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59)
梁错施施然进入如意苑,身姿挺拔,俊美而威严,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羣臣,朗声微笑道:“或许诸位都有所疑惑,今日燕饮,为何不设座,不设座又如何燕饮?”
他说着,一展袖袍,道:“朕的身后,有许多空置的席案,若有想坐的,大可以走过去入席,但若有不想坐的,朕也不会逼迫于诸位,如何决断,诸位尽可以仔细思量。”
赵臣一片哗然,梁错的身后,那岂止是席案,甚至是北梁的席案,一旦走过去,便是愿意归顺的意思,倘或不走过去,便是不愿归顺的意思。
不愿归顺之人,不知下场几何。
众人面面相觑,梁错又道:“无妨,诸位可以慢慢思量。”
他说着,摆摆手,便听到“咚咚咚!”的声音,竟有黑甲军开入了如意苑,一个个手持长戟,手持铁盾,轰然而立,将所有的赵臣围在中间。
梁错悠闲的坐下来,用手支着额角,慵懒的自斟自饮,道:“朕不着急。”
刘非也坐下来,欣赏着梁错俊美年轻,而又运筹帷幄的侧颜,好看,下饭。
赵臣一阵犹豫,不知是谁头一个站出来,大喊着:“陛下设宴,臣却之不恭,哪里敢推辞?”说着,一路小跑来到空位坐下。
有了第一个打头阵的,赵臣哗然起来,纷纷往空座跑去,生怕自己去晚了,没有了座位,一时间赵臣犹如流水一般涌动。
梁错十足满意眼下的这个场面,点头颔首道:“看来今日诸位都有口福了,即是如此,开宴罢,朕敬诸位一杯。”
梁错对局面十拿九稳,刘非完全不用操这个心,祁湛从旁边走过来,低声道:“太宰,还是没寻到玉佩。”
刘非道:“不必寻了,已然找到了。”
祁湛一愣,惊讶的道:“找到了?”
刘非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祁湛稍有犹豫,道:“那个刘耹,不知为何竟知晓太宰的身份,要不要卑将出手……”
“不必。”刘非抬起手来,道:“我会亲自解决。”
燕饮的局面稳定,刘非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站起身来,走出如意苑,往关押刘耹的圄犴而去。
刘耹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巴,看到刘非走进来,“呜呜呜呜呜”的怒喊着,眼角撕裂,恨不能用眼睛瞪死刘非。
刘非站定在刘耹面前,手掌一翻,白皙修长的掌心中,赫然多了一枚其貌不扬的玉佩。
“唔唔!?”刘耹震惊不已。
刘非将他口中的布条拨下来,刘耹大喊道:“玉佩!!我的玉佩!刘非!你这个贱人!夺了我的身体不说,你竟是连我的玉佩都不放过!”
刘非一笑,道:“看来这是真的玉佩了。”
刘耹后知后觉,大骂道:“阴险小人!你又试探与我!!便算是你得到了玉佩,你也不会使用!”
刘非满不在意的道:“不过是摔碎而已,谁说我不会?”
“你……”刘耹瞪着眼睛,不能言语。
刘非笑道:“玉佩我已经找到了,你已然完全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你……你要干甚么?!”刘耹惊恐的摇头:“你不能……不能……”
刘非道:“你觉得我要干甚么?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你背后之人还没出现,等他出现,会为我代劳的。”
刘耹的面色变得惊恐,使劲摇头,道:“刘非!你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你放了我罢!玉佩你已经拿到了,我一无所有了,你放了我好不好!好不好?!那个人……那个人他会杀了我的!他会令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刘非眯眼道:“那个人是谁?他是北燕人,知晓我的身份,是他放出来北燕四皇子尚在人间的消息,对么?”
刘耹使劲点头,道:“对!对!是他!都是他!我只是受到了他的蛊惑,又看到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一时起了贪念!那个人心狠手辣,他会杀了我的!求求你放了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刘非逼问:“那个人是谁?”
