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96)
“饶命!饶命啊!”典军道:“罪臣知罪!知罪了!一切……一切都是南赵的诡计,罪臣只是被蛊惑,是他……是他!!”
典军转头看向晁青云,激动的道:“都是他!都是他还有北宁侯的诡计!”
梁错不理会典军,对晁青云道:“不知青云先生,又有甚么说辞?”
晁青云平静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分明睁着眼睛,却似乎睡着了一般,甚至眼眸都不动一下。
豁朗!梁翕之猛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走到晁青云面前。
嘭——
一脚踹过去,把晁青云直接踹翻在地上。
晁青云被五花大绑,踹翻在地上根本没办法爬起来,且他也没有爬起来的意思,便这么仰躺在地上。
因着梁翕之的动作太过凶猛,旁边押解的士兵吓了一跳,没人敢上前阻拦,梁翕之一脚踩在晁青云的胸口,恶狠狠的呵斥:“说!那个北宁侯是甚么人?!你竟然为了那个北宁侯,诓骗于我!算计于我!”
众人眼皮一跳,刘非淡淡的道:“曲陵侯是否搞错了重点。”
梁翕之道:“这便是重点!那个北宁侯,是个甚么东西!岂有此理!”
晁青云还是一言不发,任由梁翕之打骂,甚至不眨一下眼皮。
梁错挥了挥手,道:“把这两个贼子押解起来。”
“是!”
梁翕之还没踹过瘾,气得又补上了两脚,若不是士兵押解的快,还要再补上两下。
燕然道:“南赵的计谋已然明了,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梁错冷笑一声,道:“朕定百倍偿还!”
他说到这里,脸色微微有些异样,稍微扶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想来是伤口疼痛。
梁错的伤口几乎致命,又一路奔波,裂开了好几回,这次虽然是刘非的计谋,自愿落入敌手,但梁错担心不已,亲自披甲上阵,这会子伤口估摸着又疼痛了起来。
燕然道:“今日暂且歇息,等诸位养精蓄锐之后,明日再探讨如何伐赵。”
梁错点点头,道:“那便多谢燕主了。”
燕然一笑,道:“梁主何必如此客套,你我可是盟友呐。”
梁错回了下榻的营帐,刘非看出他脸色不好,叫来医士给梁错重新包扎伤口,果然有一点点微微渗血,医士再三嘱咐,让梁错不要仗着年轻气盛,便不爱惜身子,若是再这般反复撕裂下去,手臂恐怕都要废掉。
梁错只好乖乖的躺在榻上养伤,等着一会子饮药,刘非坐在榻边上守着,不知为何,梁错总觉得很是安心,闭上眼目,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哗啦——
帐帘子被打起来,方思端着汤药轻声走进来,刘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陛下刚歇息,一会子再饮药罢。”
方思点点头,垂首站在一旁。
刘非站起身来,道:“你守着陛下一会子,我出去一趟。”
刘非离开营帐,径直往牢营而去。
“太宰!太宰!”他这一走进去,典军立刻大喊:“太宰救我啊!我是被妖人蛊惑!我真的是被妖人蛊惑的,冤枉啊!”
刘非并不搭理他,而是一直往里走,站定在一处安安静静的牢房门口。
晁青云站在牢房之中,目光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犹如一潭死水,不兴一丝波澜。
他似乎听到了刘非的脚步声,却不回头去看刘非。
刘非并不介意,道:“青云先生为何不逃?青云先生被抓之时,看起来并不惊讶,你应该已然料到有这样的结果,既然料到,为何不逃跑?”
晁青云终于回过头来,看向刘非。
刘非继续道:“按照青云先生的聪敏才智,在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便已然料到这是一场谋划了罢?”
晁青云还是没有说话,但目光微微波动起来。
刘非又道:“既然青云先生已然看穿了,这是一场将计就计的谋划,为何不出手破解?甚至没有逃走,反而乖乖的被我们抓住。”
刘非笑起来,道:“青云先生口口声声为了报答北宁侯的恩德,到头来,是你亲手断送了他所有的计划。”
晁青云微微皱起眉头,道:“晁某并非是神仙,有许多事情,自然也料不到。”
“我看不见得。”刘非笃定的道:“青云先生是心中有其他的顾虑。”
哗啦——
刘非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轻轻一抖,展示在晁青云面前,道:“我还以为,这便是青云先生的原因。”
晁青云目光一动,看向那张宣纸。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虽还未完工,但描画的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从纸背上脱纸而出,白衣男子身形高挑纤长,举止洒脱,自有一股盛气凌人之风。
所画之人,正是梁翕之!
刘非微笑:“青云先生也有软肋,此时这软肋……便握在我的掌中。”
*
梁错醒过来,感觉伤处的疼痛不再那样折磨人,稍微好转了一些。
“陛下,您醒了?”
梁错抬头去看,站在榻边之人并非刘非,而是他放在刘非身畔的眼线方思。
“方思?”梁错坐起身来,道:“你家郎主呢?”
方思道:“回陛下,郎主说出去一会子,好似是去了牢营。”
帐帘子突然被打起来,梁翕之探头探脑的从外面走进来,他看到了方思,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那神色似乎有些异常,道:“啊……陛下醒了?”
梁错微微蹙眉,道:“方思,你去将朕的汤药热一热。”
“是,陛下。”
方思端着汤药离开营帐,一时间,营帐中只剩下梁错与梁翕之二人。
梁错道:“有甚么话,可以说了。”
梁翕之站在梁错不远不近的地方,道:“你的伤处如何了?”
梁错哂笑一声,道:“侄儿甚么时候还关心起叔父的伤势了?”
梁翕之:“……”
梁翕之被梗了一句,气得险些翻白眼,若是按照往日里的性子,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今日他却没有离开,反而脚底生根的站在原地。
梁错道:“要说甚么,便赶紧说,一会子方思便回来了,你让朕支开方思,不就是有话要说么?”
梁翕之张了张口,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有件事儿,我觉得有点子奇怪,可能是……我听错了。”
梁错不耐烦的道:“到底何事?去了几年曲陵,反而变得吞吞吐吐。”
梁翕之气愤的瞪着梁错,忍耐再三,攥着拳头道:“在北疆,被马匪追赶的那日,你和晁青云那个狗东西一起阻拦马匪……说起晁青云,真真儿狗东西,骂他狼心狗肺都不为过!我曲陵侯何等人物儿,掏心挖肺的待他,而他呢?哈哈!竟为了甚么南赵的北宁侯,算计于孤!好啊!真真儿是……”
梁错抬起手来,打断梁翕之的言辞,道:“捡重点,说。”
梁翕之:“……”
梁翕之压下心中的业火,也感觉自己扯远了,继续道:“你和狗东西拦住马匪,我便与刘非一道往前逃跑,后来不是便遇到北燕大司马祁湛了么?我……我觉得其中有些奇怪。”
梁错道:“如何奇怪?”
梁翕之道:“刘非让方思传了一句话,北燕的大司马便调动了一个营的兵力,你不觉得奇怪么?”
梁错皱眉,其实他也奇怪过,但燕然也知晓此事,并且第一时间同意了祁湛调兵,如今北梁和北燕都被南赵坑过,战线统一,自然同仇敌忾,无可厚非。
一面是出于理智,另外一面是出于私心,梁错便将这份疑虑强行压制了下来,如今又被梁翕之挑到了明面上。
“还有……”梁翕之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道:“那日我好似听到,燕司马祁湛在情急之下,对着刘非喊了一声……殿下,但当时风大沙急,我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