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87)
刘非道:“咦?这么快便喊不要了,我还未开始。”
梁错:“……”不知为何,后背涔涔发凉。
刘非故意将匕首往前送,道:“我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你若是不回答,以后也不必是大司徒府的人,进宫做寺人得了。”
刘非幽幽的道:“你们把粮食,送到何处去,送给甚么人?”
“我、我说!”送粮人十足没有骨气,在刘非面前便是个软蛋,颤声道:“鄋瞒!是鄋瞒!”
梁错眼神一暗,众人对视了一眼,不是北燕,而是鄋瞒。
刘非打了一个眼色,让梁错把送粮人打晕,送粮人受了惊吓,还在尖叫,瞬间昏厥过去,倒挂在树上一动不动。
梁错沉声道:“竟是鄋瞒。”
刘非道:“看来大司徒比非想象中,要聪敏一些,懂得投机取巧。”
大司徒并没有豢养私兵,也没有勾连燕然,事实证明燕然是清白的,大司徒结交的是鄋瞒人。
鄋瞒是夹在北梁与北燕中间的狄人,和方国一样,都并非中原人士,只不过方国崇尚中原的文化,一直习学和参考中原的各种制度,而鄋瞒则是保持着游牧的特点,根本没有一定的国土范围,不停的游走。
鄋瞒人兵强马壮,若不是因着制度落后,自我封闭,恐怕会是一个劲敌。
刘非道:“大司徒并没有豢养私兵,而是用这些粮食勾连鄋瞒,鄋瞒的兵力,可比豢养私兵要强壮的多,看来他还挺聪敏。”
梁错道:“他勾结鄋瞒,必然另有图谋,而如今大司徒借着喜宴的名头,将朕与燕然都留在方国之内,朕不由得多想。”
兹丕黑父低声道:“他难道……难道想造反?”
乔乌衣冷笑:“自不量力。”
距离大司徒的独女喜宴还有几日,众人回去之后,便分头行动,仔细的彻查此事。
回到宫中已然天明,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刘非只觉身子骨酸软,实在无力,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这次刘非并没有在梦中看到那个奇怪的素衣之人,但预示之梦还是如约而至……
【奢华的屋舍。】
【描金的窗棂。】
【双耳芙蓉石香炉,燃烧着袅袅的烟气……】
【隔着屋舍大门,刘非能清晰的听到道喜之声。】
这里是……刘非环视四周,到处挂着红绸,合该是大司徒独女的喜宴,而这间屋舍,合该是供贵客休息的屋舍。
刘非站起身来,不知怎么的,眼前发黑,脑海中涌起一股眩晕之感,紧跟着天旋地转。
【嘭——】
【刘非浑身酸软,不可抑制的跌倒在地上。】
【吱呀——】
【伴随着一声轻响,几个黑衣人悄然推开舍门,架起刘非绵软的身子,低声道:“得手了,带走!”】
【“有了刘非做人质,不怕他梁主不就范!”】
刘非睁开双眼,恍然从预示之梦中苏醒过来。
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大司徒要在喜宴上耍手段,欲图掳劫自己来威胁梁错……
刘非睡醒之后,便去找梁错,他刚进了大殿,便见到乔乌衣和兹丕黑父都在,三人满色凝重,似是有甚么事。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呵斥道:“岂有此理,这个大司徒!”
刘非走进去,道:“陛下,出了何事?”
梁错道:“你来得正好,乔乌衣,你来说说。”
乔乌衣昨日回来之后,便让人去细查大司徒,果不其然,查出了一些动静。
乔乌衣愤然的道:“这个大司徒,手脚不干净,他似乎买通了一些死士,想要在喜宴之日,掳劫太宰,来威胁陛下。”
果然。
刘非并不惊讶,因着他在预示之梦中早已看到了这个场面,想必那些黑衣人便是大司徒买通的死士。
梁错冷声道:“这个大司徒,朕非要剁了他的手脚。”
兹丕黑父道:“太宰,喜宴……喜宴有诈,还是不要参加了。”
刘非却道:“不,大司徒如此精心谋算,便算我不参加喜宴,他还会想其他对策,与其防不胜防,不如咱们做最后的黄雀。”
兹丕黑父迟疑道:“太宰的意思是……?”