刘耹慌张的道:“我……我不不知晓,他从来都戴着斗篷,我没见过他的正脸!他对北燕了如指掌,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弄到燕铁,我猜他肯定是北燕的人,除此之外,我真的甚么都不知晓,我和他只是互利互惠,他想栽赃北燕,让北燕大乱,我想……想杀你,我们才一拍即合的……求你放了我!”
刘非的眼神深沉起来,幽幽的道:“甚么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害人,果然之猪队友。”
“刘非!刘非你别走!!你不能走啊!”
刘非不管刘耹歇斯底里的大喊,转身离开圄犴,对祁湛道:“人犯太聒噪了,令医官署配一方药来,让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祁湛点头,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道:“是,殿下。”
刘非离开圄犴,便往如意苑折返而去。
沙沙……
一声轻响,有人站定在刘非身后。
刘非步伐一顿,转过头去,只见自己身后是一个黑衣斗篷之人,天色本就昏暗,如意苑多草木,盛夏的树木茂密,遮挡住朦胧的月色,黑衣斗篷又站在昏暗之处,连一根手指都不露出来,令人捉摸不透。
黑衣斗篷轻笑一声,道:“听说……梁太宰在找我?”
刘非沉下目光,镇定的道:“是你?刘耹的背后之人。”
黑衣斗篷道:“不愧是梁太宰,一猜便中,正是不才。”
刘非学着对方的语气,道:“不愧是燕太宰,即使被赶出了燕地,还是如此能作妖。”
黑衣斗篷顿了一下,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显然对方是吃惊的,过了良久才道:“你是如何识出我的?”
黑衣斗篷显然是默认了,那藏在刘耹背后,指使刘耹刺杀刘非之人,正是北燕太宰。
不,合该说是前太宰。
燕太宰扶持燕然上位,但燕然的性子并不软弱,上位之后有自己的想法,不服管教,燕太宰开始不满于燕然,暗地里与南赵合作,将燕然诓骗到北梁去,欲图将燕然弄死在丹阳城,令他有去无回。
刘非淡然的道:“这还用猜么?对北燕了如指掌,又能轻而易举的冶炼燕铁,委派刺客,甚至能将刘耹这种没脑子之人安排在赵宫之中,并非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除了燕太宰,还有甚么人这般大的能耐?”
黑衣斗篷愉悦的轻笑起来,笑的身子微微打颤,道:“便当是梁太宰夸赞于我,真真儿是受用呐。”
刘非道:“燕太宰深夜造访,不会是专程来听我夸赞的罢?”
黑衣斗篷笑道:“你不叫侍卫来抓我?”
刘非挑眉道:“你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出入赵宫,想必赵宫中还存有你的眼线,说不定祁湛的亲信里,也有你的细作。今日梁主宴请赵臣,黑甲军都在如意苑中待命,我若是大喊,等士兵赶来,你怕是已然逃跑了,也是白费气力。”
“你真聪明。”黑衣斗篷赞叹道:“我愈发的喜欢你了。”
刘非并不在意,道:“我知了,原燕太宰辛苦前来,是来与我表白的。”
黑衣斗篷道:“刘非,我是来与你结盟的。”
“结盟?”刘非蹙眉。
黑衣斗篷的嗓音幽然,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道:“你如此聪敏、剔透,生着一副玲珑的心肝儿,不该白白浪费。你是北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官大冢宰,你是北燕宗室正统的四皇子,你是南赵仁义之侯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如此天时地利,不如与我联袂……”
他伸出黑色的袖袍,柔软的袖摆轻轻一落,露出他苍白的肤色,在夜幕之中白的森然,向刘非伸出手掌。
继续道:“你我联手,我可助你为帝,登顶天下,俯视苍生!”
刘非并没有被他的溢美之词所蛊惑,眼神中照样平静,道:“哦?那你呢,你处心积虑,好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