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38)
赵舒行闭上眼目,一脸的坦然,连眉心都不皱一下。
唰——
刀锋砍下……
哆!!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士兵的长刀被大力弹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赵舒行诧异的睁大眼目,“簌簌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昏暗的杂草中竟隐藏着伏兵,伏兵冲出,趁着押解的队伍毫无反应,直扑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只之势,将士兵按在地上。
“有刺……”刺客。
士兵们来不及喊出刺客二字,已然被缴械压在地上。
赵舒行看向杂草的深处,一条人影闲庭信步而来,他睁大眼目,喃喃的道:“是你……?”
是刘非!
刘非慢悠悠的走出来,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对赵舒行微笑,道:“北宁侯,又见面了。”
赵舒行满眼的不敢置信,深深的凝视着刘非,便在此时,一条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横插在二人中间,不叫二人对视,自然是大梁天子——梁错!
梁错故意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赵舒行的目光,冷笑一声道:“北宁侯,你可想过,有一天你的天子要杀你,而救你的人……是朕?”
赵舒行眯起眼目,看着四周的伏兵,押解的赵军士兵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就被抓住,显然北梁是早有准备的,赵舒行身在囚车之中,又架着枷锁,还是个文臣,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赵舒行释然的一笑,道:“孤落在梁主手中,请梁主给我一个痛快罢。”
梁错道:“朕若想杀你,方才何必救你?”
赵舒行垂下眼目,幽幽的道:“那梁主打错了算盘,孤是不会归顺的。”
梁错冷声道:“赵舒行,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赵主恨不能杀你后快,你竟还死性不改,南赵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赵舒行轻声道:“我赵舒行,是赵人,不管母国待我如何,我始终……是赵人。”
梁错眯起眼目,手背青筋暴凸,显然是动怒了,他一个国君,三番两次的招安赵舒行,结果赵舒行如此给脸不要脸,简直不识抬举,驳了梁错的颜面一次又一次,梁错心高气傲的紧,恨不能立时拧断赵舒行的脖子,摘下赵舒行的脑袋。
“陛下,稍安勿躁。”刘非出声道。
他慢慢走过去,来到囚车跟前,“嗤——”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刀,佩刀沉重,刘非双手握着都有些吃力,艰难的高高举起。
赵舒行看着他,苦笑道:“由你来杀孤么?也好……也好……”
赵舒行缓缓闭起眼目,“哐——”一声巨响,长刀落下,却没有砍在赵舒行身上,而是直接砍断了囚车的锁链。
吱呀——
囚车的大门发出一声轻响,慢悠悠的敞开。
赵舒行吃惊的道:“你……”
刘非微微一笑,道:“北宁侯,你不归顺,谁也逼不得你,但话不要说得太满,你自己看看这是甚么?”
刘非从袖中拿出一物,正是赵主的移书,扔在赵舒行面前。
赵舒行艰难的捡起小羊皮,展开阅读,只看了一眼,目光剧烈震动,道:“怎么会……不可能!绝无可能……”
他虽说的笃定,但嗓音颤抖的厉害。
刘非道:“你真傻啊,自己是仁义之侯,便当你的国君如同你一般仁义?赵主杀了你之后,便会对你的部将下手,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不消过了今日,你们便会在黄泉之下……团聚!”
“不……不……”赵舒行慌张的摇头:“陛下答允过我,不会……不会对将士们下手……”
刘非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么?”
啪嚓——!!
惊雷从天上劈下,闪电撕裂了乌云,投射下巨大的光芒,与此同时,暴雨倾盆而下,瞬间将赵舒行打湿。
梁错动作很快,撑起油伞,将刘非拉入伞下,毕竟刘非那柔弱的身子骨,是禁不住一点湿寒的。
至于赵舒行,他曝露在暴雨之下,瞬间被淋得透彻。
隔着雨帘,刘非幽幽的看着他,道:“北宁侯,今日还未过去,你还有的选择,是归顺大梁,借助大梁的兵马,前去营救你的部将,还是宁死不降,等日头西归,去黄泉地下,与你的好兄弟们重逢……你自己选。”
赵舒行抬起头来,他的鬓发被冲刷的松散,脆弱而落魄,沙哑的道:“为何要逼我……为何要逼我……?”
刘非唇角一挑,道:“因着北宁侯被逼迫的模样,很好看,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欺负更多。”
梁错:“……”朕也想被刘非欺负。
第67章 表白+1
赵舒行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刘非会说这样的话。
刘非道:“不急,北宁侯可以多想一会子,毕竟还未天黑。”
赵舒行双手攥拳,指甲陷入掌心,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双目赤红,雨水冲刷着眼目,但是不难看出,赵舒行竟是哭了。
“啊,”刘非发出一声轻微的感叹,道:“哭了?虽北宁侯哭起来也别有风韵,但我是不会心软的。”
梁错:“……”哭得这么难看,落汤鸡一般,哪里有风韵?
梁错凉飕飕的开口道:“朕没有催促的意思,但北宁侯便算是哭,亦要抓点紧,时辰不等人,别等到你下定决心之时,你的那些部将,已然变成了刀下亡魂。”
梁错口口声声说没有催促,但他分明便是在催促,何止是催促,外加威胁,一字一句都戳在赵舒行的心窝子上。
赵舒行死死咬着下嘴唇,唇瓣登时流血,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眶通红,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沙哑的道:“好,我归顺!”
梁错一笑,道:“哦?甚么?雨势太大了,朕没听清。”
梁错便是故意的,赵舒行又咬了咬牙,这次的嗓音比上一次坚定许多,声音也大了许多,沙哑的道:“臣……愿归顺大梁!请陛下派兵,救臣的部将于水火!”
梁错从未这般扬眉吐气过,一股舒爽从心窍蔓延开来,道:“赵舒行啊赵舒行,你也有求朕的一日。”
赵舒行拜在地上,道:“是,臣恳求陛下,将兵马借给臣。”
*
北宁侯赵舒行被押解离开,赵清欢收归了所有的兵权。
天色昏暗,赵清欢将所有的将士召集到演武场之上,道:“探子发现了梁军的动向,诸位将军随我前去勘察。”
将士们面面相觑,勘察?勘察甚么?
便算是例行勘察,也不需要这么多将士同时出马,实在太奇怪了。
赵清欢却道:“往日里你们跟着北宁侯,是北宁侯的兵,而如今,你们跟着我,便是我的兵!我的命令,便是你们的天!若有不听命者,斩立决!”
将士们没有法子,只好耐着性子,跟着赵清欢离开了军营,准备去勘察地形。
暴雨倾盆而下,土路泥泞湿滑,将士们的马匹不停的打滑,终于有人开口:“幼皇子,咱们到底要去何处勘察?”
“快了,”赵清欢的言辞极其敷衍:“前面就到了。”
又走了一阵,雨水越下越大,土路也更加泥泞,四周十足的偏僻,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这里能有甚么梁军?”
“是啊!如此偏僻!”
“这地方我都没来过,梁军如何能找到此处?”
将士们狐疑,赵清欢却道:“探子来报,可疑之处便在前方,你们快去勘探,勘探完了,便可回营。”
将士们更加狐疑,催马向前。
哒哒哒——
马蹄敲打着湿软的地面。
轰隆——!!
一声巨响,地面竟突然不堪重负的开裂,直接豁出一个巨洞,赶在前面的将士们轰然掉入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