刘非微笑:“将计就计。”
*
喜宴当日。
方国的百官之首大司徒嫁女,邀请了北梁的天子梁错,与北燕的天子燕然参宴,这是何等的荣光,今日来道喜之人数不胜数,大司徒府邸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梁错与刘非刚到大司徒府邸门口,大司徒便亲自前来迎接,卑躬屈膝的道:“拜见天子,拜见太宰!”
刘非微笑道:“大司徒,伤势好些了么?”
大司徒面色僵硬,道:“好、好多了,多谢太宰挂心。”
刘非温和的道:“大司徒,那日并非我故意为难大司徒,大司徒的做法实在有失偏颇,本相也是为了秉公办事,希望大司徒千万勿要介怀,记恨了本相才是呢。”
大司徒咬牙切齿的道:“怎么、怎么会呢?太宰也是为了老臣好。”
他说着,连忙道:“陛下,太宰,距离开宴还有些时候,老臣特意准备了安静的屋舍,请天子与太宰下榻歇息,请,请……”
刘非挑唇一笑,来了,这不就来了么?
梁错幽幽的道:“哦?大司徒真是有心了。”
“不敢不敢,”大司徒道:“请。”
大司徒给梁错和刘非分别安排了屋舍,二人仿佛甚么也不知情一般,进入了屋舍之中。
大司徒专门跟着刘非进入屋舍,道:“太宰若有甚么需要的,有甚么吩咐,尽管知会下人。”
刘非深知,大司徒在这里跟自己客套,其实是为了确认自己进入了屋舍,好一会子派死士来掳劫,他却装作不知情,微笑道:“有劳大司徒了。”
大司徒再三赔笑,这才退出了屋舍,还贴心的帮刘非关上了舍门。
等大司徒离开,刘非静等了一会子,立刻离开屋舍,梁错生怕刘非出事儿,前来迎他,拉着刘非进了自己的屋舍,将门关闭,这才松了口气,道:“无事罢?”
刘非摇摇头,道:“为了麻痹大司徒,一会子便劳烦陛下独自前去燕饮了。”
嘭——
就在二人说话间,不远处的屋舍传来一声轻响,梁错推开户牖往外看去,便看到几个黑影钻入那间屋舍,紧跟着又是“嘭!”的轻响。
随即梁翕之与晁青云从屋舍中走出来,对梁错这个方向打了个手势。
梁错点点头,对刘非道:“死士都抓住了。”
刘非道:“燕饮马上便要开始,陛下快去罢。”
梁错再三叮嘱,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要仔细。”
刘非点头道:“陛下放心,臣哪里也不去,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梁错这才离开了屋舍,道:“朕走了。”
刘非掩上舍门,走回屋舍中坐下,打算静等一会子。梁翕之和晁青云已然扣住了死士,死士不可能给大司徒通风报信,大司徒那面自然而然的认为谋划成功,便会与梁错狮子大开口,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梁错按照计划,独自来到宴席之上,还专门对乔乌衣问道:“可看到太宰了?”
乔乌衣像模像样的摇头,道:“没有。”
大司徒就在一边招待宾客,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偷偷发笑。
喜宴马上便要开始,众人落座下来,唯独刘非的席位空荡荡的。
大司徒走到最上首,并没有请新郎与新妇出来,而是一个人站在台上,道:“今日这场喜宴,多谢梁主、燕主与诸位贵客赏脸,老夫不胜感激,只不过……”
大司徒话锋一转,道:“今日并非是老夫女儿的喜宴,而是老夫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