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57)
细线仿佛是机括,无数的银针射过来,扎在刺客的身上,有的扎在背上,有的扎在手上,有的扎在脸上。
银针很是细小,仿佛毛毛雨,只是稍微有点疼,疼痛的感觉甚至没有惊吓大。
与此同时,榻上熟睡的男子突然发难,一把掀开被子,他的被子里竟然藏着长剑,那男子根本不是谢文冶,而是刘怖!
“是陷阱!”
“有诈,快撤退!”
“有啊,啊,啊啊……”
刺客喊着喊着,突然含糊不清起来,嘴巴张开着,竟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口水。
那含糊不清的刺客,脸上扎着细细的银针,因为一时情急,银针还未能拔下来。
其他几个刺客震惊诧异的看着他,哐当——
不等其余的刺客奇怪,那被银针扎了手背的刺客,突然将兵器一扔,沉重的兵器砸在脚上,居然不觉得如何疼痛。
那刺客明显感觉手背发麻,没有了知觉,连兵器都握不住。
另外被扎了后背的刺客,干脆咕咚一声,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啪啪啪!
有人抚掌,慢悠悠的走出来,正是刘非!
刘非面带微笑,仿佛在看一场好戏,道:“精彩,实在太精彩了,还是兹丕公的麻药好用。”
无错,那些银针,正是兹丕黑父研制出来的麻药,且是最新型的麻药,只需要一点点,无论甚么刺客,甚么死士,便算是一头牛,瞬间也能被药倒,连自尽都不能。
刘非道:“劳烦大侄子,把这些刺客都抓起来。”
大侄子刘怖:“……”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众人便抓住了几个死士,刘离也走出来,道:“下一步,便是审问这些死士,当然……还有放出谢文冶被刺身亡的消息。”
刘非笑眯眯的道:“真是愈发有趣儿了。”
太宰府连夜放出了刺客夜袭,谢文冶被刺身亡的消息,甚至为了逼真,还撒了几盆鸡血在门口,看起来十分的惨烈悲壮。
丹阳城是最藏不住消息的地方,加之刘非有意透露消息,第二日一大早,整个朝廷都听说了,太宰府混入了刺客,还杀了一个疯子。
因着入宫早,朝廷都会准备朝食,臣工们聚集在用饭的堂中,这是每日早晨交流消息,互通有无最好的地方,一面用膳,一面闲谈八卦。
“听说了么?昨日太宰府,遭遇了刺客!”
“还死了一个人呢!”
“甚么人?”
“听说是个教书先生,和前些日子查封的君子茶楼有干系。”
“我便说,那个君子茶楼不简单。”
“谁说不是呢……”
刘非与刘离进入饭堂,找了靠边的案几坐下来,听听八卦,果不其然,今日饭堂中的八卦,都太宰府遭遇刺客一事。
刘非笑道:“看来消息传得很成功。”
刘离道:“茶楼掌柜死了,谢文冶也死了,那个背后的东主,怕是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二人正在说话,又有人走入了饭堂,一身挺拔的劲装官服,正是司理署的刑狱之官梁任之。
梁任之取了朝食,没有在空的案几落座,而是走到了刘非与刘离跟前,道:“不知臣可否坐在此处?”
刘非挑了挑眉,道:“请便。”
梁任之坐下来,道:“听闻昨日太宰府遭遇刺客,不知太宰和刘君子,可有受伤?”
刘非故意提高了嗓音,让所有人都可以听到,道:“我们倒是没有受伤,但那些刺客心狠手辣,竟是将在本相府中养伤的谢先生给……唉——”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刘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那谢先生与咱们萍水相逢,本想着帮衬他一把,眼看着疯病都要医好了,唉……真是可惜了。”
梁任之目光微动,看了一眼刘非,又看了一眼刘离,从自己的承槃中,将装着鱼食的小碟子取出来,推到刘离面前,他没有再说话,托着自己的承槃转身离开。
刘离有些惊讶,低头看着装满鱼食的小碟子,这难道是梁任之送给自己吃的?
