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96)
若这话是旁人所说,大司徒所说,刘非肯定不相信,但这两日相处下来,淄如分明是个傻孩子,虽不至于蠢钝,但太过单纯,这几句话倒是可信。
“哦对了……”淄如突然想起了甚么,道:“倒是有些奇怪,军师他……他好像受过伤,合该是很重的伤,但凡阴天下雨,都会有些不舒服。”
“受伤?”刘非追问道:“伤在何处?”
淄如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笃定的道:“胸前,是剑伤!伤口非常深,合该是被人当胸刺穿的!”
说到此处,淄如面色微微发红,竟是有些个羞赧,低声支支吾吾的道:“军师沐浴之时……我、我偷偷看到的。”
胸口……
剑伤……
刘非心窍一动,抬起手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军师的伤处,竟然和自己在梦中,被梁错刺伤的地方……一模一样。
第86章 双宿双飞
“刘非……”
“刘非?”
梁错唤了两声,刘非这才醒过神来,道:“怎么了,陛下?”
梁错奇怪的道:“你识得这个军师?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刘非摇摇头,按理来说是不识得的,但王子淄如的话,令刘非有些在意,一时走了神竟不自知。
淄如抓住牢门的栅栏,道:“你们放了我罢!刘非,要不是我举兵帮你进入方国,你现在肯定回不来,你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呢!”
刘非挑眉,道:“王子此言差矣,若不是我救你于危难,此时的王子,已然变成了烤小猪。”
梁错问道:“甚么烤小猪?”
刘非道:“就是……”
“不!”淄如连忙伸手,大喊着道:“不许说!”
被五花大绑俘虏,实在太丢人了,淄如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情,尤其是狡诈的中原人!
淄如又道:“那我们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不是嘛?你难道不记得了,我还亲自给你准备你爱吃的吃食,我还亲自喂你饭菜,我还亲自给你铺床!”
梁错一听,都甚么跟甚么?喂饭?铺床?哼,你怎么不上天呢?
梁错冷笑一声,道:“看来王子是觉得圄犴的待遇不好?这样罢,来人……”
牢卒很快走过来,恭敬的道“:陛下,请您吩咐。”
梁错道:“给王子最美味丰盛的饭菜,再给王子用稻草铺个软榻,务必要令王子,宾至如归……”
“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淄如着急的差点跳脚。
刘非看着他登时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并非是假笑,也不是冷笑,笑容十足的真实,不知王子淄如是不是有甚么本事,总是能将刘非逗笑。
梁错心中更是醋心,刘非笑得这般开心?
“哦是了,”梁错补充道:“少给王子点肉食。”
他说着,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淄如,嫌弃的道:“一身腱子肉,瘦点好,免得逃跑。”
其实梁错并不是怕他逃跑,而是因着淄如的身材太过健美,还有一身润光光的古铜色皮肤,梁错危机意识很强,自然不能让自己被这个异域王子给比下去。
淄如气愤的道:“喂!你们这是甚么待客之道?喂啊……”
刘非笑过之后,已然不搭理他,转身来到刘怖的牢房之前,道:“刘怖。”
刘怖站定在牢房中,完全没有王子淄如的咋呼,平静而冷漠的凝视着刘非,双手抱臂胸前,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刘非道:“看来相对比起王子,你与军师的干系,更加亲近一些了?”
刘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言不发,仿佛是一尊雕像。
刘非问道:“军师是何人?”
刘怖仍然一言不发。
梁错走过来,冷笑道:“硬骨头朕见得多了,看来你也想试试圄犴的刑室。”
刘怖还是一言不发,一脸冷漠,似乎根本不怕用刑。
刘非挑眉,道:“用刑多没意思。”
梁错看向他,道:“哦?依刘卿的意思……?”
刘非笑起来,道:“明日一早,将刘怖挂在城楼之上,万箭穿心,我倒要看看,与你关系不错的军师,会不会来救你?”
刘怖终于动了,淡淡的道:“死了这条心罢。”
“不试试,怎么知晓?”刘非道:“你才应该放心,说不定……你在临死之前,会见到军师的。”
刘非说完,转身离开圄犴。
他走出圄犴,微微蹙了蹙眉,方才近距离的观察了刘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刘怖的面容,有些子眼熟,分明以前没有见过,但还是觉得有些眼熟。
二人回了下榻的大殿,梁错道:“你真的要将刘怖万箭穿心?那个军师会来么?”
刘非笑起来,道:“当然不是。”
“你在吓唬他?”梁错挑眉。
刘非道:“那个军师不知到底何许人也,但他好似很是了解我,了解我的为人,甚至是一举一动……既然他这么了解我,便合该知道,我一定不会杀刘怖,这是个陷阱,他不会来的。”
刘非这个人虽性子乖张了一点点,但也不是草菅人命之徒,刘怖帮他回到方国,刘非与他也没有甚么太大的仇怨,所以是不会杀他的,之所以说要将他挂在墙头万箭穿心,其实是为了吓唬吓唬刘怖。
刘非又道:“臣的目的,并不是引出军师,而是告诉刘怖,他想要逃跑……只剩下今晚的时间了。”
梁错似乎想到了甚么,笑起来,道:“你想放了刘怖,让他给你引路?”
刘非点点头,道:“无错。”
刘非告诉刘怖,明日便会杀了他,所以刘怖逃跑的时间只能是今晚,然后再不经意放松牢狱的警惕和守卫,刘怖便可以逃出。
他这般在意军师,大司徒府又刚刚经过一场火灾,刘怖肯定要去确认军师的安全,倘或刘非悄悄跟在他后面,便一定可以见到军师。
梁错笑道:“还是你聪敏,朕这就去吩咐牢卒,让他们不经意的放松警惕。”
刘非点头道:“刘怖武艺高强,不需要放松太多警惕,免得他起疑心,对比起王子淄如,刘怖还是难对付一些的。”
梁错道:“放心,朕知晓怎么做。”
梁错亲自去了一趟圄犴,很快折返回来,道:“一切全都安排妥当。”
刘非坐在殿中的案几前,亲自倒了一耳杯的茶水,推到梁错目前,微笑道:“陛下辛苦了。”
梁错顺手接过羽觞耳杯,端起,刚要将茶水入口,突然想起了甚么,狐疑的看向耳杯中的茶水,道:“刘非,这茶水不会……”
不会又下药了罢?
上次刘非主动给自己倒水,便没有甚么好事儿,水中下了兹丕黑父研制的迷药,如今刘非又主动给自己倒水,梁错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刘非歪头一笑,将一样东西从袖袋中拿出,哒一声轻响,大大方方的放置在案几上。
是一只小瓷瓶,小瓷瓶上烧制着——绕指柔,三个字。
梁错拿起小瓷瓶端相,道:“绕指柔……这是甚么东西?”
刘非十足坦然的道:“不瞒陛下,这是兹丕公新研制出来的……迷药。”
梁错:“……”又是迷药,又!又!
刘非微笑:“这绕指柔,比之之前的迷药不同,可令人浑身酸软无力,但是不会令人失去意识。”
梁错眼皮一跳,看向自己的耳杯,也就是说,羽觞耳杯中果然有东西?
刘非振振有词的道:“陛下不是埋怨,上次……陛下没有意识,不知自己如何好用么?”
梁错眼皮从跳一下,变成了狂跳不止,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道:“你想做甚么?”