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58)
段令闻神色迟疑了片刻,毕竟船舱口处还有其他人,可若不想露馅,就不能扭捏。
他微微仰起头,缓慢凑近,先是轻轻贴在落在景谡的唇角,碰了一下,又退离。
景谡没有说话,只是在耐心地等待着。
段令闻微微启唇,唇瓣再次贴近,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着景谡对他做过的……
他含住景谡的下唇,小心翼翼地轻吮,舌尖微探,只一碰便退离。他的动作很慢,像一个极其认真、却又不得章法的好学子。
这毫无技巧、全凭本能的吻,却比任何娴熟的挑逗让景谡起了反应。景谡顺势搂住他的腰肢,纱衣下温热的肌肤隔着薄薄布料传来,让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
良久,段令闻呼吸变得急促,他才稍稍退开,唇瓣泛着水光,轻声问:“这样……可以吗?”
景谡的眸色深沉,几乎要将人吞噬。
“可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被取悦后的慵懒和难以满足的喑哑,“闻闻,学得很快。”
他并未就此满足,手指轻轻捏住段令闻的下颌,指腹摩挲着那柔软湿润的下唇,他低语着:“只是,还差一点。”
话音落地,景谡便覆上了他的唇。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轻吻,而是带着灼热温度与强势占有欲的攻掠,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腹。
段令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原本就有些发软的腿更是彻底失了力气,只能紧紧依靠在景谡的怀抱里,仰着头承受着。
空气变得滚烫,黏腻的水声在船舱内响起。
船舱内伪装成水手和伙计的士卒,早已眼观鼻、鼻观心,要么死死盯着脚下的船板,要么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水流,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瞎子,个个绷紧了身体,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而在隔间里,阿侬扒着门缝,只看见两人贴得极近,和听到奇怪的声音,他歪了歪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令闻哥哥在做什么?”
话音落地,旁边伸来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阿侬回头,正对上郭韧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郭韧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不等阿侬反应,郭韧便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胳膊,半拉半拖地往船尾走去。
直到远离了那间舱室,郭韧才松开手,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阿侬,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儿跟我装傻?段令闻和将军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阿侬理直气壮道:“我只是想看看令闻哥哥要不要帮忙而已。”
“不需要。”郭韧冷硬道。
阿侬“哦”了一声,随即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板上。
郭韧靠在一旁的柱子,他从靴子上掏出匕首,又找了一块磨刀石,一个人静静地将那匕首磨得更加锋利一些。
阿侬有模学样,也学着他的样子,安静地磨着随身匕首。但他的性子是那种坐不住的,他抬头看向郭韧,开口问道:“郭队正,你是哪里的人啊?”
空气安静了片刻。
郭韧沉默良久,久到阿侬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他突然开口:“兰陵。”
“哦……”阿侬拉长了语调,“我之前乞讨时,听说书先生说起过这个地方,说什么兰陵多美人……”
说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来,那说书先生说得还真没错。”
郭韧面色僵硬,没有接话。
阿侬将匕首放好,而后半靠在一旁,又开口道:“听说这次行动很危险,很有可能回不去了,我没有家人了,不怕死,那你呢?”
“死了。”郭韧依旧面无表情。
“营中好多人也都一样,都没有了家人。”阿侬缓缓站起身来,笑着道:“不过令闻哥哥说了,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日月同照,同生共死。”
郭韧依旧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他磨刀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船舱里只剩下磨刀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慢,越来越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第39章 深入虎穴
一行商船顺着水道, 缓缓驶入云梦泽腹地。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开始暗淡, 雾气氤氲笼罩下来。
“哗啦啦——!”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水流声传来,浓雾中不知从哪窜出数十只船舟。这些船舟体型都不大,却极为灵活,船身包裹着铁皮,船头装着尖锐的撞角。
每只船上站着五六个壮汉,他们个个精悍魁拔,手持弓弩刀叉, 眼神凶狠, 不一会儿便将景谡他们所在的商船团团围住, 截断了所有去路。
按照他们行船的地图来看,他们甚至还没真正靠近水寨核心区域,便已被“翻江蛟”布下的暗哨发现了。
一个头目模样、赤裸着长臂的壮汉站在为首的船只上,手中大刀遥指商船, 声音粗嘎地喝道:“前面的商船听着!按我们云梦泽的规矩, 所有过往船只, 需缴纳白银千两, 或等价货物, 方可通行!若敢说个不字……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狞笑一声, 周围的水匪们配合地举起手中兵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船上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终于是来了……
段令闻神色一凛, 一听这些声音,就知道来人不是善茬。
景谡搂着怀中的段令闻,轻轻揉了揉他紧绷的腰身,而后抬眸看向一旁的亲卫。
那亲卫立刻会意, 霎时间,他的脸色从肃穆变成了带着讨好的笑容。他走到船头,对着那赤臂头目拱手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云梦泽的规矩我们懂,我们都懂!”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名伙计抬着一口沉甸甸的木箱走上前来,“哐当”一声放在甲板处。
“一点心意,一千两白银,分文不少,还请好汉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我们东家是做丝绸和瓷器生意的,以后少不了还要常来往,定然每次都按规矩办事!”
赤臂头目并未轻易靠近,他眼神凶悍地扫过商船,显然并没有警惕。他下巴一扬,对身旁一只小船示意:“你们过去!用绳子把箱子吊下来,都给我小心点!”
那只小船上的水匪得令,小心翼翼地靠近商船。而后,他们扔过一条绳索,厉声喝道:“把箱子捆结实了,慢慢放下来!别耍花样!”
商船上的伙计接过绳索,连忙依言照做,动作麻利地将箱子捆好,陪着笑脸,缓缓将木箱顺着船舷放了下去。
小船上的水匪迅速将箱子拖上船,其中一个抽出腰刀,毫不犹豫地狠狠劈向箱锁!
“哐当!”
锁头应声而断。船上的另一名水匪迫不及待地打开箱盖。
霎时间,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查看银子的水匪眼睛都直了,抓起一锭银子掂了掂,又用牙咬了一下,确认成色和重量都不错,随即兴奋地朝赤臂头目喊道:“头儿!是真货!”
听见手下的声音,赤臂头目脸上的警惕仍未消散,待小弟将那沉甸甸的银箱抬回来后,他才拿起一旁的铁棍,往箱底里搅了搅,确定是满满一整箱白银后,他的眸光忽地一暗。
余光中,他看向前面的商船,舔了舔嘴唇,低声道:“这么爽快?一千两银子说给就给……这怕是只肥得流油的肥羊啊,船上指不定还有更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