刘非一笑,用手肘拱了拱刘离,顽味的打趣道:“哥哥,诸位司理大夫,是不是喜欢你?”
第107章 龙袍加身
刘非笑眯眯的道:“哥哥的桃花,很旺盛呢。”
刘离挑眉道:“现在唤哥哥,倒是唤的很顺口了?”
刘非:“……”是啊,甚么时候唤的如此顺口了。
入秋之后,丹阳城会迎来秋日最重要的一场祭祀,不同于祭祀丰收。五谷丰登固然重要,但这样的祭祀面向百姓,马上要迎来的秋祭则是大不同。
秋祭乃是大梁宗族内部的祭祀,换句话说,也就是只有老梁人,且是梁氏宗族,皇亲国戚才可以参加,可谓是一年之中,格调最高的祭祀活动了。
刘非并不是大梁宗族,甚至不是他们口中土生土长的老梁人,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祭祀,然偏偏,他是大梁的天官大冢宰,百官之首。
此次秋祭,刘非便是祭祀的司礼。
秋祭当日,大梁宗族子弟从丹阳城出发,来到丹阳城隔壁的梁城。
梁城乃是大梁的发源之地,最开始的大梁,其实只有梁城这么大点子地盘,后来慢慢兵强马壮,便开创出了大梁的一片天地。
大梁建成之后,因着梁城太小,不够彰显大梁的气派,所以才紧挨着梁城,建立了丹阳城,丹阳城演变成了大梁的都城,而梁城也没有废弃,整个城镇不允许百姓居住,干脆变成了大梁的祭祀场所。
每年秋祭,梁氏的宗族贵胄都会来到梁城。
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抵达梁城,因着距离不远,早上出发,正午便可抵达,正好可以赶上祭祀的吉时。
“河兴侯真的被夺侯了。”
“他竟然都没有参加祭祀……”
“你们不知,甚么夺侯那么简单,河兴侯他……死了!”
“甚么!?死了?!”
“嘘——小点声!”
“河兴侯死在牢狱之中,听说是恶疾突发,谁知真假呢!”
众人在等候祭祀的空隙,侃侃而谈起来,很快声音消失,只见天子梁错,太宰刘非,款步走入祭祀大典,秋祭即将开始。
“陛下……”
司理大夫梁任之匆匆而来,在梁错耳边低声道:“梁多弼不见了。”
梁错蹙眉道:“甚么叫不见了?”
梁任之道:“司理圄犴遭劫,梁多弼被带走了。”
梁错道:“甚么人胆敢劫囚?”
梁任之摇摇头,道:“尚且不知。”
圄犴突然发生了大事,但此时正是吉时,秋祭绝不能耽误,梁错挥了挥手,示意梁任之先退下去,等祭祀完毕,再去处理梁多弼的事情。
梁错身为天子,站在祭坛的最前列,大梁宗族子弟,按照爵位高地,官职高地依次排列,首先便是致辞,梁氏之中会选出年事最高,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辈,先行致辞。
那长辈颤巍巍的被搀扶着向祭台走来,便在此时,突然有人一推那长辈,从后面挤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走上祭坛。
“怎么回事?”
“怎么是个老妪?”
“这不是宋国公府的太夫人么?”
“前段日子犯了事儿的,她怎么上去了?”
那推开长辈,站在台上之人,正是宋国公府的太夫人,也就是梁多弼的阿母,梁饬的大母。
梁错蹙眉,道:“太夫人,你这是何意?”
太夫人拄着拐杖,与平日里的模样不太一样,道:“陛下,在祭祀之前,老身有一事想要在梁氏的列祖列宗面前禀明!”
梁错冷声道:“太夫人,朕敬你是长辈,立时下台,还有情可原,否则……”
太夫人根本不理会梁错,表情竟十足的嚣张,道:“今日出席秋祭的诸位,哪一个不是我大梁最为贵重的宗族子弟?哪一个不是我老梁人?然,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并非梁氏之后,也并非老梁人,却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