隐压着火气的嘴角。
松田伊夏看不见,但安室透却能将那位不速之客的神态尽收眼底。
——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势在必得一般,说出后半句话时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在目标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看见对方的目光在少年衣服背后露出的那片皓白皮肤流转片刻后,不禁用力咬合后槽牙。
陌生人毫不退缩地同他对视:“哦?你要替他拒绝?”
“真可惜,他还没到喝酒的年纪,你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警局一日游了。”安室透脸上露出讽刺的笑。
另一只手捏住杯子,他冷着脸将一杯酒都喂给了旁边的花盆。
金发男人背光而立,面容笼罩在一层阴影当中,在暗处更偏向于银灰的眼眸此时锋芒逼人。
他垂眸,用指尖轻勾坐着那人的一缕卷曲发丝,问道:“你要答应,嗯?”
这声询问单听语气称得上温和,但用这种神态说出时字里行间都浸着冷意。
看似给了对方选择的机会,实际答案永远只有他认定的那一个。
不速之客扬起眉。
不知道他到底从这满溢的控制欲里琢磨出什么,他目光在颈环上停顿片刻,神色了然又可惜地离开。
如果安室透能看出对方想的什么,他一定会在心里附和:
谁看到松田伊夏穿成这样还戴个颈环都会以为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之前绝对不是自己多想。
他尽职尽责演了几分钟满是控制欲的年上‘变态’,实际在手指勾住松田伊夏发丝的时候膝盖已经幻痛。
这是必要的牺牲。
……应该吧。
少年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下,带着枪茧的指腹贴着脉搏,跳动频率加快。
安室透知道此时悸跃的心跳绝不是因为恐惧,相反……
他略微松开手,终于让对方得以抬头,也再次对上视线。
松田伊夏的眼睛比刚才更加透亮,里面闪烁着两簇跃动的火光。
他看上去比刚才更为兴致盎然,像是密林里寻找糖果屋的孩子。而自己刚才的动作,正在他无望的路途中撒下了几枚糖果。
少年显然从他刚才切换的神态里收获了别样的兴味,笑容巧黠,眼眸弯起的模样不再像蛇,反而像只得逞的狐狸。
松田伊夏凑过去,很轻地吹了一口气,像是想通过微弱的风把他未尽的怒火吹走。
这本该是孩童般单纯而天真的举措,但是合在一个已经成年却又处在成熟和青涩交界处的少年身上,却在不伦不类中染上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