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75)
梁翕之低头一看,好家伙,果然系串了。
因着他方才一口气将里袍和外袍全都套在身上,然后才系带子,所以里袍的带子,系到了外袍上面,革带也是匆忙裹上,里袍的带子甚至吐着舌头,吐到了革带外面,看起来邋遢至极。
梁翕之脸色通红,道:“要、要你管!”
晁青云没说话,将梁翕之的革带解开,先将他的里袍系好,又将外袍系好,然后重新围上革带,动作流利而温柔,十足一丝不苟。
梁翕之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的脸……”
晁青云道:“无妨,主公并没有用力。”
梁翕之方才气傻了,也不知自己用力没有,但绝对不轻,咳嗽一声,道:“没、没事就好……”
梁翕之整理好衣裳,道:“孤现在要去偷牙旗了,你好好儿在营帐中呆着,等着孤的好消息罢。”
晁青云道:“主公,让晁某跟主公一起去罢。”
“你?”梁翕之蹙眉,道:“你是想去给你的老相好通风报信罢?”
晁青云道:“主公为何会这般想?”
“为何?”梁翕之又似点着的炮仗一般,道:“你说为何?你本就是赵舒行的人,在我身边做细作这么多年,你还问我为何?如今我与赵舒行比试,你到底想要谁赢?”
晁青云沙哑的道:“主公不信晁某么?”
“信你?”梁翕之脱口而出:“我可以信你么?”
说完,推开晁青云,大步离开营帐,又变回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晁青云看着梁翕之的背影,眼神愈发的阴沉起来,默默打起帐帘子,也走了出来。
梁翕之与晁青云吵架的声音很大,当然,也只是梁翕之单方面大嗓门,但刘非与刘离路过之时听得清清楚楚。
晁青云一出来,便和刘非刘离打了照面。
晁青云拱手作礼道:“太宰,刘君子。”
晁青云的眼神很是淡漠,刚要转身离开,刘非突然道:“你不要怨梁翕之。”
晁青云的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刘非。
刘非道:“梁翕之此人,秉性比较耿直,又喜说气话,而且……他并没有安全感。”
晁青云奇怪的看着刘非。
刘非解释道:“梁翕之父母早亡,他是在曲陵军的护卫下长大,二十年都活在仇恨之中,他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你……但你却是北宁侯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即使这件事情早已过去,梁翕之不说,但他心底里仍然没有安全感。”
刘离淡淡的道:“一旦遭遇背叛,便很难再放下心防了,不是么?”
晁青云死死蹙起眉头,道:“多谢太宰与刘君子点拨。”说罢大步离开。
刘非看向刘离,道:“你的心防呢?”
刘离轻笑一声,很是无所谓的道:“心防,是活着的人才会拥有的,而我这样,死了三十九次的人,心窍早已变成了铁石,还谈甚么心防?”
刘离说完,率先打起帐帘子,进入了下榻的营帐。
黑暗中,有人站在不远处的营帐之后,他的目光幽幽的凝视着刘非与刘离下榻的营帐,昏暗的月影暗昧的洒下,投射在他的脸面之上,一点点将他从阴影中拉扯出来。
是司理大夫梁任之。
梁任之目光深沉,喃喃的道:“刘非……”
今日才到曲陵,便闹出了这么一遭事情,刘非在战船上又做了一些“剧烈运动”,疲惫的厉害,一沾到软榻,立刻熟睡了过去。
【唔……】
刘非似乎听到有人呻#吟的声音,浅浅的闷哼,带着丝丝的旖旎,十足暧昧。
刘非努力睁开眼目,是熟悉的预示之梦。
四周昏暗无比,刘非努力的定眼却辨别,昏暗之中,似乎有两个人在拥吻。
【身材高大的男子,紧紧桎梏着素衣之人的手腕,落下急促的亲吻,素衣之人难耐的轻摆腰肢,柔韧的缠住那高大的男子,急促的吐息之声,伴随着沙沙的衣襟摩擦声,不断的蔓延在暧昧的昏暗之中……】
刘离?
刘非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素衣之人,因着实在太过熟悉。
而那个与他痴缠的高大男子,刘非仔细去分辨,竟然是……
“梁任之……”
刘非口中呢喃,被一阵吵闹声从梦中惊醒。
刘非侧头一看,身边的刘离也醒了,道:“你方才说甚么?是不是又做梦了?”
刘离自然知晓刘非拥有预示之梦的金手指。
刘离追问:“梦到了甚么?”
刘非:“……”梦到了你与梁任之做奇怪的事情。
营帐外吵闹的声音再次传来,刘非岔开话题道:“外面怎么了?”
天色灰蒙蒙的,还未亮堂起来,外面的士兵不知在嘈杂甚么。
刘离打了一个哈欠,道:“怕是梁翕之拿到了牙旗,正在欢心呢。”
二人整理了衣袍,穿戴整齐,走出营帐去查看,梁错也被声音惊动,出来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那喧哗之人正是梁翕之。
梁翕之手中举着旗帜,十足自豪的道:“看!我拿到了!这场比试,是我赢了!”
赵舒行从营帐中走出来,面容十足平静,拱手道:“的确是曲陵侯赢了,这一次比试,臣输得心服口服。”
“哼!”梁翕之冷笑,道:“你自然要心服口服,本来两次都是我赢了,如不是我心善去救落水之人,根本不需要这场加试!”
赵舒行态度良好,道:“曲陵侯无论兵法还是秉性,皆令人佩服。”
梁翕之这人不经夸,被赵舒行如此诚恳的夸赞,面上有点子挂不住,挠了挠下巴,道:“算……算了,看在你认输的份上,这次便不与你计较了。”
赵舒行微笑,道:“多谢曲陵侯大仁大义。”
梁错挑眉,道:“即是如此……”
他的话音刚说到这里,突听一阵杂乱,一个士兵快速跑过来,跪在地上,颤声道:“不、不好了!”
赵舒行认得那士兵,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因着今夜梁翕之很可能会来夺旗,所以赵舒行特意安排他不必执勤,没想到士兵这时竟跑了过来。
那士兵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颤声道:“大……大事不好,行印……侯爷的行印,不、不见了!”
“行印?”刘非蹙眉道:“可是北宁侯负责南巡盛典的行印?”
赵舒行此次全权负责南巡盛典,这一路上,无论大事小事,都需要用到行印,行印可谓是南巡盛典上最高的印信。
梁错冷声道:“行印丢失,乃是重罪,到底怎么回事?”
那士兵颤巍巍的道:“曲、曲陵侯……离开侯爷的营帐之后,行印……行印就不知所踪了!”
第115章 虽死,无悔
“你血口喷人!”
梁翕之厉声呵斥,道:“我只拿了牙旗,旁的甚么也没动,你分明是血口喷人!”
士兵颤抖的道:“可……可今夜,真的只有曲陵侯一人,进入过侯爷的营帐,方才卑将前去查看,行印真的不翼而飞了!”
梁翕之恍然大悟,道:“哦——我知了!怪不得你这么轻易的叫我拿到了牙旗!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想要栽赃于我!”
赵舒行蹙眉道:“曲陵侯误会了,我绝无这个意思。”
“那你是甚么意思!”梁翕之道:“我刚拿到牙旗,你就说行印丢失了,难道不是想要栽赃给我么?亏我刚才还觉得你是个好东西!好啊!你竟然如此阴险狠毒!”
梁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行印乃是重印,一旦有人拿到行印,便可在南方畅通无阻,古代的交通条件并不算太便利,等行印丢失的消息传到各个府署,那个别有用心之人,怕是早就将行印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